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祖師爺 1449.陰損的造化神光
遮天傘下，楊清猛然站起身來，他身旁原本趴伏著的白虎大聖，也從地上站起，目光灼灼，一起注視著虛空中的林道寒。
他們的目光，都落在林道寒頭頂那枚玄奧符紋之上。
那符紋看上去無比澄澈，給人一種清晰可見，沒有秘密的感覺，仿佛任何人都可以理解，可以認知，可以觀察，可以明白。
但令人矛盾的是，其中又蘊含了晦暗，艱澀的意境，不可見，不可知，不可名狀，不可言語，令人一頭霧水，難以理解。
兩種玄奧意境對立，而又漸漸相融，看似涇渭分明，嚴重對立，可是卻又仿佛相互化生，相互彌合。
這明晦兩重意境結合在一起，最終形成這個符紋，看上去一目了然，簡單明白，卻又仿佛莫名其妙，難以捉摸。
仔細分辨，那符紋，分明是一個文字，一個“易”字！
從這個文字中，流露出無悲無喜，沒有情緒，但是要探知一切，明辨一切的念頭。
那分明就是朱易的易道符！
可是這文字符紋，現在卻在朱易頭頂上空消失，反而出現於林道寒頭頂上方。
朱易道傳大千的大道神通，在天地間掀起驚人變革，通向諸天萬界的道道氣流，在這一刻，竟然漸漸低落下來，尤其是到了林道寒身前，更是消弭於無形。
林鋒的雷龍分身抬眼向林道寒看去，雙目之中光輝閃動了一下，微微點頭：“有趣。”
楊清眉頭緊蹙，轉身看向林鋒：“師父。他那造化神光，可以強奪別人的神通法門嗎？”
同門學藝多年，楊清一眼就能看出，此刻的朱易，並不是自己收了易經大道神通。也不是被人壓製中斷，而仿佛像是失去了易經大道神通，無法繼續施展。
返虛法體是個人對天地大道理解的集中體現，而朱易此刻返虛法體手捧的易經書卷，赫然消失不見。
林道寒此刻的表現，不是收納奪取靈氣法力。亦不是破除化解朱易的道傳大千，而是釜底抽薪，仿佛將朱易的易經大道神通據為己有！
但不同於靈氣法力，再如何無形無質，亦是可以衡量的存在。
一個人修練自身神通法門。起於自己對所修道法的參悟理解，起於個人對天地大道的認知探索，更經過經年累月的潛修打磨。
這樣的存在，如何被人奪取？
朱易和林道寒這時的模樣，分明不是複製拓印，而是林道寒強奪了朱易的易經大道神通。
此時此刻，林道寒有，而朱易無。
楊清仔細看去。卻見朱易微微皺眉，臉上也浮現幾分鄭重之色，但是頭頂易道符。卻沒能再次呈現。
這讓楊清更是生出荒謬之感，不同於其他神通法門，易經乃是朱易自己參詳領悟的大道神通，縱使被林道寒強奪之後，朱易自己也理應能重新創生才是。
但此刻，神通法門。竟仿佛有形物品一樣，原物失去。難以找回。
“莫慌，莫慌。”一旁的林鋒仔細觀察片刻之後。微微一笑：“他這造化神光的功效，是暫時性的強奪，需要他一直催動造化神光維係，當他收了自身造化神光的時候，一切便重新恢複如常。”
“因為這個原因，他同一時間隻能奪取一種神通法門。”
“催動造化神光對自身消耗很大，難以持久。”林鋒笑道：“神光玄奇，奧妙無方，使得他能暫時奪取屬於他人的神通法門，但是卻也無法參悟這些神通道理，僅僅是暫時的使用而已。”
林鋒上下打量林道寒，笑了笑：“嗯，連易經之道的深淺，都和小易自己催動時完全一樣，其實歸根結底，仍然是小易的神通法門，但是卻被離奇扭曲，變得仿佛有形物品一樣，使用權落入了此人手中。”
白虎大聖同樣盯著林道寒，哼了一聲：“倒是相貌堂堂，生出一道造化神光，居然如此陰損。”
林鋒失笑：“造化神光的作用，可與人性格品格無關，天地大道萬千，奧妙無窮，總會有些離奇卻玄奧的存在。”
楊清眉頭不見舒展，輕聲說道：“他眼力很好啊。”
與朱易同門多年，楊清自然知道，朱易煉神返虛，在神通法力上提升實力，最關鍵的節點，其實便在於參悟晦明，鑽研已知未知兩儀之道，進而創造出易經大道神通。
尤其是這門大道最初也是最根本的道理體現，易道符。
看似平淡無奇，卻是其他後續的基礎與根本，道絕十方，道傳大千等神通法門，無不源於此處。
