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蹇修然手裏正拿著一把青綠色的劍,劍身上雕刻著幾朵青蓮,看上去十分風雅。隻是就剛才從這把劍裏發出來的劍意來看,和風雅這種事情是扯不到什麽關係的。
“喬道友有禮。”蹇修然將手中的劍收了回去,一點也沒有偷襲失敗之後的人該有的表現。
喬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空餘的椅子,“蹇道友請坐。”
蹇修然點點頭,十分自然的在喬爭麵前坐下,看上去倒像個十分給喬爭麵子一般。
其實就這麽個樣子來看,蹇修然還挺符合劍修標準的。
想到這裏,喬爭不由的挑了挑眉。
“沒想到蹇道友不但是個厲害的醫修,還是個厲害的劍修,這可真叫人意外。”喬爭從善如流的給蹇修然倒了杯茶,笑眯眯的說道。
蹇修然看著麵前的茶,沒有動作,反而抬頭看向喬爭,“在下不過班門弄斧罷了。前輩既然有如此修為,想必魔氣侵蝕也不過小事。不管前輩有什麽目的來這裏來,還請離開此界。”
“是離開此界,還是離開太醫院的勢力範圍呢?”
蹇修然的瞳孔驟然一縮,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驚訝,“你是專門為他的事情來的?嗬,也是,他的仇家那麽多,有人過來殺他也是正常的。”蹇修然不再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而是多了幾分苦笑和自嘲,“看來是我多事了。”說完,便起身欲走。
“你這樣能夠擋得了多少人?”喬爭也不去阻止他,反而自說自話,“你的劍光分化練的很不錯,但是就算我是個法修,也能感受到裏麵並沒有多少殺意。與其說是想要殺了我,不如說是想要警告我,讓我離開這個地方。蹇道友,我看你目光清正,身上不但沒有多少殺孽,相反還有不少功德,何苦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枯骨道人雖然厲害,但是應該也沒有到隻手遮天的地步。隻要閣下去東萊國國主麵前告發,枯骨道人恐怕早就成了真正的白骨。”
蹇修然頓了頓,不過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閣下棄醫從劍,難道就是為了看枯骨道人不斷的枉造殺孽?不管是劍修還是醫修,裏麵都沒有助紂為虐這一條。道友此番下去,日後魂飛魄散都是輕的。”
蹇修然很快消失在院子裏,喬爭難得勸人,倒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一般。
喬爭歎了一口氣,戳了戳唐三陽的臉,“你們劍修都這麽固執麽,都不聽勸的。如果他不是劍修兼醫修……”如果蹇修然不是劍修不是醫修,喬爭早就直接將人打趴下抓起來了。偏偏蹇修然現在同時兼任了喬爭目前好感度最高的兩個道統,喬爭就不得不心軟了起來。
其實身兼兩種道統的人也不是沒有,隻是這樣修煉很容易走火入魔,一種道統都讓修士撲街無數,何況二者同修?而且,醫修和劍修這兩種道統居然還一起修煉的,喬爭兩輩子也就見過蹇修然這麽一個人了。可惜,看蹇修然如今的心境,以後若是不二選其一,恐怕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劍練的還不錯。”唐三陽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有一點說錯了,他不是棄醫從劍,而是原本就是劍修,後來改學醫修的。”改學劍道之人的基礎總會不太好,而且年幼學劍和年輕學劍的時候,握劍的姿勢也是有一些細微變化的。蹇修然明顯就是從小劍修打底,後來才改學了醫修。若是他一直練劍,說不定現在的成就不會比嶽銘低多少。可惜,一步錯步步錯,日後就算蹇修然重新學劍,在劍道上的成就也遠遠落後於嶽銘了。
“嘖,看他和枯骨道人關係不淺,看來我們需要去查查枯骨道人入魔之前的親朋好友了。”喬爭看看已經被他和蹇修然弄的破爛的院子,心裏哀歎一聲,開始著手布置起修複的陣法來。幸好他一開始就在外麵布置了隔音的陣法,不然這動靜早就將回春居裏的修士都吸引過來了。
第二天大清早,孟曼青就上門告訴喬爭,他的情況已經被太醫院院正得知了,院正對他的情況十分感興趣,若是喬爭願意,可以在這幾天的時候去見一見院正,並且還遞給了喬爭一塊玉簡,裏麵是院正約見他的地址和時間,孟曼青奉命交給他。
喬爭笑著送別了孟曼青,拍拍唐三陽的背,“這麽快就找來了,消息可真是靈通啊。”如果說之前他對枯骨道人究竟是誰還存有幾分疑惑,昨天蹇修然的表現和今日孟曼青的傳話,已經讓喬爭心裏有了猜測。枯骨道人也真的會想,難怪這麽多年都沒有人發現他的蹤跡。太醫院院正,這個名號說出去,誰會懷疑他是枯骨道人?而且成了院正,找他治療的必定都是些厲害的修士,真元充足不說,而且還受了傷,再好下手不過。
隻是喬爭昨日才和回春居的人說明情況,今天就有了消息,枯骨道人是不是有點太饑不擇食了些?
