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在大家的鼓勵下,終於在那麽宅,生活也漸漸變得有序起來,我們都對這可惜的變化很是高興。
話說關懷完了龐統,我開始找尋下一個目標,在眾多酒店的旅客之中,我發現有一個人格格不入。
他就是譚嗣同。
上一回去清末冒險,幫了把霍元甲,當了回陳真,認識了王五,卻隻救回來個譚嗣同。
譚嗣同雖然活了下去,但在酒店日子似乎不太好過,和珅一直跟我打小報告說他老是看完報紙以後就長籲短歎,說什麽世道變了,人心也變了。
我想譚嗣同雖然一心變法,可他終究還是保皇黨,皇上不在了,大清朝沒了,他難免不自在。
找空我去跟譚嗣同談心,我說:“譚先生最近是不是有心事,老看你心事重重的。”
譚嗣同已經知道我根本不是醉鬼張三,他歎口氣說道:“隻是沒想到一切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快,一個國家沒有君主那如何是好?”
“可我們有領導人啊,黨就是我們的指路明燈……”話說無產階級這一套他一時半會也不一定懂,我也沒敢多說,“關鍵曆史在不斷地向前發展,人總是變化的。”
“可我看如今的世道也並不太平,我有幾個問題很想向人請教,今個正好問問蘇兄?”譚嗣同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我提問。
我說千萬別叫我蘇兄,咱們錯著輩兒呢,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譚嗣同道:“為什麽如今的人心如此冷漠,可以視惡行如無物,我常見新聞上說有人路遇歹人*熟視無睹,有人目睹老人被撞見死不救,難道世風日下,如今的世人都已變得鐵石心腸?”
“這個?”我尋思了半天,還真不知從何說起,隻好說,“要不你先問下一個問題。”
譚嗣同又道:“為什麽人們熱愛追逐名利,我見有人為了出名不惜如潑婦罵街與人口誅筆伐,又見有人出賣色相拜金至上甘願淪為玩物,難道世間隻有名利二字值得人舍棄一切?”
這個問題更複雜,我多說一句都會被貼上高大全的標簽,譚嗣同說的痛快索性一股腦把問題倒了出來:“還有製度的煩瑣,人性的腐化,實在太多太多……”
唉,我想了又想就覺得譚嗣同就是閑的沒事,又想變法了,我隻好開始忽悠:“竊以為這便是曆來變法無法徹底的緣故,譚功可想過變法重點在哪裏?”
譚嗣同反被我將了一軍,想了想說:“自然是在法,當法已腐朽之時,便是急需變法之日。”
“錯!”我將他的論斷斷然推翻,“真正的重點在於變,你可以將法度修改千萬回,卻難以改變人心,譚公可想過為何當初變法重重磨難?”
譚嗣同陷入深思,不由搖頭,我繼續說道:“就是因為人心未變。法度再完善,執行者不好好遵守,民眾心底裏不去接納,你都無法真正的普及開來。”
“曆史上每一次變革,失敗的地方就在於改變不了人心,強行將法度執行了下去,過不了二三十年,一切又恢複原樣,譚公可知潛規則這三個字?”
譚嗣同微微點頭,也許他知道那三個字的意思。
我說:“正因為人性貪婪,人不懂得自律,所以僅僅隻是將法度完善是沒有用的,貪婪的人可以遊走於法度的空隙之中,去玩弄他們的潛規則,被魚肉的百姓卻隻能任人宰割,眼巴巴的望著祈求自己也可以有一日去做潛規則裏的主人。”
“所以這便是一個惡性循環,關鍵的問題在於教育,教人向善,注重誠信,敢於創新,當人心變了,那麽法自然而然就會被人接納……”
我羅裏吧嗦說了一大堆,終於把譚嗣同也給忽悠住了,他似懂非懂,又覺不出我那裏錯了(當然我施了小小的催眠術),隻好做一休狀慢慢消化,我想他今晚不會再迷茫了吧?
