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瞎說!”唐燦立即大聲責備了螞蚱一聲。隊伍裏年輕點兒的戰士早就沉不住氣,開始控製不住情緒,螞蚱再整出封建迷信來,更會讓人失去理智。

有個叫東子的戰士接過話茬說道:“在我們老家還真有鬼打牆這樣的事呢,我大爺就遇到過,他在我們縣城上班,回來的時候起了霧,本來就十幾裏的道兒,他愣騎車騎了一宿,老琢磨怎麽還不到家呢,到了早晨一看,他在我們村墳場周圍轉了一宿的圈!”

另一個叫國慶的戰士立即驚叫,“娘啊,還真有這樣的事啊,我們現在也遇到了嗎?”

眼看著戰士們的情緒就要亂,沈榆則笑著說:“鬼打牆那是過去的說法,現在科學告訴我們這其實叫生物運動的本質是圓周運動。沒有目標和參照物,任何生物的本能運動都是圓周!你不信,可以自己再試一下,把自己的眼睛蒙住,憑自己的感覺走直線,最後你發現你走的也是一個大大的圓圈。”

那個東子還真不信沈榆的話,掏出手帕真的就蒙住了眼睛,然後開始大步向前走著,周圍的戰士看著他真的走了一個圓圈,有笑得,也有感覺奇妙的,直問沈榆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正好唐燦也覺得該讓大家夥兒休息一下了,就讓戰士們原地坐下休息。

大家都將沈榆圍起來,聽她解釋剛才為什麽東子走了一圈。

沈榆笑著說:“說起來好像挺神秘的,其實一說道理挺簡單。人的兩條腿的長短和力量也有差別,這樣邁出的步的距離會有差別,比如左腿邁的步子距離長,右腿邁的距離短,積累走下來,肯定是一個大大的圓圈。”

東子還是不大明白的問:“那麽為什麽人睜著眼睛的時候,還是那個身子,就不會走圓圈呢?”

沈榆笑容明媚的道:“那是因為,因為我們用眼睛在不斷的修正方向,也就是我們大腦在做定位和修正。不斷的修正我們的差距,所以就走成了直線。就說我們現在,大家都沒了方向感,也就是因為我們迷路了。眼睛和大腦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或者是給我們修正信號是假的、是混亂的,大家感覺在按照直線走,其實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來必然是圓圈啦!”

沈榆解釋完,有的戰士豁然開朗,說今兒跟著沈記者還真長知識了,再也不會為了那些迷信的事兒瞎琢磨了。也有的興致不高,一聲聲的“唉唉”著,說這可咋辦呢?他們豈不知就要困死這裏了?

沈榆想了一下,才笑著說道:“說不定哦,今天我們遇到好事情了呢!”

她這麽一說,大家都奇怪起來,不知道她說的好事情是什麽?

沈榆清清嗓子,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說道:“大家都不知道吧!其實古代人比咱們現代人都聰明。那些風水先生早就發現了這個科學秘密,他們知道人認清方向主要靠地麵的標誌物,當這些標誌物有時候會造成假象,也就是給你錯誤的信息,這樣,你覺的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實也已經迷路了,當人迷路的時候,如果不停下來繼續走,那麽一定是本能運動,走出來是一個圓圈。古代的風水術士在建造帝王的陵墓的時候,會運用這個規律,人為的布置一些地麵標誌物,讓人很容易在此迷路,感覺遇到了鬼打牆。所以我說呢,保不齊,我們現在還大白天的迷路,就是因為我們走進了帝王陵墓周圍了!”

螞蚱在一邊掃興的插了一句話“拉倒吧!哪有你說的那麽幸運?”

沈榆還沒反駁螞蚱,一個戰士突然看到一邊的小沙包上好像有半個碗。

螞蚱一撥楞腦袋,喊了一聲“娘哎,還真遇上好事啦?”

一個戰士迅速的跑過去,拿起那半個碗,大家一看真的不是現代的產物,不是碗,像是土陶的罐子底。

沈榆心裏一驚,她就是隨便說說,想拉動一下大家夥兒的情緒的,沒想到還真發現東西了。

唐燦瞅著那破陶罐上的花紋是很異形的花紋,並且沒有瓷釉的痕跡,就對大家說:“我不懂考古,但是這怎麽說也是五千年以前的東西吧!”

好幾個戰士激動的歡呼起來,大家馬上用工兵鏟開始挖掘四周的沙堆,都琢磨著有這破陶罐的地方不是古墓,就該是遺城,反正不可能漫天野地的就這麽一個東西,一定還有其他的。

沈榆比較冷靜,她觀察著四周,沙山有幾個,高低起伏的,除此之外怎麽瞧都瞧不見那種遺城廢墟的痕跡。

她湊近唐燦,低聲說:“你還是讓戰士們省點力氣吧,先保存好體力,想想怎麽離開這沙漠才更重要吧!”

唐燦是軍人,軍人的第一服從對象就是國家,如果能發現什麽古城遺址,他覺得又給中國的五千年文明又添上了一筆重墨,這是非常偉大和光榮的事。

見唐燦不聽她的,沈榆也沒辦法,歎了一口氣就走到一邊去了。天正晌午,沙漠裏的太陽火辣辣烤的她的肉皮疼,沈榆正抱怨著這裏太熱了,忽然起風了,一陣微風吹過她前麵不遠的沙丘,帶起一縷縷的沙塵,沈榆反應快急忙扭頭,要不然就要迷了眼睛。等那陣沙塵刮過去之後,沈榆再往風刮過來的方向看去,就見遠處的天際變成暗黃色,並且那團暗黃色正在像他們這邊渲染過來。她不禁大聲的喊著:“大家快看,西邊那是什麽?”

“俺地親娘哎!沙塵暴!”螞蚱首先大叫起來,唐燦也反應過來,大聲喊著“大風暴就要來了!”,讓大家趕緊跳到正好挖出來的坑裏。雖然他明知道沙漠裏的風暴是能移動沙漠的,他們躲在沙坑裏也無法跟吞噬生命的沙漠風暴抗衡,但是總比被卷到風暴裏要多一絲生的希望!

沈榆正不知道該往哪裏跑,被唐燦一把抓住,拖著跑了兩步就將她按進沙坑裏了,沈榆還沒直起腰唐燦就整個壓到她身上了,形成了一個沈榆馱著唐燦的姿態。沈榆掙紮著想擺脫唐燦,唐燦用大的能震聾耳朵的聲音說道:“不許動!”

他的話剛落地,剛剛還豔陽當空的沙漠,像是被人用黑布包裹了起來,颶風來的太快了,沈榆在沙坑裏被唐燦的身軀蓋著,還是依然擋不住風沙的侵襲,不斷有沙子吹進她的脖子裏、耳朵裏、鼻子裏,嗆得她一時之間都無法呼吸,急忙用手捂住嘴巴、鼻子,緊閉上眼睛。

此時看不到,卻聽得到那鬼哭狼嚎似的風吼聲,沈榆平時挺堅強的,這一刻也害怕了。沙子就像雨水一樣打在她的身上,開始她心裏隻喊疼,後來就麻木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做夢一樣,這個世界似乎在那一刻都淪陷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榆就覺得自己好像再也清醒不了,有種心魂都脫離身軀的感覺,如夢似幻間,她突然聽見有人喊“天啊,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