喬爭不知道的是,枯骨道人如今正受了傷,急需真元補充。一般來說,他是看不上一個金丹修士的,可是架不住喬爭“之前”是個元嬰修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喬爭的真元總會比金丹修士多上不少。
“三陽,你說我最近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喬爭摸摸下巴,輕笑道。這麽多年都沒有人找到的枯骨道人就這麽莫名其妙的主動送上了門,之前的任務也是順利解決,這運氣快要逆天了啊。哪裏像自己的前世,運氣簡直差到離譜。喬爭想想《八荒十地大逍遙真經》裏關於氣運的來龍去脈,簡直無語。這哪裏是恢複了正常的氣運,這是把前世削減的氣運都放在這一輩子上來了吧。三陽這麽合乎他心意的人都被他遇上了……
“你的運氣一直不錯。”唐三陽點頭道,能夠在這麽多世界裏遇見他,運氣還不夠好麽?除了自己,喬爭要去哪裏找自己這麽一個願意寵著他讓著他還能打架的道侶!
“恩,最好就是遇見你了。”喬爭對著唐三陽狠狠的親了一口。
唐三陽麵不改色心不跳,已然習慣喬爭這時不時的親昵行為了。
“蹇師兄,你來了啊。”孟曼青看著迎麵走來的蹇修然,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端正著笑容招呼道。
“恩。”蹇修然看見孟曼青,微微應了一下。
“啊,對了。蹇師兄,早上師傅給我傳訊說,院正大人對喬道友的情況很有興趣,願意替他看看。嘿,運氣真好啊,院正大人肯定是看了師兄你的麵子。”畢竟師兄是院正大人的弟子啊!
蹇修然猛然回頭,“你把消息告訴了喬爭?”
“沒錯,嘿嘿,師兄,這可是大好事好麽,院正大人可不是什麽人都願意……唉,師兄,師兄。”孟曼青一臉黑線的看著突然消失了蹇修然,心裏有些無措,蹇師兄怎麽突然這麽著急了?
