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名副其實的賢宦
“呃，你認識張三豐？”
馬野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當初在打聽趙驥師傅的時候，好像他問過不少人，對於張三豐都是一頭霧水的，包括趙驥的老爹趙和哲，都沒有能夠調查出自己幹兒子的師傅是什麽來頭。
“嗬嗬，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認出他來了，畢竟我們都是同行啊！同行可能是冤家，但是同行也難免有會經常在一起進行交流經驗的時候。就像我和鬼穀子，就是在交流經驗的時候認識的！”
“呃……靠！”
對老家夥的解釋，馬野已經不想說什麽了，頹然的靠在床沿上，張三豐和自己說的非常明白了，自己還沒有到最倒黴的時候。聯係胡老師的話，無疑最倒黴的時候就是天罰降臨或者對他進行任務失敗懲罰的時候，而且那才是必死之局。看來自己認為那些事情是下輩子才能發生是不可能的了。
“我現在能幹嘛？繼續享受生活，等死麽？”
“基本上是這樣！”
胡老師回答的很老實，自從馬野認識這個老家夥以來，他還從來沒有這樣老實過，一般都是馬野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行啊，既然躲不過就算了，遇到你，算我倒黴！為什麽今天要告訴我這些，讓我糊裏糊塗的在病痛的折磨中死了不是更好，那樣沒準到了我閉上眼睛的時候，還會覺得認識了你是我的幸運，感激你一輩子不算，下輩子都會心甘情願的給你做牛做馬。”
“算是我良心發現吧！你是個善良的壞蛋！”
“善良的壞蛋？嗬嗬，有意思！老家夥，你經營老馬識途中介所這麽長的時間，難道你就沒有花過從這裏賺取到的一分錢？一直靠你的兼職維持著日常的生活麽？”
“差不多吧！”
“如果我猜的不錯，我的前幾任也都和我一樣，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最後糊裏糊塗的把小命兒丟了吧？”
胡老師並沒有馬上回答馬野的問題，而是低頭想了想，然後一瘸一拐的從地上站起來：
“不全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即使明知道是死，也忍不住自己內心的貪婪。沒聽說過這樣一句話麽？寧可坐在寶馬裏哭，也不想坐在自行車上笑！”
說完，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直挺挺的躺在了馬野的床上：
“小兔崽子，我累了，真的想把這個中介所交給你了。今天給你介紹的這幾個人，並不是消化古董的全部渠道，之所以將他們引薦給你，是因為這些家夥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兒我們獲取古董的途徑。和這些人合作，你可以少了很多的辯解，至少在你將古董處理給他們的時候，他們不會追問古董的來曆。”
“聽你話裏的意思，怎麽好像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啊？”
“應該不會那麽快吧，而且，嗬嗬，你死了更好。我把中介所轉交給你了，而你死了，中介所正好關門大吉。我算是想明白了，我們是人，而讓我們幫助解決麻煩的是一些鬼魅。為了他們送上自己的小命兒，不值得。”
“尼瑪，你是想明白了，可是你沒想明白的是你送上的是我的小命兒！咦，一次一次支付古董的錢是怎麽回事兒？”
“我是中間的媒介，我把東西給下家，古董的錢一分不少的都打到你的卡上。之前魚腸劍的時候，是有人直接給我支付了定金，尋找和價值相匹配的古董，所以我的手上才會有那麽大金額的一張銀行卡！總之，包括鬼魅為了完成他們任務的報酬之內的所有錢財，我都沒花過一分，甚至有時候還要自己墊上一些！”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中介所裏忽然傳來了一聲房門的撞擊聲，接著一陣陰冷的氣息在房間中蔓延。
“呃，來人了？”
馬野瞪大了眼睛，胡老師苦笑了一下：
“應該說是來鬼了，嗬嗬！”
想想還真是，晚上到中介所的人中，除了他們幾個工作人員，好像還真沒有可以稱得上是人的東西。
沒有聽到韓素素主動招呼客人的聲音，看來在對工作的認真負責上，韓素素還真沒有辦法和馬野相比。最起碼沒有馬野的熱情。
當師徒兩個人打開房門，將視線放在中介所中的時候，才恍然了。韓素素早就已經蜷縮在辦公桌的下麵了。這丫頭聽說鬼魅都感到害怕，更別說親眼看到了。
