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戰

可是黎明前的黑暗格外的漫長,秦瑾良在東宮裏輾轉難眠候,他會讓小瘦去取,但是取過後是依然要上交的,不是小瘦說完怎樣就能怎樣的。

秦瑾良生氣了,覺得是遇到了一個頑固不化的下人,於是把正在打掃院子的小胖也一起叫了過來,叫他去搜小瘦的身。

他們兩個人是同時進東宮的,然而在平時小瘦要比小胖更得重用一些,別看他們都是每天的做活,量也差不多,但是待遇上卻不一樣,不說別的,就說娶妻這件事情上,憑什麽小瘦就能和美嬌娘天天恩恩愛愛的,若是忙起來了小瘦還有一個可以給他端茶倒水的人,給小胖的東西完全是順帶。

這讓小胖的心又怎麽可能平衡的下來,就越發的看小瘦不順眼了起來,今天正好有了機會,不報複回來怎麽行呢。這兩個仆人之間暗中較上了勁,秦瑾良就在一旁睜大了眼睛看著,生怕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串通一氣來糊弄他。

事實證明,完全是秦瑾良想多了,小胖很是盡職盡責的在小瘦的身上折騰了半天,真的找到了幾串鑰匙,卻的確沒有庫房的鑰匙。

小胖想既然他已經把小瘦給得罪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一定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愉快的玩耍了,倒不如為自己在東宮找個大靠山,小公主根本不管下人的事情,忘塵又不在身邊,小胖唯一能夠投靠的就是秦瑾良了,於是獻計道,“小瘦身上沒有,這說不定就在小晚的身上呢,他們本是夫妻,把東西串著放著也是可能的。”

“說的有理!”秦瑾良認同小胖的說法,可是讓一個女子主動脫光衣服那是絕對不可以的,而且東宮裏不存在第二個女人,怎麽搜小晚的身成了一個難提。

小胖見秦瑾良被他的話給難住了,又開始往後出主意,“王後宮裏的宮女最多,若不是王太女夫……”

雖然小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秦瑾良還是能猜出了他的未盡之言,好歹秦瑾良也是出自於祭司府,而不是一個耳朵軟的傻瓜,被人悄無聲息的算計到了裏麵去仍舊不知道,秦瑾良難得的冷聲道,“小胖!本公子不是一把箭,任你想要怎麽發就能夠怎麽發的!”

小胖一聽,趕緊跟著跪下,磕著頭道,“奴才不是這個意思,您冤枉奴才了,請您息怒!”

“今天的事情就先放在這裏,你們且都在這裏跪著,等著王太女回來的吩咐,”秦瑾良就是要通過此事來殺一殺他們的銳氣,看他們敢不敢在他們麵前放肆。

其實,按照常理的話,秦瑾良成婚是可以帶上幾個奴才進東宮的,可是堂堂的一個王太女僅有四個下人,他再帶進來許多未免有些喧賓奪主的感覺,他怕會引起小公主的不快,索性就一個也沒帶,孤身進了東宮。

看著現在的情況,秦瑾良倒是對自己的想法有些後悔,這底下的三個人沒有一個是他得意的,忘塵更加不用說,不是他能請的動的,這麽一想他未來在東宮裏的日子,想要能稱心如意的確不容易。

小瘦心裏那個苦啊,這子女第一次見父母怎麽說也不能空著去吧,在昨天的時候,忘塵就吩咐了小瘦明天小公主要送東西的明目,他剛才正要收拾,還沒收拾完就被秦瑾良給叫住了,這一會兒他們走是要是少拿了什麽,豈不是有負於忘塵的一片苦心。

然而小瘦反過頭來一想,這不懂得備禮品的罪責,要是認真追究起來,第一個當數秦瑾良莫屬,他就不去提醒,看看後續的發展如何。要是秦瑾良真的被王與王後小懲大誡了,當做他們三個人罰跪事件所討回的一些利息吧!

另一邊,因為小公主的突然出現,她又毫無疑問的成了整個朝堂的焦點。

小公主拿眼睛掃視了一圈,果然是孟於藍不在,也不知道被孟雲初給教育成什麽樣子了,孟於藍既然有膽量來搶她王太女的婚車,絕對是活著不耐煩的,她在家裏也絕對不會讓孟於藍好過。

有一句話說的好,叫做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小公主想讓孟於藍死的最好的方法,那就是讓她好好的逍遙一陣子,用紙醉迷津來消耗她的意誌,最近聽說新到都城的一位名叫傾國的戲子不錯,正好能送給孟於藍解解悶,說不定哪天她就移情別戀投入進了戲子的懷抱中去呢。

小公主的想法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但是卻為傾國提供了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至於這又是一段怎樣的故事,那就是後話了。

要說換做別人大婚,這些官員一定會上去調侃上一番,問一下新婚之夜的滋味如何,然而麵對小公主這張沒什麽表情的臉,眾人很識相的一句話都沒說,像往常一般上完了早朝就離開了。

王和小公主正好回宮的方向順路。他們走在了一起,卻一點也沒有父女之間的親近感,仿佛他們之間和陌生人一樣沒有絲毫交集一般。

到了東宮的門口,王突然開了口,像是一個長輩似的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語兒,善待瑾良一些吧!”

