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三胞胎到底是個什麽鬼#
#吃下妖丹就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難道三陽吃下的妖丹是他的兄弟的內丹不成?#
#或者說吃下的其實是傳說當中的召喚丹#
#我的三陽變成了一個即視感非常強烈的人我應該怎麽辦#
#算了別想這麽多還是度過眼前的危機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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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爭整個人都變成了=口=的模樣,也顧不得自己現在是情緒外露還是別的什麽。
風度、禮儀、形象,這樣在眼前三陽的“大變活人”麵前,什麽都算不上!
他的三陽在他眼前變成了唐一陽的樣子啊喂!而且還變成了和唐一陽一模一樣的身材和臉出來?要說其中沒有貓膩隻用所謂血脈來解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雖然他心裏很想相信,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另外一個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
這種淡淡的心碎感怎麽一個“囧”字了得!
唐一陽唐二陽唐三陽三個形象此刻居然全部在唐三陽身上出現,由不得喬爭不多想。哪怕用三胞胎來告誡自己,這個理由也顯得十分站不住腳。
唯一值得安慰他的,大概就是三者之間明顯的修為差別。
一個人再怎麽變化,他的修為也是不會變的。就算壓製後,也是有跡可循的。加上喬爭獨特的功法,想要瞞過他十分的困難。《八荒十地大逍遙真經》本身就是以靈氣為基礎的功法,而不同修士之間身體裏蘊含的靈氣真元就是區別修為的基礎,因此喬爭從來不會因為別人扮豬吃老虎而受到傷害。
喬爭很清楚,自己以前在唐一陽唐二陽身上感受到的修為差別是確切存在的。而三陽現在修為,說不定就是那個少女說過的高級妖丹的功勞。
唐三陽的變化自然也暴露在衛含央和嶽銘的眼裏,衛含央隻是覺得眼前這個人實在是有點過分熟悉了點,而嶽銘則是被唐三陽身上那危險的劍氣弄的十分興奮。就連在宗主身上他也沒有體會過這樣的危險!
辰元中世界的劍道頂端便是劍意化形,再往上就隻能是到主宗裏去修煉,尋找更深更廣闊的天空了。可是在主宗修煉也不一定能夠那麽快的遇見良師益友,相反,主宗的修煉競爭隻會更加激烈,而他們三元劍道門在主宗的勢力也隻是平常,宗主也明確和嶽銘說過,他想要在劍道上更進一步,少不得還要蹉跎個上百年。
可是現在,嶽銘卻發現他有了更直接的目標。
眼前這個人在劍道上的修為,絕對超過了他的認知。
而唐三陽則在桃紅驚訝的眼神中,由金丹期立刻變為元嬰期,再由元嬰期飛速的變成化神期,身上的氣息更是深不見底。桃紅原本還有些輕視,不到幾息的時間,就立刻變為凝重,臉色更是一片青色。那烏棍似乎也感受到了唐三陽的修為壓製,原本那漆黑的近乎恐怖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喬爭和衛含央等人也不再被禁錮,可以自由活動了。
“你……你是……”桃紅此刻已經不是站著的了,而是緊緊的貼在地上,瑟瑟發抖,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她現在已經沒有留之前的瘋狂,臉上的懊悔和懼怕毫無保留的顯示出來。且不說唐三陽繼承的血脈比桃紅這隻不知道哪裏來的小蟲子高出了多少的等級,再說現在唐三陽差不多化神期的實力,就足夠碾壓桃紅了。
說起來,也是桃紅自己氣運不濟,她在大世界裏經曆風雨,在冰心老祖手裏都留下了一條命來,結果居然在一個中世界,幾個金丹修士的手裏吃了大虧,好不容易以自己的半條命為引子想要速戰速決,結果又出來一個血脈不知道高出她多少的頂級妖獸!
這個妖獸本來還是幼崽,她就算殺不成也能跑,可是這個幼崽又不知道吃了什麽,一下子就到成年期,種種因素加起來,她能夠留的一絲殘魂就謝天謝地了!
由此可見,天地之間的因果當真是奇妙的很。
當年她從一隻平平無奇的小蟲子,趁著萬年桃木度雷劫的虛弱時期趁虛而入,將人家吸的幹幹淨淨,樹幹樹葉花瓣也被她扒的一幹二淨,縱橫世間幾百年。如今,一朝修為盡喪,再度變成以前那個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小蟲子。
真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桃紅還想要再說什麽,她的主上也好,大世界的事情也好,任何消息隻要能夠讓她轉世重來,她都願意對眼前的妖獸說出來。眼前這個生於中世界的幼崽,肯定會對妖修之間的事情有興趣,說不定自己還能搏一搏那一線生機!
