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胡將軍那邊,我會派人送去幾顆特製的藥丸,必然會藥到病除。”在醫術方麵,盡管君解語對自己沒有信心,但是對白子勳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她不想讓死的人,就是閻王見了,也得掂量一下分量。

“謝主子賜藥。”晶兒心中歡喜,仿佛一大塊石頭“嘭”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君解語點了點頭,轉身便和白子勳去商量接下來的計劃去了。

白子勳經過不斷的修煉,已經能暫時的壓製住身體內的魂魄,不在特殊的時候,不會出現魂魄四處錯亂的場麵,而且在修為上有了一定的提高,至於能不能再成為人,還是一個未知數,但是他很享受能和君解語在一起的時間,無論是在做什麽,都是一種極大的幸福。

“都城你是一定不能離開的,不過由晶兒轉移注意力,將你由明處移到暗處去也是好的。”畢竟總的來說,在暗處要是比在明處好辦事一些,受到孟雲初的約束也能小上許多,對君解語來說利要大於弊。

“我也是這樣的想法。”君解語天天在朝堂上和孟雲初玩虛的,已經玩的很累的,是時候改變方法,換點新鮮的類型,“老大長老那邊,有什麽動作嗎?”

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老大長老的身體複原了,不過他還是在白子勳曾經暫住過的那所院子裏麵,至今沒有要搬出來的打算。

他的意思很明確,既不會幫著孟雲初往歪路上走,也不會教給君解語打擊孟雲初的方法,有一句話說的好,叫做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所以,比起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老大長老更加關注他妻子方麵的事情,但是他費盡了心思,也未曾找到暗閣所在的地點,他仔細分析了一下孟雲初的動態,覺得她或許能知道暗閣的內情,但是他突然冒出來,必然又會被卷入進權貴圈子裏麵去,這是他所不想看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靜觀其變,又或者是換一種思考問題的方式。

“他正在研究明閣與暗閣的聯係,就老大長老的經驗來看,這明暗兩個字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對比,恐怕中間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白子勳和老大長老之間也算是忘年交了,老大長老做事情從不避諱白子勳,一方麵他是覺得自己行的正坐的直,沒有那個避著的必要,而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利益在他的眼裏沒有朋友來的重要,所謂的君子之交淡如水,恐怕就像是他們兩個人這樣吧。

“老大長老說的有道理,明閣這方麵的事情相信沒有比林瀟更加清楚的了,你可以讓他去和林瀟多溝通溝通。”君解語坐到白子勳的身旁,將視線與白子勳平視,挑著眉問,“不說到林瀟我差點忘了,你說,昨天林瀟找你來做什麽了?”

看著君解語這副認真的表情,白子勳習慣性的摸了摸君解語的頭,帶著溺的語氣道,“他和我說,他移情別戀了!”

每當白子勳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君解語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們就曾這麽親密的在一起一樣,但是無論她怎麽回憶,都在腦海裏搜尋不到那年十五月圓之前任何關於白子勳的影子。

“是和傾國?”君解語猜測,可以說林瀟移情別戀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內,這從這段時間他進宮的次數就可以看的出來,以前是隻要白子勳在的地方,林瀟不說是寸步不離也差不多了,而現在呢,一個月有大半個月往宮外跑,所為了什麽呢,當然是為了傾國。

男女之間相愛已經很不容易了,男男之間的相愛又要突破世俗的防線,又要過了自己那一關,必然是不易上麵再加上不易,他們這一年裏合了又分,分了又合的,沒少折騰彼此,不過折騰到了現在,他們的感情基本上穩定了下來,都已經默認了彼此在自己的生活之中。

白子勳點頭,不管林瀟和誰在一起,隻要林瀟能想的通,白子勳便很開心了,因為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根本不會有任何結果存在的。

“現在你是徹底沒人要了,我勉強一點,就把你收下好了。”君解語把頭靠在白子勳的肩膀上,閉上眼睛頗有女王範的說。

“好!你不僅要收留我一時,記得還要收留我一世。”白子勳這一輩子是注定要栽在這個名為君解語的女人手裏了,如果哪一天她再次不見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活著的意義還能是什麽。

多多看著當著它的麵秀恩愛的男女,直接選擇無視掉,以免汙了它純潔的眼睛,在這個天氣晴朗的日子裏,還是睡覺來的比較實在一些。

當初在月圓之夜,多多的毛為了救君解語都被燒焦了,性命危在旦夕,要不是軒離和虐無殤不惜任何代價的用充沛的靈氣給它滋補,它也不可能在短短璃琉大陸才一年的時間裏就能活蹦亂跳了,從而回到它那可愛的主人身邊。