小公主笑了,轉過頭看向王的眼睛,有些玩味的道,“等你什麽時候學會善待母後的時候再說。”因為王背叛了王後對他的忠貞,那麽他也就沒有資格說其它的了。

“語兒,終有一天你會為這樣的自己後悔的。”王作為一個過來人,對於感情的旅途很是清楚,他不希望這唯一的女兒走他的彎路,但是事已至此,也隻能期待事情能向更好的方向去發展了。

從小公主有記憶以來,已經不止一次有人和她說過她會後悔的,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哪怕是她真的已經做了能令她自己後悔的事情。她也會依然如初的堅持下去,直到報了她的大仇。

小公主大跨步進了東宮的門,可是門內連一個來迎迎她的下人都沒有,她正覺得奇怪呢,便看見了正院中間跪的板板正正的三個人。

小公主也不多言,直接拿眼神詢問小瘦,小瘦這段時日伺候小公主,多少也能摸出小公主的脾氣,無論什麽話都不喜歡磨嘰,最好能一句話就敘述到位,而他厲害,把今天早晨的事情簡單的濃縮成了四個字,“庫房鑰匙!”

小公主心裏能猜出個大概來,冷冷的丟下一句,“起吧!”便直接進了屋子。

秦瑾良見到小公主本是高興的,正好一大早上就受了委屈,想找她傾訴一番,可是小公主一開口就把秦瑾良的話給堵住了,“以後東宮的雜事歸子勳料理,你隻負責每日看看書、做做畫便是。”

盡管男女之間嫁娶,嫁的一方的確是要比娶的一方地位低些,但是也不至於低到一點權利都沒有的地步,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小公主,滿是受傷的道,“你不信任我?”

小公主搖了搖頭,東宮的事物複雜的很,並不是他想處理就能夠處理的來的,而且她不希望東宮裏有比忘塵的地位更高的男人存在,哪怕這個人是她的夫也不行,“時辰不早了,隨我去見父王、母後去吧。”

秦瑾良低著頭悄無聲息的跟在小公主的後麵,他想過要去王後麵前去自己應有的權利,又覺得這是自己太貪心了,原本能嫁她就是好的了,他不能奢求太多。

兩人一路無言的到了王後的宮中,王後依然溫婉如初,對待秦瑾良就和對待自己的親兒子差不多,好是噓寒噓暖了一番,小公主僅是裝做沒看見,他們聊他們的,自己想自己的,而王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秦瑾良的目光複雜難測。

小公主的這一趟路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證明秦瑾良的的確確是王宮裏的一員了,可惜天不作美,總是會有一些不速之客前來搗亂,比如說又從自家好不容易跑出來的孟於藍。

孟於藍昨天被孟雲初和許默關在了一間屋子裏整整,她看著自家父親痛苦的模樣,就好像看到了明日的秦瑾良,誓死一定要把他救出水深火熱之中,於是爬窗逃出了大長老府,憑著腰牌光明正大的進了王宮,要麵見王後。

一聽是孟於藍來了,小公主覺得沒什麽對她可說的,該勸誡的她都好心的勸誡過了,如今她自己找上門求虐,她也沒有辦法阻止,便起身道,“母後,今日時辰不早了,本宮還有公務要處理,先告退了,瑾良,你留下多陪陪母後,替本宮盡上一盡孝道。”

秦瑾良是不願意見到孟於藍的,然而小公主都開了口,他也無法一下子拒絕,也隻能留下了,小公主走時與走進來的孟於藍插肩而過,她送了孟於藍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孟於藍“哼”了一聲,直接連禮都不行,要把小公主略過。

“大長老府上的世女就是這樣的教養嗎?嗯?”小公主輕易不為難人,想要為難人可以找出來各種各樣的理由。

“君解語,我孟於藍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要總扯上大長老府。”孟於藍知道自己為大長老府抹了黑,但是她相信真愛無罪。

“那你是行禮呢,還是不行呢,想清楚了,瑾良可看著呢。”小公主繞著孟於藍轉了一圈,向秦瑾良投去了一個深情的眼神,秦瑾良頓時覺得心裏暖乎乎的,把小公主對孟於藍的刁難看成是女人間吃醋的行為,便沒有為孟於藍說上一句話。

孟於藍見他們當著她的麵眉目傳情,頓時氣急敗壞,但是也不想被秦瑾良給看扁了,不情不願的衝著小公主施了一禮,“王太女金安!”