蹇修然加快了速度,不過幾息,很快就到了喬爭的院子,昨日的打鬥痕跡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可是同樣的,住在裏麵的人也消失不見了。
他來晚了。
蹇修然臉上突然浮起一陣落寞,呆呆的看著這院落,心裏不斷回想著昨日喬爭說的話。
的確,不管是劍修還是醫修,道統裏絕對沒有助紂為虐這一條。
可是,除此之外,他也沒有辦法。
他也不願意看著枯骨道人害人,吸取其他修士的真元看著他在魔道中越走越遠,可是他被逼著發誓,永遠不能對枯骨道人出手,甚至還要幫著他清掃之後的痕跡。也因此,枯骨道人才會以“師徒”的名義將他帶在身邊。
蹇修然原本不是醫修,但他是被醫修撿到養大的。從小,他就知道自己不適合當個醫修,而是劍修。甚至,七元劍道門的長老都和他的養父說好了,等到他滿了十歲就讓他拜入七元劍道門。這一切本該就這麽下去,他的養父有很多弟子,每一個都將他當做親生弟弟,對他百般寵溺,又因為醫修和劍修的關係很不錯,所以蹇修然小時候接觸到了各種各樣的劍修,啟蒙也做的十分之好。而養父最為看重的,就是柳星淵,也就是如今的枯骨道人。
柳星淵是養父受到的最厲害的弟子,甚至被稱作聶端華第二,可見他當年的醫術本領之高,甚至有極為元嬰期的劍修願意和柳星淵結成契約,護衛他日後修行。而其他弟子,對柳星淵也沒有半點嫉恨,相反,還經常和柳星淵一同探討醫修之道,大家都期待著柳星淵以後在醫修一道的發展。蹇修然九歲那年,和一位兄長交好的劍修出去修行,為明年進入七元劍道門做準備。
蹇修然一輩子都忘不了他高高興興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場景。
醫修穀裏所有的醫修全部被吸幹真元而死,那些以往會看著他笑故意逗他的兄長們一個個都瞪大了雙眼,死不瞑目,臉上的怨恨和恐懼看的人心驚!蹇修然找到自己的養父之時,正好看見柳星淵在吸取他身上的真元,而被眾人稱讚的柳星淵,卻哈哈大笑,罵了句老不死,憐憫的看了蹇修然一眼,哈哈大笑著離開了醫修穀。
饒是蹇修然再遲鈍,也明白了這一切的凶手是誰。
可是他的養父卻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用活命之恩逼著蹇修然發下毒誓,今生不得傷害柳星淵,甚至還要盡可能的保護他的安全。
等蹇修然一個人將醫修穀裏的師兄弟和養父全部埋葬之後,才在養父的房間裏發現了原因。柳星淵是養父唯一的兒子,隻是養父當年為了修道,拋棄了柳星淵母子,後來輾轉將兒子找到,收為弟子,卻不敢相認。他對柳星淵有著愧疚,哪怕自己的弟子都被殺光了,他自己也死在柳星淵手裏,都要逼著自己的養子發下毒誓。
那一刻,蹇修然甚至是恨著自己的養父的。
柳星淵是他兒子,穀裏那麽多的師兄弟,難道就不是人了麽?那麽多的師兄們臉上的怨恨難道還做的了假,他們是被信任的人活活吸幹真元而死的,可是這麽多的人,還抵不過養父心裏的愧疚,血緣這東西,就真的這麽重要?
可是,事到如今,他除了遵守誓言還能怎麽樣。柳星淵沒有殺他,不是對他有感情,隻是因為他知道蹇修然不會對他造成威脅,甚至還能成為他的幫手。等到蹇修然稍微大一些之後,柳星淵甚至找到他讓他成為醫修在身邊幫他,同時,他也會給蹇修然找來劍修的功法讓他醫劍同修。
“小師弟,你不要以為你將他們埋了就沒事了。”柳星淵一揮手,那些被蹇修然埋葬的兄長們連同養父在內,全部出現在了蹇修然麵前,“魔修裏有很多好東西,比如傀儡術。小師弟,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你,你是天生的劍修,而不是像我們一樣無能的醫修。可惜,你現在也要成為醫修了,哈哈哈。”