不過美中不足的事,它火紅色的毛還沒有全部長齊,這讓非常愛美的它很是苦惱,在找了許多方法都無果以後,多多開始變得死豬不怕開水燙,天天除了睡就是吃。

這樣一來沒了時間思考,多多就不用關心美醜的問題了,但是它能夠那麽悠閑,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君解語現在不需要它,等到需要的那一天,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哪怕包括生命,它還會衝在最前麵,去保護君解語的安全。

第二日的朝堂上,君解語向王起奏要去前線,王自然是應允的,不過大臣們想要去阻止的人卻不占少數,對君解語而言,她這次上朝就是通知一下所有的人她做出的決定而已,她已經不是初回王宮的那個小女孩了,她擁有足夠多的發言權,能夠順利的執行她想做的任何事情。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群臣如了君解語的願,在現實麵前,不得不同意君解語親自出征的決定。

在君解語出行的前一天,祭司為君解語算上了一卦,卦象顯示是大凶,這是卦象裏麵最不好的一個,按照常理,上位者看到天意如此,一般都會逢吉避凶,可是君解語卻反其道而行之,主動的迎難而上,說走就走,連一刻都不更改。

這次就連王後都皺起了眉頭,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格,多說無益,還不如多加些侍衛在身邊保護才放心一些。

君解語在眾人的視線中帶著滿滿的對戰爭的希望離開了,而都城呢,說是孟雲初的天下卻也不盡然,她雖然能夠掌握都城大多數關鍵的人,但是有幾個是她目前想動卻動不了的,比如說王、王後、三長老等。

那麽孟雲初現在需要做什麽呢,那就是等,等到把君解語掉走以後,在戰場上把君解語的勢力一點點的吞噬掉,讓王與王後徹底淪為無子無女,到時候再讓王將王位傳給孟於藍。

孟姒翊王後的位置直接廢了便是,彼時,就是她孟雲初辛苦耕耘等待收獲的時候了,她相信隻要心中有愛,她和王以後的生活就一定可以幸福下去。

這時的孟雲初完全不去想該把許默的位置放在哪裏,無論許默為了孟雲初做了什麽,在她的心裏都沒有許默太多的位置,人總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待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而孟雲初離那個時候已經不遠了。

晶兒代替了君解語去了戰場,讓將士們的士氣大增,大家看到了她,就像是找到了頂梁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樣。

晶兒先代表君解語的身份慰問完將士們,然後就迫不及待的去了軍營主帳,去見胡靖軒,胡靖軒在吃了君解語快馬送來的藥丸以後,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目前精神狀態良好,但是想要親自去上戰徹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他整天躺在上,所關心的依然是前線的情況,倒是把自己弄得比以前還要瘦弱了,畢竟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太過於折磨人了。

晶兒看到的胡靖軒就是這樣,臉頰上的肉隻剩下了一層肉皮,眼睛往裏麵凹出了一塊,好在眼睛還算是有神,讓晶兒感受的到他是實實在在的活著。

“臣見過王太女!”胡靖軒微微起身行禮,他早就聽屬下來報,說是王太女要來,為此,他還刻意的打扮了一番,要不然晶兒見到的就不是現在的他了,估計會是一個胡子拉碴的的壯漢。

“你身體還未修養好,不必多禮。”看到胡靖軒自己動身,晶兒連想都沒有想的衝到他的身邊,將他瘦弱的身體扶在懷裏。

以前他們放在一起,有一種男強女弱的感覺,而現在呢,恰恰相反,倒是胡靖軒變得弱不禁風了,似乎隻要晶兒一隻手,就能夠將他給環抱起。

晶兒身上的氣味陌生又熟悉,是胡靖軒在與之分別的無數個夜中所懷念的味道,有那麽一瞬間,他根本不想躲開,就想這麽一直的靠下去。

但是一想,他作為一軍主帥,如果他都像是沒有實力一般,又怎麽能要求將士們相信他,經此一想,他不得不把晶兒輕輕推開,自己在上躺好。

晶兒以為他是覺得不舒服,也沒有繼續做什麽,又關心的問了幾句他的傷勢情況,便沒有別的了。

不是晶兒不想再和胡靖軒相處一會兒,而是敵方再次發動了進攻,她雖說初來乍到,可是為了鼓舞士氣,她也不能不去,而且不僅要去,還要打的漂亮,這樣才能給君解語一個滿意的交代。

在晶兒站起準備離開時,胡靖軒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千言萬語隻匯成了一句話,“路上小心。”

晶兒點頭,轉身便投入進了另一場的戰鬥之中。

早就在傳輸的信件上聽說許默用兵精妙,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能與胡靖軒有的一比,盡管這次是晶兒以王太女的身份親自上陣,仍舊是打了一個平手回來,不過即便是這樣,將士們也很開心,雖然未能為主帥報仇,但是至少沒有為主帥再丟臉麵。

