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章蹤跡渺渺人世間
宿醉真的很難受，小馬哥使勁兒的在腦袋上錘了兩拳頭，依舊沒有減緩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一陣小冷風吹過來，他打了個哆嗦。抬頭看看周圍，灰蒙蒙的，遠處鬆柏中飄蕩著淡淡的霧氣。現在正是黎明的時候。
身邊的篝火早就已經熄滅，寒氣襲人。
“糊塗老頭？”
大喊了一聲之後，從樹林裏傳回來了小馬哥的回聲。幾隻夜晚棲息在樹上的大鳥飛向半空，可是就是沒看到糊塗老人的影子。
“這個老頭，篝火熄滅了也不和說一聲！凍死我了！我勒個去……”
小馬哥連忙從後背摸過了登山包，糊塗老人可是有著不良記錄的，如果趁著小馬哥醉倒的時候，將他的自行車給據為己有了，他連哭都找不到地方。
當他一眼看到掛在登山包旁邊的自行車之後，才長長籲了口氣。看來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東西還在。隻要自行車沒有不翼而飛，其他的東西小馬哥還真不在乎。反正清朝離現代社會也不遠，即使沒有吃喝，問題也不大。
“糊塗老頭，你丫的不講究啊，自己會房間裏睡覺，把我丟在露天地兒了！”
說著話，小馬哥走進了木屋中，房間裏依舊和他昨天晚上進入的時候看到的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在這裏也沒有看到糊塗老人的影子。
“咦，老頭，跑哪兒去了？”
大清早的也不知道這個老頭興致怎麽這麽好，竟然還有遛彎的心情。
糊塗老人去哪兒了，小馬哥並不是特別在意，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鄭板橋失落下山的背影。這趟清朝說客的任務算是徹底失敗了，不知道任務失敗之後，自己將會麵臨什麽樣的懲罰。
揉著太陽穴，小馬哥將自行車從後背卸下來。失敗成功，自己總要回到現代社會中去，隻是從前已經習慣了滿載而歸的他，這一次一無所獲，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也好，趁著老頭不再，趕緊開溜，免得還要為了是不是帶上糊塗老人糾結！”
心裏安慰著自己，腿跨上了自行車準備出發，忽然耳邊響起了喊聲：
“這邊，這邊，好像有人！”
話音落下，兩個身影頂著滿頭的露水，從山林中跑了出來。這是一對兒年輕男女，看年紀也就二十多歲的模樣，在女子的懷裏還抱著一個小被子，裏麵應該是一個小孩兒。
任務失敗了，小馬哥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再弄出什麽麻煩來，腳下就要用力，穿梭到時間隧道中，忽然聽到那個男子遠遠的朝小馬哥擺手：
“仙師留步，仙師留步！”
“靠，老子怎麽又變成仙師了！”
嘴裏小聲嘟噥著，也就沒有馬上離開。當男子跑到小馬哥身前的時候，他已經是氣喘籲籲了。手裏還緊緊拉著年輕的女子，兩個人的頭發都濕漉漉的，看他們狼狽的樣子，小馬哥也不能斷定他們頭上的是汗水還是露水了。
“仙師，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我的孩子。”
男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拖著女子就要跪下。小馬哥怎麽會糊裏糊塗的接受人家的跪拜，連忙把他們拉住了。
“等會，別著急拜，你們是誰啊，要幹嘛，認識我麽？”
一連串的問題從小馬哥的嘴裏噴湧而出，他現在真的是一頭霧水呢。
“我這樣的凡夫俗子怎麽可能認識仙師呢，我是慕名而來的！”
“慕名？”
馬野使勁兒揉了揉耳朵，自己來到大清朝貌似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怎麽忽然之間就變得有名氣了？
“這位兄弟，你肯定是弄錯了，我可不是什麽有名氣的人，哈哈，這大清早的你們跑到雲峰山幹什麽？看你拖家帶口的樣子，好像有什麽急事兒吧？”
“是啊，是一位老人家指點我們到山上找您來的！對了，老人家還讓我給您帶一封信過來，說如果我看到你了，把信交給你就可以了，如果沒有緣分，不能見到您，他就讓我把這封信燒掉，千萬不能讓第二個人看到。幸虧我們走的比較急，還是見到您了！仙師，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男子說完，又要跪下，抱著孩子的年輕女子已經跪倒在濕漉漉的山地上了。