蹇修然一天天長大,築基,結丹,練成劍光分化,他跟著如今的枯骨道人多年,看見他偽裝成醫修,改頭換麵入了太醫院,看見他用著院正的身份欺騙其他修士,吸取他們的真元,看著他從元嬰期甚至到了如今的化神期,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用律法壓著柳星淵,主動從太醫院出來,在回春居裏將那些企圖找太醫院院正治療的修士們趕走。
化神期已經是這個世界頂尖的戰力,蹇修然不但殺不了他,甚至還不能打草驚蛇。而回春居裏的醫修,也都被柳星淵做了手腳,這一個個的和蹇修然有關係的人,都成了柳星淵用來束縛他的網。他成了柳星淵手裏最好用的一把刀,而且還不用擔心他背叛。
蹇修然不是沒有起過和他同歸於盡的心思,隻是一個金丹期修士的自爆難道還能傷的了化神期的修士麽?東萊國的國主隻有一個,化神期也隻有那麽幾個。柳星淵自從上了一些大勢力的誅殺名單之後,就不再如以前一般肆無忌憚,而是小心翼翼的布置,化整為零的吸取真元。他在太醫院裏呆著,就是想要吸取東萊國國主的修為。
可惜,之前的那次暗中襲擊失敗了,甚至還受了傷,所以這一次才會這麽快的想要找喬爭補充真元。喬爭的確厲害,蹇修然知道他的修為在自己之上,可是,和柳星淵比起來,毫無勝算。
蹇修然努力在外麵治病救人,極少在回春居裏呆著,拒人於千裏之外。不交朋友,柳星淵就沒有可以威脅他的人,不和劍修結成契約,就不用擔心會害了一個無辜的人。隻是救的人再多,他的名聲再好,也抵不過那些被柳星淵殺害的無辜修士。
蹇修然對著院子發了良久的呆,轉身離開了這裏,他的思緒紛雜,少年時的無憂無慮,多年的噩夢,最後畫麵還是停留在了當年師兄們死去的臉上。
唐三陽縮小了身形,不過巴掌大小,收斂了氣息鑽進了喬爭的袖子裏。
要去會枯骨道人,喬爭的那點陣法估計就不夠用了。枯骨道人百年前就已經是元嬰中期的修為,現在這麽多年過去,還在太醫院裏呆著,修為估計也到了化神期,喬爭想要對付他還是有些困難,還是帶著三陽比較有安全感。
枯骨道人約見喬爭的地方並非太醫院,而是另外選了個地方,原因也很簡單,太醫院最近要征集醫修,事務繁忙,不好在太醫院裏打擾,而且願意替喬爭看病也是看在蹇修然和回春居的麵子,這種走後門的事情不能往外說,才選了個隱秘的地方,並且還要求喬爭保密。
要是一般人看見了,必定要誇枯骨道人一聲考慮周全,會做人。隻是知道他真麵目的喬爭見了,這知道這是枯骨道人讓送上門的肥羊自動洗幹淨的意思了。等到吸幹了喬爭的真元,孟曼青那裏,他隻需要說個喬爭治好了離開就可以打發,也沒有人會去質疑他的說法。這麽一來,自然就是死無對證了。
喬爭按照玉簡的指示來到了相約的地點。
眼前是一間極為普通的茅草屋,茅草屋裏坐著一個道骨仙風,長須飄飄的老者,見之可親,一下子便能博得不少好感。
喬爭原本以為對方是喬裝改扮的,畢竟枯骨道人應該是一個年輕人,一百年過去,也絕對不可能這麽年邁才是。可是現在這麽一看,這分明就是他原本的模樣,絕非易容丹的功效。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不可能!這人必定就是枯骨道人,或許是什麽其他功法也不一定。
“閣下,想必就是喬道友了。”老者微笑著摸了摸胡子,態度十分親近。
“在下慚愧,當不得院正大人一聲道友。”喬爭麵有羞色的回答道。
“隻要我治好了道友的魔氣侵蝕,道友自然就當得起了。”老者笑道,“還請道友在這裏坐下,我好好給道友診診脈。”
“院正大人說笑了。”喬爭笑著回答,但沒有絲毫前進的意思,“我覺得在這裏說話就挺不錯。要是坐到了院正大人麵前,恐怕來年我墳前的草都要有一尺高了。”
枯骨道人卻是一笑,“道友何出此言?”
