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刑之下,沒有人不會心存僥幸,那人屈服了抱出自己的真實姓名,還亮出了胸前的紋身……
接下來無須我多講,夾棍害死了一個也許本就該死的大盜,這就是他的手段。
郭大路的眼中似也有火,直到夾棍回來,忍不住說道:“這人不該叫夾棍,應該叫僵屍。”
王動他們臉中隻有苦笑,交了郭大路這樣的朋友,隻有做好隨時為他拚命的準備,而夾棍已經向我們這桌走了過來。
幸好金獅子站起來說:“這幾個人不用查?”
他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有鬼,也不會公然議論他的鼻子,那純屬找不自在。
郭大路被人這麽說也居然不惱了,還和金獅子客氣起來,兩人一攀談居然還把金獅子請了過去,你說你多嘴不?
於是買單結賬,郭大路留下那錠元寶給麥老廣,要走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黑衣人站起來向金獅子伸了伸手:“午時過了。”
金獅子在後麵歎息了一聲,我知道是要他掏腰包了。
這一路回去所有人都不自在,大家夥都知道那五口箱子不怎麽好交代,不過俺心裏清楚會有人幫忙搬走的,酸梅湯。
燕七落在後麵和王動嘀咕要不要找個人偷溜回去,處理一下,他們把目光都投向我,覺得俺這個新來的應該多少為山莊做點兒事,可惜夾棍也放慢了速度跟我們走在了一塊兒,一路上竟也沒有一個機會。
夜裏的富貴山莊自然特別黑,黑到如果沒有點上蠟燭根本看不出這裏一點兒也不“富貴”。
王動回屋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上床,而是坐在了地上還招呼大家一起:“大家若不嫌髒,盡管坐別客氣。”
金獅子倒也會幫腔,說什麽這是古風,老祖宗本就是坐在地上的。
郭大路聽不出反話,居然還認同:“我們複古的精神比誰都徹底,連睡覺也都是在地上。”
可人家的眼裏不揉沙子,金獅子望著大廳裏的那張床問:“那張床呢?”
我相信富貴山莊裏所有人都不希望他提到那張床,盡管我自己也是親眼看著他們把箱子藏進了床下,可我此刻還是有點兒緊張,尤其是聽見
王動搶著說了一句:“床是我一個人睡的。”
郭大路趕忙也說:“這還真不是他小氣,那床特別髒,比豬窩都髒。”
金獅子可不是瞎子,他開始轉移話題,詢問郭大路的師承,目的就是分散大家夥注意,我見郭大路被他越問越來勁,就知道金獅子該動手了。
這個風頭不能讓他搶,仗著看過攻略(原著),俺忽然大吼一聲:“有老鼠。”飛起一腳把床踢出去好遠,幸虧床板不是特別,還沒把俺腳背給踢腫了。
隻不過這一刻揪心的,不隻是俺的腳背,還有在場的人每一個人,接下來就是失望以及長長鬆了一口氣。
因為,床下確實什麽有沒有。
這下連金獅子也愣了,王動和我打趣說:“真的有老鼠,黑的還是白的?”
我說:“沒看清,可能是灰的。”
王動道:“如果是白的就是財,都說藏金的地方會有白老鼠出現,明天可要挖挖看,說不定真埋著好幾箱金子。”
這麽一說,三個人連一刻鍾也不願待下去,起身告辭。
等他們走了郭大路才長出了一口氣:“還是王老大高明,和小蘇一起合演了這出戲把他們騙走了。”
王動一愣:“不是我!”然後他用眼神盯著我。
燕七和林太平忍了半天這時終於開了口:“小蘇剛才那一腳踢得真是太帥了,箱子莫不是你藏起來了?”
我搖搖頭:“你們覺得我有機會嗎?剛才我們可是一直在一起,隻不過我天生是夜盲眼,一進來就發現箱子不見了,所以才會故意那樣打消對方的顧慮。”
“這麽說你是好意了。”郭大路不太相信地望著我。
燕七也表示懷疑:“也許你還有同黨也說不定。”
我隻好辯解:“我的同黨目前隻有你們了。”
“好了,你們不應該再懷疑他,至少小蘇把我們當朋友。”林太平表示抗議,居然站在我這邊。
王動冷冷說道:“你們不覺得這個朋友來得太容易?”
我無奈地說:“我說我是無辜的,你們相信嗎?”
王動又道:“你來的時候說自己是被人逼債,可幾天下來我發覺你一點兒也沒有被人逼債的感覺。你說你叫小蘇,江湖上姓蘇的世家不多,你的武功又很雜,年紀又不大,我想你的本名應該還有一個天字。”
“蘇天?筆研客!”這回輪到燕七他們驚訝了,“你不是專管江湖上的閑事嗎?”