可惜她的算盤,一點也沒有被唐三陽看在眼裏。
她千算萬算也不知道,眼前這個並非純正的妖修,而是一個劍修。想要脫離妖修尚且來不及,怎麽會主動卷入妖修之間的事情?
這,大概也能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時運不濟了。
“噓。”唐三陽對著桃紅,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如此親昵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顯現出了萬千的殺意,在桃紅看來比地獄的惡鬼還要可怕!唐三陽的這一個字,既注定了她沒有任何機會!
而懸浮在空中的烏棍被唐三陽身上散發出來的劍意一激,很快掉落在地上,隻是隱隱還有著想要再度升起的欲、望,顯然不願意就這麽被唐三陽給控製住。
“怨氣如此巨大……真是可惜了。”唐三陽眼中一絲遺憾之色閃過,這烏棍可是上好的煉器材料,萬年桃木,等級還不低,整個完整的軀幹不知道多麽珍貴,結果在這個妖修手裏麵變成了一根隻能用來驅使修士的邪物。就算找來佛門高修日夜淨化,可能也需要個上百年才能將這烏棍裏的怨氣給消除。而上百年的時候,誰知道會出什麽變故呢?
放虎歸山,從來不是唐三陽的做法。
這根烏棍,就算再可惜,也不能繼續留在這個世上。
唐三陽手中出現了一把普普通通的鐵劍,上麵雖然平順,但是隻要仔細看,還能能夠看見一些坑窪的痕跡。
在這把劍出來的時候,衛含央和嶽銘手中的本命元劍都不禁有了一絲顫抖,明顯被這把普通鐵劍壓的不帶一點靈性!
唐三陽當然知道這把劍的來曆,正是他靈魂不滅劍體的化身。在之前,他的妖獸軀體還不能承受他的靈魂和修為,因此一直沒有辦法出來。可是現在,他的妖獸身體已經能夠承受,按照這個世界的說法,就相當於他的本命元劍,隻是比一般的意義更言,聯係要更加的緊密一些。像嶽銘和衛含央,若是失去了本命元劍,少不得就是修為倒退,重新祭煉本命元劍,花個成百上千年從頭開始。可是對唐三陽而言就不一樣了,他要是失去了本命元劍,大概就真是魂飛魄散了。
唐三陽的手指輕輕在劍身上拂過,既然如此,這把劍就叫做不滅吧。
今生,自己不用再去找別的劍了。
他對不滅很是滿意。隻是沒有想到,前世讓他痛恨的體質,這一世居然會成為劍修的第二生命,戰鬥夥伴,和他的關係比道法財侶還是來的更加緊密一些。
真是有趣。
天道氣運,實在是太有趣了。
就是因為修道之行裏總是有那麽多讓你無法想象的東西存在,所以不管是劍修也好,法修也好,佛修也好,都想要不斷的去追尋大道,去了解一切的因果,成就自己的無上功業。
這樣的誘惑,但凡開了靈智的種類,都沒有辦法拒絕。
“尊者饒命,我家主上……”桃紅還想要再搏一把,或者說,是威脅一下,可惜下一刻鋪天滿地的劍壓對著她和烏棍一起壓下來,不過一瞬,地上已經沒有了她和那根烏棍的蹤影,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衛含央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原本心裏的那些疑惑倒是全部去掉了。
如果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他見過的那個黑發劍修的話,短短時間之內絕對不可能提高到這麽個地步。而且,以他的實力,壓製修為和自己對戰也完全沒有必要,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唐三陽這麽個銀發紅瞳的樣子,明顯是一個妖修,並且看之前那個女妖的樣子,就知道這是來自血脈的壓製,這麽一想,想來唐三陽的血脈等級還很高。而喬爭以前身上,明明有一隻妖獸寵物在。那隻妖獸多看了自己幾眼都惹得喬爭不高興,現在喬爭成就金丹,卻沒有那隻妖獸在身邊,豈不是很奇怪?