“大長老世女也安!”小公主覺得逗弄孟於藍逗弄的差不多了,便拂袖而去,獨留下王、王後、孟於藍和秦瑾良四人。

自王後聽小公主說孟於藍是王的女兒之後,王後對孟於藍的心情便是非常的複雜,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盡量不願意碰麵,以往她覺得她和孟雲初是親姐妹,總是有些相似的地方,君解語(清清若水:以後小公主的名字都用君解語代替,因為小公主大婚了以後,已經不算是小公主了,該稱之為大公主)和孟於藍在輪廓上有些許相似之處也是完全可能的。

可是現在再一看孟於藍,王後的心堵就發慌,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親近的人在她的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沒什麽分別,因此對待孟於藍,她也擺不出什麽笑臉,開始走冷淡路線。

以前不管君解語和孟於藍怎麽鬧騰,王後對待孟於藍都是不錯的,今日的這轉變一出來,孟於藍就察覺出不對勁,便想著肯定又是君解語搗的鬼,心中對她的記恨又多了一分。

王後不想理會孟於藍,秦瑾良更是不知和孟於藍說什麽,而王一向是沉默的時候居多,此番一來孟於藍就成了跳梁小醜一樣,開始了自導自演,等各種寒暄的話題問了一圈後,她正想著切換主題和秦瑾良單獨相處一會兒,卻被王後給識破了。

王後以要求秦瑾良要學習王太女夫的禮儀為由,直接把秦瑾良給帶走了,惹得孟於藍直接傻了眼。

“王,我……”孟於藍頓時感覺萬分的委屈,秦瑾良走時連回頭看她一眼都不曾,他與她的愛情之中,她一直在唱著獨角戲,這究竟是她做錯了什麽。

“你和你娘的性子很像,如果不想成為第二個你娘,你就收手把,語兒那邊我去說,相信她不會為難你的。”王不算多了解自己的女兒,但是他知道君解語最重承諾,倘若他開口求她一次,相信不管怎麽說她也能給他這個麵子。

“我不放!”堅持了多年的愛情,怎麽可能說放手就放的開呢,哪怕是被傷到遍體鱗傷,等她想好了,依然會卷土重來。

王歎了口氣,孟於藍和君解語這兩個人是真心杠上了,他誰也勸不住,唯有希望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句話能夠應驗吧!

在君解語的世界中,忘塵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的人有資格去傷害,所以調查昨日那幫不要命的人背後的主使成了君解語的重中之重。

她在古書上曾經學到了一句話,叫做“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若是想打聽的出街頭巷尾之間的事情,最好的途徑就是詢問當地的人,雖然他們可能不知道這些人背後的身份,但是他們往往能提供出可疑的人在言談舉止間的不同之處來,為尋找幕後的人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依照君解語現在的能力,不說有許多死心塌地追隨她的人,但是或是通過王後,或是通過忘塵,都積攢了一些人脈出來,想要手裏又用的人並不算太少,正好她今日有空,便帶上個麵具和這些人一起去了街上。

他們邊走邊打聽,結果所有的線索均指向了一個神秘的勢力,這個勢力在江湖上可謂是無人能及,恐怕與長老們對抗也未必會輸,且最重要的是沒人知道這個勢力到底潛藏在了哪裏,成了迷一樣的存在。

君解語找了一間茶樓,轉動著手裏的杯子,在研究著怎麽和這夥神秘的人周旋,無意間看到樓下走過一名女子,無論身行和相貌上都與她有七分的相似,且女子的家中正好遇到了一些不太好解決的麻煩,正是需要人幫助的時候。

君解語若是能夠幫忙解決,女子定會感恩戴德,到時候讓女子做她的替身,便能防患於未然,想要引蛇出洞的可能性也大一些。

君解語也不去叫人把女子給叫上茶樓,刷刷的在紙上寫下了一頁書信,讓手下的人轉交給女子,倘若女子的人品值得信任,一切都好談,她定是不會虧待女子,倘若女子沒有信守承諾,她便當做做了好事了。

令君解語意外的是,女子的速度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快上三分,到了第二日的中午,女子就要來求見君解語。

君解語自然是求之不得,一口答應了下來,女子是個十分拘謹的人,一進門連頭都沒抬,直接跪下磕頭,“民女謝過恩人大恩。”

“我要找的是一個替身,也就是說從此與你有關的事情都會隨著你的消失而消失,你可願意?”君解語一開口就把話說的重點講的清楚明白。

“願意!”女子原來的身份很是尷尬,不過是一位朝中官員的私生女而已,在這個實行一夫一妻製的大陸內,她一向都是與整個世俗所不能容的,因此沒有受到好的待遇。

除了母親這一個親人以外,女子一無所有,如今她傳說的父親病逝,她的母親立刻沒了人庇護,她父親的嫡妻終於不用再忍耐,將她的母親置於死地。

如今君解語替她報了殺母之仇,她的心願已了,即使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認得她也不怕,像她這種不被期待的人,能有機會悄無聲息的以另一種姿態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挺不錯。

作者的話:今天端午節放假,清清若水坐了半天的火車,身體實在太累了,隻能先更三千,等到明天補上剩餘的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