韓素素的表現在馬野的意料之中，因此他隻是在小丫頭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剛剛進入到房間的鬼魂的身上，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在馬野的心裏，發布尋找楊貴妃任務的一定是李隆基，這家夥身為天子，竟然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死之後有些愧疚也是可以理解的，當麵向自己的老婆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
尼瑪，都已經死了，抱歉有個毛用！
可是怎麽也沒想到，進入到房間中的鬼魅竟然不是李隆基，雖然馬野並沒有真正和李隆基打過照麵，但是這也不影響他的判斷，因為剛剛進來的這個家夥，他認識。
“貴妃娘娘，老奴終於見到你了！”
“高公公，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見你，快平身！”楊貴妃連忙揮了揮手，“你怎麽也來到這裏了，萬歲也來了麽？亂軍被肅清了麽？”
高力士愣了一下，馬野差點兒笑出聲來。對於楊貴妃來說，亂軍圍城，逼著她自殺，就是發生在不久之前的事兒，可是已經變成了鬼魅的高力士知道，這些事兒早就已經成為了多年前的曆史了。
“咳咳，貴妃娘娘，現在早就已經不是大唐朝了，大唐在一千多年前就亡了……”
忠心耿耿的高力士臉色黯然，已然成了鬼魅的他，比一般的人還要明白一些，心中還是難免有些戚戚焉。
楊貴妃畢竟不是尋常女子，白天的時候她已經和很多不同時代的人接觸過了，已經明白現在身處的是什麽環境，經過高力士的提醒，才苦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高公公，你怎麽也來到這裏了，萬歲呢？”
楊玉環念念不忘的還是李隆基，誰說老夫少妻會有問題的，看楊玉環對李隆基，那可完全是真情流露嘛！
“萬歲畢竟是人中龍鳳，目前在陰間中司職，出入並不是很方便，倒是老奴明白萬歲心中的想法，覺得不能夠滿足萬歲的心願，是我這個臣子的無能，因此心中始終割舍不下執念，在老馬識途中介所發布的任務。足足等了幾十年的光景，終於再見娘娘的鳳儀……”
這個時候的高力士看上去不像是一個鬼魅，而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其他上年紀的老人一樣，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忍不住絮叨個不停。
馬野倒是從這個老太監的口中得到了更多信息，讓他感到非常吃驚。
李隆基還是鬼魅？而且已經在陰間當官了？這叫什麽事兒啊！
歪著頭打量著高力士，向來對太監這樣的人他都非常不屑，不過這個老人的忠誠，再一次讓馬野對他的印象好了很多。變成鬼了還不忘記幫助自己的主子分憂，看來他的忠誠真的不是假的。
高力士的話讓馬野的腦海中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段《甄嬛傳》中的對白：主子受辱，就是我們做臣子的無能！
“你妹，這古代人的腦袋到底是怎麽長的！”
慢悠悠的走到了辦公桌旁邊的椅子上，伸手輕輕的在躲藏在桌子底下的韓素素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喂，丫頭，鬼魅來了，你藏在桌子底下他們也能看到！”
“啊！？”
精神高度緊張的韓素素啊的一聲大喊，把馬野嚇得一哆嗦。
馬野坐在椅子上，而韓素素藏身在他身前的桌子下麵，這場麵還真是讓人想入非非，就連站在臥室門口胡老師都有點兒看不過眼了，清咳了一聲，轉身回到了臥室中。
靠，有那麽齷齪嘛，這些人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
終於韓素素戰戰兢兢的從桌子下麵鑽出來，驚恐的看著站在門口正在和楊貴妃攀談的高力士。
“是鬼還是人啊？”
因為距離比較近，馬野可以清晰的聽到韓素素的牙齒正在打架。
還沒有等到馬野回到，高力士已經一陣風一樣的飄了過來，在中介所昏暗的燈光中，根本看不到他雙腳沾地——呃，就是光線非常明亮，恐怕也看不到他的雙腳。
這個舉動，更加明確的表達了他的身份，讓韓素素更加的花容失色，躲在馬野的身後，死死的扯著馬野的衣服。
“在老馬識途上班的人竟然還怕鬼，有意思！”
老家夥笑嗬嗬的看了看韓素素，盡管他的笑容在馬野的眼中已經算是非常和藹了，可是在韓素素的眼神中，依舊充滿了猙獰的味道。
“多謝小兄弟幫助我達成了心願，看到貴妃娘娘能夠安全到達這裏，我也能夠放心的回去和萬歲稟告，然後去轉世投胎了。唉，做人當太監幾十年，已經夠辛苦的了，沒想到做了鬼依舊是太監，而且整整度過了千年的時光！”
說完，高力士的手臂揮動了一下，一塊黃澄澄的東西落在了馬野麵前的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