“等會等會，快起來，快起來。能夠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可是我覺得你們真的是找錯人了！”
“沒錯，沒錯，那位指點我們的老人說了，沿著雲峰山的小路走，會在快要到達山巔的時候見到一個簡陋的木屋。能夠救我兒子的人就在木屋裏，也可能是睡在木屋的外麵。如果木屋沒有，那就麻煩了，說明仙師已經離開了！”
“靠！”
小馬哥衝著灰蒙蒙的天空翻了個白眼，聽年輕人的話就知道，指點他們上山的是糊塗老人，隻是他就想不明白，糊塗老人幹嘛要把人介紹到自己這裏。
“信呢，我瞅瞅，這老家夥說了什麽！”
男子恭恭敬敬的口懷裏摸出了一封信，送到小馬哥的麵前。
將信展開，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一些潦草的字跡，幸虧都是簡體字，如果繁體字蟑螂爬到這個程度，小馬哥還真沒辦法將上麵的字都認全了。
“兄弟，我不斷定你是不是和我一樣被雷劈過來的，不過我相信你一定和我不一樣。隻有我這種缺德的人才會被雷劈，當然，或許是老天爺憐惜我的本性並不壞，所以才讓我有了兩次穿越的機會……”
丫的，憐惜你本性不壞？你丫的這是相當於買彩票中了五百萬大獎了好不好，而且還是連續中了兩次。
“我知道你一定有回到現代社會的本領，至於怎麽做到我不知道，反正在昨天晚上，我聽到你說夢話，還在糾結要不要帶我一起回到現代社會中。兄弟你有這個心思，糊塗老人我就心滿意足了。我能明白你的顧慮，更能感覺出來帶著我走可能會給你增加很多麻煩。想想還是算了吧。也許我這樣的惡人更適合生活在大清朝。”
這老頭看樣子是要在大清朝安家了，隻是不知道他以後將如何在這個社會上謀生。
隱約中，小馬哥開始為老頭擔心了，畢竟上了一些年紀了，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想要生存下去，在任何社會中都不是那麽簡單。
“老叟沒有來到這裏的時候，我曾經是個醫生，這個孩子並不是什麽嚴重的病，但是不醫治，肯定會沒命。我可以告訴你如何操作，從登山包裏拿吃的時候，我已經看到了，你隨身帶著治療風寒的藥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管你從前是不是好人，現在就當一次好人吧！”
信的最下麵落款是糊塗老人。四個字寫的更加張揚，小馬哥是一個字一個字猜出來的。
“尼瑪，難怪字寫的這麽難看，弄了半天上輩子是醫生啊！”
將信小心的折疊好，放在口袋中，信封裏還有一個便簽，上麵寫的是給孩子用的處方。上麵的藥物還真是在後世中比較常見的，就是在小馬哥的登山包裏就有合適的，隻不過沒有孩子用的，老頭在便簽中交代的非常明確，那就是給孩子用，藥量酌減就行。
“你們是在什麽時候遇到那個老頭的？”
“後半夜了，孩子鬧的厲害，闔府上下都沒睡，正好老先生就到我家了！”
小馬哥算計了一下時間，應該是在和自己喝過酒之後，老頭就下山了。現在想要找到他還真不容易。
沒看到這對兒年輕夫婦之前，小馬哥還猶豫著要不要帶著老頭一起上路呢，但是現在看到老頭留下的信，他真的有些後悔了。即使老頭曾經是壞人，從他沒有覬覦自己身上的東西，能夠留下這封信就說明他的本性還是不壞的。相信這樣的人即使去了微山別墅，也不會給他添麻煩。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糊塗老人蹤跡渺渺，也許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他的音訊，就像在傳說中的那樣，日後鄭板橋重回雲峰山，也隻能看到空蕩蕩的木屋，再也找不到糊塗老人的蹤跡。
在小馬哥看著糊塗老人留下的信的時候，年輕夫婦一直緊張的盯著小馬哥，不知道這位看上去年輕的有點兒過份的“仙師”會不會答應他們的請求。
“這個便簽是那個老頭留給你們的，唉，其實能夠救你們孩子的是他，隻不過在他的身上，缺少一些藥物而已，恰好我身上有他需要的藥。我不是神仙，那個老頭才是神仙。”
年輕夫婦麵麵相覷，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是實話。小馬哥從後背登山包裏摸出了兩個小藥瓶，送到男子的麵前：
“孩子病了，你帶著老頭的信來找我就可以了，何必還要帶著孩子奔波了半宿呢！這個拿去，老頭在便簽上把服用的辦法都寫明白了，回去吧！”
恭恭敬敬的從小馬哥的手裏接過了藥瓶，男子又要給小馬哥下跪。再次被小馬哥攔住。
“要謝也不必謝我，有機會謝謝那個老頭吧，嗬嗬！”
“不知道那位老人家怎麽稱呼？”
“他？糊塗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