我的身份被拆穿了,隻好硬著頭皮說道:“我就是閑事管得太多,自己也想清閑一下,我找了許多地方,本以為這裏應該是放鬆的好地方,看來也錯了。”
“你沒有錯,如果把我們當朋友,這裏就是最好的歸宿。”郭大路摟著我的肩膀說,“所以不開心的事統統抹掉,咱們從零開始還是好朋友。”
我看王動他們似乎也沒有反駁,當時有點小感動:“你們真的不怪我?”
“至少你也沒有害我們?”燕七微微一笑,也站到了郭大路這一邊,王動在對麵隻好搖頭:“如果沒什麽事,我先睡了。”
“既然這樣……”我一激動幹脆告訴他們一個秘密,“我就給你們透個底細。”我在燕七還有郭大路的耳邊分別耳語了幾句,兩個人臉色一變,一前一後下了山去。
林太平納悶地看著我:“你對他們究竟說了什麽?”
我微微一笑:“早晚,早晚你會知道的。”
當然我知道金獅子他們去找麥老廣了,我也知道麥老廣的身份很快就會被拆穿,所以我告訴郭大路麥老廣有難,他很快就跟著去了。
王動雖然不好動,可他依然也不會特別想動的時候。
比如老朋友出去了很久還沒有回來,尤其還是在後半夜,一去就是兩個人。
我忽然提議:“也許咱們該出去看看了,這兩人在一塊兒不知還會惹出什麽禍?”
林太平第一個表示同意,而王動卻比我們所有人都快一步出了門口,這一刻我深知離別的時候快到了。
麥老廣的飯鋪裏,真相已然大白,收了郭大路的金子他自然知道你是什麽來曆,所以山莊的箱子自然是他偷偷挪走的,無形中卻幫了我們一個忙。
而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夾棍和金獅子卻想要殺人滅口,多麽老套的想法啊,他們以為能指示黑衣人殺了郭大路還有燕七,可惜王動和林太平卻已趕到。
最致命的是,還有我。
牆上的弓箭手都不是問題,黑衣人和他們不是一夥的也不是問題,重要的是郭大路他們比誰都心齊。
有時團結才是最可怕的力量,夾棍製伏了鳳棲梧,聯手卻也不是郭大路四個人的對手,黑衣人卻突然亮出短劍刺進了金獅子的肩膀,而他們的手下卻已完全不聽他們的指揮。
黑衣人拿出身上的令牌說到:“我是提督老爺派來監視你們的,現在你們自己供出了罪狀,真憑實據全有了,這是不是也叫做人贓俱獲、功德圓滿?”
這一場鬧劇終於結束了,臨別時黑衣人執意要分三成的黃金給我們,郭大路卻很大方地拒絕,王動很無奈,燕七在苦笑。
隻有我知道他的目標是麥老廣燒房裏的鴨子。
清晨,又是一天,也是該離別的時候了。
雪兒告訴我,我的遊戲之旅可以暫告一段落了。
站在山莊的大門口,我猶豫著要不要和郭大路他們告別,畢竟打擾了好幾天,難得有這麽開心的日子。
郭大路忽然從屋裏露出個頭來問我:“大清早你不睡覺,難道要學燕七來去無蹤嗎?”
“誰在背後說我壞話?”燕七從牆上翻了個跟頭,跳了下來,“是你們平日裏閑著沒事,老愛八卦。”
我看著他們兩個鬥嘴,心說太坑爹了,真想天天看著兩人唱雙簧,真是不想走了。
林太平難得出來說了句話:“小蘇是要走了嗎,我方才看見你收拾包袱了?”
“他有什麽包袱,來的時候一個子也沒有。”王動在他的床上冷冷發言,“你們最好搜搜他的包袱,別是夾帶私逃了。”
三人立馬動手,扯著我背上的包袱又給抖落了一地,我一拍大腿說:“你們是誠心不想讓我走是吧?今晚上就和你們喝個夠!”
一個個聽說有酒全高興了:“這就對了,做朋友的要走不能不喝個痛快。”
這一晚,我和四個天底下最傻最真最朋友的人,喝了個一醉方休。
迷迷糊糊喝醉的時候,我好像看見雪兒過來掐住了我耳朵,跟我說悄悄話,我隻覺得耳朵根好癢,卻忘記了她說的什麽。
酒醒的時候,我發覺又躺在了沙發上,窗外的天色才微微發亮,夢裏發生的事仿佛就隻過了一晚。
麵前的電視屏幕依然亮著,播得是一個網遊廣告,可愛的客服MM在介紹遊戲,樣貌仿似夢中的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