喬爭之前和衛含央將此事給揭了過去,衛含央一時也沒有想那麽多。畢竟妖獸想要化出人形,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沒有元嬰期真人的身家,想要在短短時間之內喂出一隻化形妖獸來,想都不要想。
而想要跨天門的有資質的修士,就更加不會去用自己的資源去養這麽一隻堪稱無底洞的妖獸。故而衛含央也沒有從這個方麵想過。
而現在,這個小孩子明顯就是那個妖獸所化,並且因為家學淵源在,在成功變成成人形態之時就將學到的東西加以使用,才會如此。
妖獸之間的傳承從來如此,因此衛含央對唐三陽的劍道修為也沒有一點懷疑。
衛含央將心裏的那個猜想從腦海裏拋棄,見事情已經解決,也將手裏的斬邪收回了丹田。轉頭看看邊上的大師兄嶽銘,發現……
臥槽,大師兄,你別這樣【爾康手!
衛含央不由的瞪大了眼,發現嶽銘居然一臉的……崇拜,哦,不,不僅僅是崇拜,還有躍躍欲試!
作為劍修,在外界都是以“酷愛對戰,遇強則強”的標簽縱橫大千世界的。而嶽銘,在這一點上,一直都做的很好。而現在,唐三陽的厲害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劍道的修為更是深不可測,嶽銘明知會輸,也忍不住想要上去好好比劃一下。
這種心態,衛含央雖然能夠理解,但是絕對不會讚成。大師兄常常說他缺少了劍修那種一往無前的銳氣,太不像個劍修了。
可是衛含央卻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變成大師兄口中的那種劍修。
就像現在,他擔心的隻是大師兄會遵從所謂劍修的本能,會受到傷害,而不是其他。
他剛剛可看的清楚,唐三陽原本隻是一個小孩子,因為吃了什麽東西才突然變成這般模樣,誰知道對自己的本事控製的準還是不準?萬一一個不小心,大師兄還能不能留下命來還是一回事!不要到最後大師兄在一個古怪蟲子手裏活了下來,最後陰差陽錯的死在鬥法上,這才是真冤枉!
而最後,嶽銘還是忍住了想要比劃一下的衝動,幾個人一起離開了這個山洞,並且將之摧毀,一點痕跡都沒有留。
唐三陽也變化成黑發黑瞳的樣子,跟著一起走了,一派高人風範,和之前的那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嶽銘上前一步,對著唐三陽舉起自己的右手,“三元劍道門弟子嶽銘在此以道途起誓,今日所見所聞,絕不向外透露半句,若違此誓,人神共棄,不入道途!”
端的是擲地有聲,字字千鈞。
衛含央見狀,也明白了大師兄此刻的做法。化神期的妖修帶著一身劍道修為,正如以前喬爭所想的一樣,幾乎顛覆了人修的想象。妖修本來就是以自身天賦出名,所有的功法本事都以血脈記憶傳承,從來不屑於學習人類的什麽本事,當然,學會了的也隻是學到一點皮毛,不通精髓,這樣一來,人修才能與這樣動不動就活上上萬年的妖修們爭奪領土。
若是唐三陽的事情傳開了去,往小一點還隻是人修對唐三陽進行毀滅性的的襲擊。往大一點,說不定還會再度引起人類與妖獸之間的大戰!
這樣關係重大的事情,怎麽能夠不好好站對立場?
衛含央一旦想清楚,也立刻和嶽銘一般,發了一個嚴重的誓言。
隻有喬爭,隻是輕飄飄的看了唐三陽一眼,沒有任何行動。
衛含央和嶽銘在邊上看著,反而是唐三陽對著喬爭擺擺手,示意喬爭不用發這樣的誓言,似乎十分信任喬爭,臉上也是一派的雲淡風輕,好像自己表現出來的東西十分正常,沒有任何不同一樣。
可不管表麵上如何,在心裏,唐三陽還是處於各種咆哮狀態。
啊啊啊啊,喬爭肯定發現不對勁了啊。
以喬爭平日裏表現出來的模樣肯定會瘋的,但是他現在什!麽!話!都
!沒!有!說!
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對勁。
這麽一來,唐三陽哪裏還會讓喬爭發什麽誓言,喬爭早就從他的兩個“哥哥”那裏知道妖修轉為劍修的事情,對此當然是見怪不怪。
可是,就是如此,喬爭也不該一句話都沒有說。
是的,自從唐三陽變了模樣將女妖打殺之後,衛含央和嶽銘都有上前和唐三陽說了幾句話或者做了幾個動作,唯獨喬爭什麽都沒有說,站在原地也沒有動,隻是時不時的帶著一絲古怪的視線看著唐三陽而已,有時候,甚至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喬爭現在的樣子,簡直令唐三陽心驚膽戰,就怕不小心有觸發喬爭的一些什麽禁忌。
敗筆,真是敗筆!
悔,卻悔之晚矣!