“那六禦真靈絕殺陣設置的如此顯眼,叫我想要忽略也不容易。”喬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雖說醫修沒有什麽攻擊力,但是閣下此舉,還是讓我有些無奈。枯骨道人名震四方,卻隻用這樣的陣法招待我,真是叫我吃驚。莫非在下還不值得閣下親自出手不成?”
枯骨道人被喬爭識破,卻是一點也不尷尬,相反還笑了兩聲,坦然承認,“沒想到我枯骨縱橫多年,最欣賞的不是那化神期大能,而是一個金丹期的小友。既然小友對我如此推崇,不妨就乖乖束手就擒,你既然是我師弟友人,我也不會趕盡殺絕,隻吸取你七成真元,如何?”
喬爭搖搖頭,“不成不成,七成真元,恐怕我連築基期都沒有了。”
“無妨,我這裏有築基丹,道友依舊可以重新築基,再活上二百載。隻要活命,修為什麽的總是會再有的。”枯骨道人一點也不生氣,相反還有商有量的。
“我看閣下年紀老邁,還是留著築基丹換些延長壽元的丹藥吧。”喬爭把手一抬,一臉的憂愁,“化神期修士壽元五千載,閣下卻能在這短短百年內將自己弄到如此地步,想必是年老昏花。這築基丹,還是留著準備後事吧。”
“嗬,好利的嘴!”枯骨道人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雲淡風輕,他的壽元問題是他心中之刺,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小輩指出?他以前吸收了不少修士真元,順順利利的結成元嬰又突破化神,可謂風光無限,追殺他的人都成了他的食糧,從無例外。可是也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百年前他突然急速老化,原本年輕的麵容再也不複,壽元也一下子縮減,若非憑借著院正身份吸取了不少修士真元,此刻他恐怕已經身死道消。到此,枯骨道人也算是明白了應該是自己修行的功法出了問題,隻是到了這個地步,他要是廢棄功法重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第一個要殺自己的人就是蹇修然。
不過也好,枯骨道人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當日行為,若是當年自己沒有吸幹那些人的真元,現在早就死了,哪裏還能多活這麽些年,甚至到達化神期!就算是那聶端華,修行速度也沒有自己這麽快的。至於蹇修然,哈,就算他是天生的劍修,現在也被他毀了。
醫修在兌離世界裏的確是很受尊重,可是到了別的世界卻不然,那裏有無數煉丹師,根本用不著醫修。能夠出頭的醫修屈指可數,這麽幾千年也隻出了一個聶端華,而聶端華也已經幾十年沒有露過麵了。
“其實我對閣下沒有什麽興趣。”喬爭突然說道,“你殺了自己的師傅,吸幹了他們的真元,甚至到達了現在的地步,我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有哪一種魔修功法有這般效果?起碼在兌離世界,絕對沒有這樣的功法,你百年前不過一個金丹期醫修,是如何得了這般邪門功法?”
就算是魔修功法,最快的血魔功也需要幾百年才能小成,而血魔功需要殺的人不知道比枯骨道人所殺的人多多少?一個小世界裏所有的人全部被血祭,大概也隻能讓血魔功小成而已。血魔功太傷天和,早在幾千年前就消失的幹幹淨淨,隻是它依舊還是魔修功法裏速度最快的那一個。
而枯骨道人當年不過一個金丹期醫修,要殺了那麽多和他同級甚至修為高過他的師父,怎麽想其中都有問題。看枯骨道人如今模樣,想來也都是那功法害的,說不定就是以自己的壽元為消耗,才會換取這樣的修為。
“你倒是好奇的很。”枯骨道人譏笑到,“也罷,這麽多年也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告訴你也無妨。給我功法的人正是天元大世界裏的一個魔修,他需要我趕緊到達化神期為他做一件事,作為交換才給了我這功法。”
“那人是誰?”喬爭心裏一突,有了幾分不好的聯想。
“哈哈,等你成為我真元一部分,我便告訴你。”枯骨道人大笑,一道黑色小幡祭出,在空中抖動幾番,黑雲浮動,喬爭周圍憑空出現幾十位嘴唇發紫,麵目青白的修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