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失落的世界
“時間順序的先後表麵上混亂不堪,隻是出於我們用外界的角度來看,那個空間內……可能根本就沒有時間的概念,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一次手表上的時間顯示會快了七八個小時,我們從進到出這段‘時間’在正常世界裏是中斷狀態,連一秒鍾也不存在,這和你們在牛耳嶺經曆過的多出六個小時是同樣的道理,而且雖然兩地相隔萬裏,但有可能進出的是同一處相連的空間,因為現實世界裏距離的法則也不適用了.這應該是大頭覺得氣味和感覺與牛耳嶺很象的原因。”
“既然沒有過去和未來,那也是說,不論‘陳旭’還是那些寄生的甲殼動物,隻要不離開那個空間或者被外力殺死,都會實現沒有時間先後順序的永生。古人在幾千年前很可能在裏麵遭遇到了陳旭並且理解為‘邪靈’,通過血祭犧牲一個人的辦法,讓其餘的人得以逃離並且封住了洞穴,用紅山陶文做了警示標誌。陳旭就是張教授他們在紅山文化岩畫上看到的蜘蛛人,昨天看不出年代的船形棺,那些青銅封棺釘是我們幾個親手釘上的。”
真相是極其折磨智商的,我們在遠古時封上了棺材,被幾千年前的古人抬出來鎮邪,又在昨天親手打開,張教授還研究了半天自己的屍體……這算什麽?佛教說的因果輪回?太混亂了,我已經滿腦子都是漿糊。
女人的邏輯能力通常不及男人,而這一次默默的分析讓我們三個大男人費盡思量也琢磨不出頭緒,想弄懂原理大概得從相對論到量子力學都吃透了才行,我對付這種事有自己的懶辦法,那就是不問究竟隻管結果就可以了,張口問道:“‘門’就是從正常世界通向另一個多維空間……史前文明空間的‘蟲洞’,那我們是不是已經逃出來了?”
默默歎了一口氣,“我可弄不懂那些高深的理論,‘蟲洞’是多維空間隧道,也許史前文明空間本身就是一個不知通向哪裏的‘蟲洞’,有另外的終點。蟲洞理論隻存在於理論物理的研究中,沒人觀察到它的存在,無法證實,也可以這麽理解吧。”
默默顯然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才不會管它是不是蟲洞或者原理如何,隻是希望從默默嘴裏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隻要是已經徹底逃離了那個獨特的空間,就足夠讓我安心了,我可不希望還待在那個空間裏去實現永生,而且那種永生和我們想象的應該完全不一樣,隻是用外界的時間規律來衡量,身處其中恐怕不是那麽回事。
大頭搔著腦袋,迷惘地問向默默,“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不知道。”默默的表情比他還迷惘,看向前方不知盡頭的山洞,“現在已經回到了正常的世界,可能不能走出去,出去以後會是哪裏根本預計不到,不過你們在牛耳嶺的經曆也是一進一出,距離並沒有差得太遠,這裏也應該差不多吧。”
默默的語氣一含糊,我們就更迷糊了。但隻要回歸了現實的世界,總是讓人放心的多,高童這半天一聲不吭地低頭沉思著,他和我可不一樣,大概還在鑽著牛角尖,沉浸在幾個小時前那些離奇詭異的經曆裏拔不出來。
眾人都不再說話,任由四周寂靜了下來。世界仍然是這個世界,而經曆了許多再回到它的中間,我的世界觀沒有顛覆反而是一次脫胎換骨的重新塑立,我發現自己真正愛上了世界,離不開它,哪怕下一刻就會死我也要回來。失去以後才懂得珍惜,這句話放到現在的語境無比的正確,這可比得到哪個小女人的心對生命有意義的多——曾經失落的世界,我們又找回來了。
睡了多久以後被大頭叫醒我不知道,咬牙忍著身心的疲憊搖搖晃晃站起,四個人都明白隻能用最笨的辦法堅持走下去,簡單一商量,這山洞有沒有聯通到外麵的出口猜不出來,不過眾人都還樂觀,水剩得已經不多,礦燈的電可以保障五六十個小時的連續使用,現在用了大概一半,暫時隻開一盞,其餘的都滅掉結省。
現在別說飯是什麽滋味,我是連饑餓的感覺都快忘了,身上的皮外傷並不礙事,隻是覺得疲乏得要命,平時睡一覺醒來的神清氣爽,早被昏頭昏腦取代,再轉頭看看默默我見猶憐的模樣,心裏卻蕩漾不起來,這“飽暖思yin欲”是硬道理啊。
這段前方不知終點的山洞不算難走,一條唯一的路幾乎沒什麽變化,周圍空氣幹燥,四個人走走停停了兩個小時卻走不出多遠,習慣了周遭一成不變的環境心裏透著煩,我連話也不願意多說,甚至恍惚間覺得還不如多出幾條岔路選擇一下可以活動活動腦子,這麽下去人都快要僵了。
再坐下休息時,好容易攢出來的那點樂觀慢慢被磨滅,眾人都蔫頭耷腦地一動不動,大頭喃喃地小聲嘀咕:“要是有支煙就好了。”我機械地翻著眼珠白了他一眼,“要不,你回去找陳旭要?”
大頭“呸”了一聲,隨後歎了口氣,“你說這些秘密是該咱們知道的嗎?”
“什麽意思?”我蜷曲著膝蓋,低頭看著腳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著問了一句。
大頭沒說話,高童接口道:“我們知道的秘密還是滄海一粟,史前文明那個空間裏真正的秘密恐怕沒人知道,我們最多也隻是路過,古代那些先知可能就是在那裏獲得了預知未來的能力。”
一提到這個,我就忍不住地思維混亂。不論現在我們知道的有多離奇,我為什麽和所有人都不一樣,遊離於先知的預知之外始終是個解不開的謎,也許這個答案就藏在史前文明空間另一端的終點?……愛誰誰,困惑不困惑以後再說,反正我現在就想回家吃飯,毫無心情去嚐試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