擁有易道符，朱易洞察未名，克敵機先，同時也是他在實戰中實力大幅度提升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其後兼修其他道統法理，事半功倍，甚至於一蹴而就，都少不得易道符的推演。
林道寒的造化神光，幽羅神光，一次隻能針對一個目標。
但他沒有選擇道傳大千等作用直觀的法術神通，而是盯上了易道符，眼光不可說不毒辣。
擁有幽羅神光是本事，如何最大限度發揮其作用，則又是另一門本事了。
楊清轉頭看向林鋒：“師父，不管什麽對手，什麽神通，他都能奪取嗎？”
林鋒搖頭失笑：“有極限的，否則他頭一個盯上的該是為師，而不是你二師兄。”
楊清和白虎大聖聞言，都不禁莞爾，一起笑著搖頭。
“視對手的修為實力而定，有極限存在，神通法門的話，蘊含滅道之力過強的，似大師兄的蒼穹火蓮和滅道浮生這類，多半也無法奪取……”楊清看著林道寒，目光冷靜，徐徐分析。
白虎大聖看向林道寒的目光，也充滿了審視。
他入玄門天宗也有不少年頭，這些年大多在玉京山上生活，對人族修真界的了解，也很深刻。
太虛觀作為曾經的人族修真界第一聖地，想不了解都難。
玄門天宗雖然和太虛觀不睦，但卻不會輕視這個與自己近乎等量級的龐然大物，哪怕在兩界戰爭之後，玄門天宗正式超越太虛觀成為當世人族修真界第一聖地，而太虛觀韜光養晦封山不出，玄門傳人仍然給予足夠的重視。
而對於曾經的太虛觀年輕一代第一人，現在的新任觀主林道寒，自然有足夠了解。
林道寒之後，太虛觀無數驚才絕豔的人物，不論是燕明月、龐傑等人，又或者石天毅他們，不過都是在其身後追趕他的腳步而已。
重瞳者石天毅，雖然已經隕落多年，但在當年他得到石天昊的至尊道基，與重瞳相合，震驚世人的時代，他就是當年神州浩土後起之秀中最閃耀的明星，公認隻要不夭折，注定將成為史詩傳說的人物。
哪怕那時候的石天毅，才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還隻是金丹期乃至於築基期，但他表現出來的潛力，是整個人族修真界都認可的。
不僅僅是當時大秦後起之秀中的第一人，在整個神州浩土都隱隱有少年一代第一人的風範，大周雖然有景桓侯梁安崛起，但比之重瞳加身，至尊道基的石天毅，也弱了幾分聲勢。
但是，在太虛觀內部，包括後來收納石天毅為徒的匡恒，對他的統一評價則是，未來或許有機會，可以嚐試挑戰林道寒在同輩人中的地位。
或許，有機會，嚐試。
隻不過在最近幾十年之前，林道寒太過低調，以至於外界人很難估測他的真實水平，亦難以知曉他具體有何手段。
林鋒饒有興趣的看著林道寒：“不算石天毅那個強盜小偷，同一時代，就有太一和林道寒兩個奠定至尊道基，得造化神光的強者，太虛觀也確實名不虛傳呢。”
虛空中的林道寒看著朱易，平靜說道：“易子，得罪了。”
一邊說著，他周身成天太虛玄光籠罩，頭頂易道符閃動之間，身形猛然一轉，便向朱易反攻過來。
道道金色雷霆，遍布天空，在雲層中穿梭之間，猶如一條條雷龍，咆哮怒吼。
太虛九重天訣第五重，晬天雲龍禦雷訣！
道道金色雷霆從天而降，密如雨下，落向朱易與彼岸金橋。
彼岸金橋上亮起重重光輝，一道金虹橫貫天際，遮斷虛空，天地一時間仿佛雨過天晴，雷雨消失不見。
但林道寒頭頂易道符閃動間，他雙手法訣一合，那被彼岸金橋遮斷的金色雷雨，竟然在虛空中扭曲集中，然後專門盯著彼岸金橋的個別幾處地方進行攻擊。
陡然間變得刁鑽的攻勢，竟然有突破彼岸金橋神光禁製的趨勢。
與此同時，林道寒左手手背上的太虛刻印光芒不停閃動，後續攻勢更是一波接一波，而且暴烈剛猛至極，完全迥異於太虛觀修士一直以來的悠然寫意。
這固然是因為他幽羅神光維持時間有限，但更重要的原因則是，這是與當前狀態下的朱易對戰，最合適的方略。
朱易微微揚眉，頷首說道：“林觀主，你給了我驚喜。”
“你眼光確實毒辣，強奪我的易道符，但可惜，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如果你本人真正理解我的易道，那想來你就不會這麽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