第八十四節 決戰（中）

在衛宮士郎的記憶中，柳洞寺裏，有一個很大的池子，清澈見底，幹淨地，讓人都不忍心將手放進去，因為會害怕玷汙這清澈的池水。

但是，那隻是之前的事了。現在衛宮士郎麵前的，是一片黑紅的地獄般的景象。言峰綺禮的身後，懸在半空中的孔，黏濁的**正在一點一滴的落下，然後消失不見……這應該就是吉爾加美什口中的“黑泥”。

“你終於到了，衛宮士郎。”仿佛已經等了很久似的，言峰綺禮攤開手歡迎麵前的少年。

“言……言峰。”衛宮士郎停下了疾馳的腳步，死死地盯著麵前的敵人。毫無疑問，這就是今天晚上的最後一個戰場了，吉爾加美什那邊的黑泥，正是由這裏所轉移過去積攢起來的。打倒麵前的敵人的話，黑泥就不會再湧出來了。這麽想著，衛宮士郎向前站了一步。

衛宮士郎和言峰綺禮之間，已經是幾乎伸手就可以碰到對方的距離了。

“聽著，放下你手中的那玩意，摧毀掉那個流出來的孔，雖然不明白那個黑色之泥是什麽東西，但是我確定那絕不是可以流到世界上的玩意。”

“但是……這不是你的願望麽？”言峰綺禮淡淡地說道，他的表情裏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什……什麽？怎麽會是我的願望？”衛宮士郎訝然。

“這聖杯裏溢出來的，本應該是萬能的‘無色之力’。把它染成黑色不是人的力量做得到的。這個聖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打開的話，最後隻會引起無盡的災難。這就是聖杯的正體。裏麵是所有的惡性，裝滿毀滅人世的詛咒之物。誰都無法操弄它。但是，這不正是衛宮士郎所追求的東西麽？”

“別胡說了，我不可能許願要這種東西的。”

“但是，衛宮士郎不是發誓要成為正義的夥伴麽？如果沒有邪惡，怎麽會有正義？沒有暗，怎麽會有光？沒有人犯罪的話，衛宮士郎要怎麽當上正義的夥伴呢？這杯子中承載的，正是‘世間一切之惡’，難道不是衛宮士郎你所想要的東西麽？”

“怎麽可能……”衛宮士郎咬著牙，咆哮出聲“我已經……我已經放棄當一個正義的夥伴了。我站在這裏，是以為我是那些孤兒當中的一人，背負著所有的仇恨單獨一人向你複仇的，因為我是，衛宮切嗣的兒子！”這麽喊出來的時候，衛宮士郎喉頭一甜，毫無疑問，自己的牙齦已經都被咬破了。然而說完以後，衛宮士郎卻感到一陣輕鬆。

“哦？雖然讓你看到十年前的那些小鬼，卻剛好起到了反作用是麽？”言峰綺禮冷冷地說道“居然因為區區一個不知名的Servant就放棄了成為正義的夥伴的夢想，衛宮切嗣居然會有你這種兒子，真是讓我失望，看來，我期待第二個衛宮切嗣的出現，是我蠢了。”

“Archer他……僅僅是讓我明白了現實罷了！沒有人應該靠給別人帶來麻煩而活下去！”衛宮士郎往地上一踏，以遠超常人的速度，飛快的衝向了言峰綺禮身邊。

……

兩柄長劍撞擊在一起，引起了無數的火花爆裂。

“咿呀呀呀呀呀。”帶著雄壯的氣勢，Saber再次提起劈下去的劍，再次踏近敵人一步，黃金的騎士繼續後退著。麵對Saber那猶如狂風一般的劍法，甚至在對手的金甲上帶起小小的裂痕。很明顯現在的局勢，Saber已經占據了上風，假如這樣的戰鬥在持續十……不，哪怕僅僅是五分鍾，Saber也有足夠的信心能夠徹底擊碎對手防禦。

然而……

吉爾加美什身後，出現了無數的凶器，擋下了全部的攻擊。

“真是煩人”死裏逃生的吉爾加美什伸手，從虛空中的武庫中握住了新的劍。

“……”Saber沉默著退開，雖然對他而言，彈開對手的武器並不算難事，但是，從作戰計劃開始，周傑就反複的告誡過她，若無把握，絕不可以和對手正麵交鋒。周傑和吉爾加美什曾經的交手，也讓Saber明白，對手手中掌握有無數種特殊武器，在沒有掌握其對應策略之前，貿然交手無異於自殺。

但是對手隨手一招，就是數十把不同的寶具，想要一一分辨哪些是具有特殊效果的兵器，簡直就是……不可能。

“學不乖的女人阿。還不知道怎麽做都是沒用的嗎？”數十柄新的寶具慢慢地浮現在吉爾加美什身後，隨著空間的扭曲，數目還在不停的增加。“雖然說那個叫衛宮士郎的小鬼沾染了黑泥之後已經必死無疑了，但是那個Faker，想必還是能夠戰勝本王的看門狗的。那麽就將你帶到他麵前，盡情享用好了。”

隨著吉爾加美什的一揮手，劍雨飛快的落下，密集程度即使是慣於擦彈的東方少女也會為之汗顏，每一柄寶具都有著必殺的威力。即便是Saber已經全力避讓，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讓她來到了對手麵前，鎧甲被打碎、護手被貫穿、保護腳的衣服被刺破，她從未遇見過如此不利的情景。

然而，仿佛是給即將被壓倒的駱駝加上最後一根稻草一般，背對著寶具之雨的出口，英雄王毫不猶豫地拔出了自己的愛劍。

“天地初開，洪荒世界（EnumaElish）！”

……

“可惡……這個到底是什麽……”不慎被言峰所操縱的黑泥搜構成的鞭子給蹭了一下。衛宮士郎瞬間感覺整條小腿都已經失去了直覺。

“……老實說，衛宮士郎。我很期待你。把你引導到教會那天開始，我就感覺到命運了。知道你是切嗣的兒子，連裏麵都一樣時高興到不能自我。十年前無法實現的願望。沒想到衛宮切嗣這個男人再一次給我機會。”世間一切之惡構成的黑泥，再次聚集成了鞭子一樣的觸手，言峰綺禮卻沒有絲毫控製這根鞭子的欲望“但是你卻讓我失望了啊，衛宮士郎，明明一直都背負著衛宮切嗣的願望活下來的男人，居然因為一個區區的Archer的幾句話就動搖了，你太讓我失望了啊，衛宮士郎，早知道這樣的話，當年應該讓你和那些渣滓們一起變成英雄王的魔力！”

黑泥聚集成的鞭子，突然如同分裂一般，構成了無數陰險的毒蛇，惡狠狠的向衛宮士郎撲了過來。

PS晚上八點左右還有一更……有存稿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