自己當初就不應該說什麽唐一陽唐二陽的鬼話,現在自己的長相就說明了一切。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的,想要狡辯找個借口都沒有辦法。
好吧,其實不善於人際溝通的唐三陽別說是狡辯了,就算是讓他把現在的狀況說清楚,恐怕也不會說出超過二十個字的話來。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之所以會暴露也是為了救人,來回加起來,自己已經救了喬爭三次了。按理說,自己才是有理的那一方才是。
可是喬爭從來不是一個講理的人,這一點沒有人比唐三陽更加清楚的了。
現在,應該怎麽辦,唐三陽一點都不知道。
明明他沒有錯,喬爭也沒有錯,但是事情發展到了這個程度,似乎就是有了一些不可狡辯的錯誤,並且,這個錯誤在沒有解開之前,還會一直錯下去!
而喬爭和唐三陽之間的詭異氣氛,自然是被嶽銘師兄弟看在眼裏的。衛含央和嶽銘又不是神經大條,自然不能無視。之前還好好的兩個人突然一句話也不說,明眼人都看出來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嶽銘和衛含央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十分默契的什麽都不說。
就這樣,一行人再度來到了全一城。
他們此去救人滅妖,不過過去短短一天時間罷了,此刻來時,正好是全一城拍賣會開始之際!
“相請不如偶遇。”衛含央第一個說話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全一城拍賣會名氣十分之大,即使是宗門長老需要一些東西也常常相托於此。兩位對含央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既然來到此處,務必請讓在下好好招待一下兩位才是。”
“師弟所言正是。”嶽銘點點頭繼續說道。
唐三陽習慣性的扭頭看看喬爭,卻發現喬爭還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他一眼,相反,對著衛含央和嶽銘拱手,“那麽就多謝二位了。”算是答應下來,唐三陽心裏歎氣,知道這一關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隻能對著衛含央師兄弟微微頷首,“那便同去。”
衛含央和嶽銘兩人在前麵引路,有意無意的將時間和空間留給這兩個人。
其實按照衛含央樸素的觀念來看,應當是喬爭發現自己的妖寵有了這麽巨大的力量,肯定不願意和他繼續呆在一起才會如此別扭,完全沒有想到過有其他可能。而嶽銘也覺得如此,唐三陽既然有如此修為,恐怕在辰元世界停留的時間不會太長,妖獸和妖修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說不定他們兩人以後就沒有相見之日,此時兩人沉默,或許正是預料到了以後的分別呢!
由此可知,這對師兄弟在腦回路上,還是有不少共同之處的。
“你為什麽不說話?”唐三陽此刻修為,已經無需飛劍,到達元嬰期就可以憑借*在空中漫步,一步千裏也毫不為過。
他的修為其實已經恢複到了前世的全盛時期,本該是劍聖的修為。隻是來到這個世界,應該按照這個世界的修為來算,這個世界的法則便是如此。因此,在他恢複實力的時候,按照這個世界修士的目光看起來,就是他從金丹期一路飆升到了化神期,而且還沒有任何天劫和心魔。說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因為每一關的晉升死去的修士會氣的活過來,不帶這麽搞歧視的!
“說話,我對誰說話?”喬爭轉過頭,陰測測的看著唐三陽,“我是對唐一陽說呢,還是對唐二陽說?”喬爭每說一個名字,唐三陽的眼神就稍微動搖了一下,放在一直死死的看著唐三陽的喬爭眼裏,就是明明確確的答案,因此,他心裏的期望也就更加落空一番。
他前世被人欺騙致死,是他的蠢。
他知道人類奸詐,就算之前說的是真真切切的肺腑之言,等到了後來,因為種種誘惑,真話也會變成假話。就像修真界的道侶們,他們在成就道侶的時候,說好的一路相互扶持,也未必沒有真心在。
可是在幾十年,幾百年過後,那些真話也會變成假話。
道侶尚且不能相信,其他的人就更加不能相信。
喬爭想要不被人騙,自然就不能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人。
可是,他重生到現在,也不是真的什麽人都沒有去相信過。起碼,對於唐三陽,他盡全力給了自己最好的東西,靈石,法器,丹藥,有他的一份,就有唐三陽的一份。甚至,拚著自己得不到,也會給唐三陽弄到他想要的東西。
可是,現在他心裏的那些個小期望徹底落空了。
唐三陽此刻的動搖,就是對他的問題最好的回答。
喬爭繼續看著唐三陽,口氣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還有忿然,可是說到最後,反而慢慢的平靜下來,眼裏帶著一些落寞。
“或者,是對唐三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