可以說,這是晶兒第一次上戰場,也是第一次麵對大範圍的血腥場景,在心裏上來說,她是接受不了的,可是這就是現實,由不得她去選擇、去逃避。

這時,晶兒越發的心疼起了胡靖軒,在送往都城的信件上所看到的每一個死傷的數字,都是戰場之上他麵前活生生的倒下的生命,不管是認識的或者是不認識的,那種精神上和心裏上所要承受的震撼程度都不可小覷。

待到晶兒拖著疲憊的身體和濃濃的血腥味回來,已經是下半夜的事了,有專人要服侍晶兒沐浴,卻被她給拒絕了,她現在隻想靜上一靜,讓她自己真正的領悟到戰爭的慘痛,隻有這樣,她才能站起來更好的去戰鬥。

另一邊的胡靖軒也是徹夜未眠,不同於以往他先問戰爭的死傷如何,而是先問,“王太女受傷了沒?”

“沒有,請主帥放心,王太女安然無恙,且作戰方案老道,與敵軍死傷基本持平。”胡靖軒的部下恭敬的道,盡管大家不說,但是身處戰爭的將士們心裏都明白,胡靖軒與君解語之間的婚姻名大於實。

可是見他們今天的互動,感覺又不像是所想的那麽簡單,他們這些將領注定了是要追隨君解語的,倘若有一天君解語得了天下,那麽胡靖軒也定然會飛黃騰達,那麽他們這些與胡靖軒關係相近的人想必也會有個好的結果。

武將一向是地位頗低,如今有了一個好的升遷的機會,定然要牢牢抓住,因此對胡靖軒更加恭敬一些也是尋常之事。

“她沒事就好。”胡靖軒心頭的一塊大石頭放下,又耐心的聽了將領描述戰爭的情況,等簡單的做了一些下一步的部署以後,他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臨睡之前他所想的是,都說王太女冷酷無情,為何他卻發現她命令中對生命中的那份不忍,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忘,你所認為的仁慈,在別人的眼中卻是代表著更大的死傷,這一點等到明天見到她時務必要提上一提,切記不能拿自己將士的性命開玩笑。

正所謂夫妻同心,其利斷金,胡靖軒和晶兒這一對組合讓戰場上的局勢成功向君解語這一方略微傾斜。

但是在都城裏,情況卻恰恰相反,某一日,孟雲初找到了三長老,也不知說了什麽,竟然讓了然的態度發生了轉變,繼而投到了孟雲初的陣營。

君解語一探聽,才知道孟雲初不知什麽時候給知琴下了藥,她拿著知琴的性命做要挾。了然愛知琴是不爭的事情,因此在被逼無奈下同意了和孟雲初那一方聯盟。

了然肯這麽做,所要的自然是解藥,孟雲初欣然同意,可是她也怕這個不好掌握的了然改變了主意,因此給的解藥也僅僅是分批的,隻能保證知琴不複發,待到她成就大業之時,她必然會將解藥雙手奉上。

這種手段卑鄙是的確卑鄙了一些,但是不得不說效果立竿見影,君解語從來不相信半路蹦出來的了然會是個善類,既然人家明明白白的拿他的女人做威脅,他還肯聽那人的擺布,那了然也就不是君解語所認識的了然了。

如果他是那麽好對付的人,當初君解語也不會費勁心機讓傾國進三長老府,企圖在明麵上與他拉上關係,既然了然沒有強行的把傾國趕出三長老府,那也就證明他與君解語結盟並不排斥,這樣的他輕而易舉的站到了與她對立的一派,不管怎麽說都不太可能。

本來君解語對三長老是很自信的,可是接下來發生的兩件事情卻讓君解語對自己以上的觀念產生了懷疑,因為了然不但去幫孟雲初秘密把在京中君解語身邊的十分重要的幾個官員的家給滅了,甚至還允許孟雲初在三長老府裏安置來自五湖四海投奔孟雲初的能人異士,為孟雲初在各個方麵的綜合實力添磚加瓦。

了然這樣的做法已經對君解語的勢力造成了不小的威脅,她即使再灑脫,也不可能不去管了,於是在和白子勳商量了一番以後,君解語在白子勳的掩護之下借著月色進了三長老府上。

夜晚的星空格外的醉人,可惜這一切與君解語無關,與了然更加無關,現在的他滿心滿眼關注的都是知琴的身體狀況,生怕在生活中出現任何閃失,然而當事人呢,卻好像根本不在乎一般,該吃的吃,該睡的睡,把每天都當做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天來過,盡量不讓自己留下遺憾。

對於知琴的這種想法,了然真的不知道該悲傷還是該欣慰,隻能盡上他最大的努力疼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