第二天一早張三就把我叫起來了,我說你丫不會看看時間,股市沒開盤就別來惹我,昨個跌了好幾十點正煩著呢。
誰知張三比我脾氣還大,他說出大事了,譚嗣同快成居委會主任了,到處對人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沒完了。
我說:“怎麽了,昨不剛勸過他,又來了?”
趕緊下去,還沒進電梯呢,就見魯班在裏麵衝我使勁瞪眼睛:“我這一大年紀了,雖說木工活比較好,可也不能安排我當看電梯的啊?”
我一聽差點沒樂岔氣,怒道:“這誰出的餿主意打他屁股,怎麽折騰俺親愛的魯大叔,沒事你去歇吧,有我呢。”
“還不是譚嗣同,怎麽說也算是我後輩,要不是看他在清朝拋頭顱灑熱血,我才不跟他一般見識呢。”魯班揉著腰離開了電梯,估計站了有一會兒了。
我心說這譚嗣同到底要幹什麽,拆我台嗎,難不成昨個訓了他一頓,要來打擊報複?
剛出了電梯,和珅迎麵就撲過來了:“我的老大,俺和珅可是好多年沒當過貪官了,不興這麽查賬的,連我開小賣鋪的賬他也翻,不知道現在是市場經濟,我有沒有以權謀私,管我第二職業掙多少錢?”
我一聽不用問又是譚嗣同,你看把和珅給逼的,我說:“你才來了幾天,就說多少年沒當貪官了,你得經受起考驗,這就是組織給你的機會。”我湊近他耳邊小聲問,“咱那小金庫沒事吧?”
和珅撲哧一樂,拉住我袖子說:“沒事,我哭給他看呢。”
感情你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我說去吧去吧,我去和譚嗣同再談談。
剛走過廚房,專諸也不幹了,把刀往菜板上一扔,喊道:“炒個菜嗎,非得這也注意,那也注意,還讓不讓幹活了?”
我的天哪!他是不是想讓我們連飯都吃不成了,我趕緊得去找譚嗣同,這一路上又有不少人來訴苦,這個說譚嗣同給他挑毛病了,那個說譚嗣同要他換位思考了,弄得整個酒店雞飛狗跳,我說你要變我沒意見,你不能把俺的酒店給拆零散了。
好不容易在一樓大廳讓我找著正主了,還正跟展昭上思想教育課呢:“展兄,所謂一寸光陰一寸金,這大好的日子你可不能白白浪費……”
展昭被他跟唐僧似的念了一通緊箍咒,連覺都睡不安穩,一見我來了,立馬從沙發跳了起來:“譚老師說的太對了,我這就去跑上十圈鍛煉一下身體,把身上的懶勁給散散。”
見展昭慌不迭地走了,譚嗣同搖搖頭一見我來了,卻說:“可惜,可惜!大好的人才。”
我說:“譚兄你別玩了,我們這兒就快關門了。”
“關門?不會吧,譚某還有一攬子的整改計劃沒有實現呢?”譚嗣同躊躇滿誌,完全沒有注意我的表情。
老實說我那時特想變出個哆啦A夢的時空機,把他塞到抽屜裏送走,可恨手頭沒道具啊!
不過本著河蟹和平解決問題的方針,我還是耐著性子跟他說:“其實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偉大更緊急的事情等著譚先生你去做,你不應該在這些小問題上糾纏……”
“什麽事?”譚嗣同一聽來興趣了,宛如躍躍欲試的聖鬥士。
“來來來!”我帶著他回了房間,打開電腦上了天涯,麵對滿屏憂國憂民的帖子,我去激發譚嗣同的愛國心,“你看股市圈錢無止盡,新股接連破發,A股何時是底?”
“你看個人稅改革,三千該是起點,還是五千?”
“物件飛漲,通膨壓力巨大,房價究竟何時才是拐點?”
“這一切的一切,都得靠譚先生你去出謀劃策了。”
譚嗣同在我的啟發之下,MP值終於也爆發到極點,他隻說了一句:“讓我們一起奮鬥吧!”
而我則悄悄退出房間,將門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