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敵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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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吐蕃聯軍猖獗非常,一路挺進,又橫掃了數座大城。原本奉旨前去抵抗的賈烈部眾聞得京城變故,一時人人自危,竟然還未開戰,隻遠遠瞧見了敵軍的軍旗,就立刻丟盔棄甲逃了回來,丟足了臉麵。
對待這樣的人,三皇子自然不會手軟,以臨陣脫逃的罪名將賈烈收監了,又殺雞儆猴般狠狠懲處了幾個帶頭退縮的逃兵,最終將一門希望都放在了樊暘和楚青領著的鎮東軍上,希望他們能力挽狂瀾。
樊暘領著二十萬大軍雄糾糾氣昂昂的與聯軍劃江而駐。
根據探子回報,這次對手的主帥竟然還是樊暘與楚淮卿的老熟人,也是曾經被他們打得丟盔棄甲地對象,吐蕃王子努爾赤。
努爾赤見到樊暘似乎並不覺得意外。
當天夜裏,他竟然親筆寫了封信,以流劍射過來,信的內容低俗露骨,甚至不斷提及楚淮卿,看得樊暘火冒三丈,差點沒忍住派兵直接渡河,好歹被楚青阻了。楚青心中無語問蒼天,總覺得樊暘似乎沒什麽長進,明知是計,居然還這麽衝動,要是真衝出去了,還不正中努爾赤下懷。
楚青讓樊暘先沉住氣,按兵不動,看看對麵那些家夥究竟要做些什麽。努爾赤那邊也似極沉得住氣,敵不動,我不動,他們興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對手是曾經打敗過他們的楚淮卿,行事十分謹慎,而對楚青來說,也是一個挑戰。
他腦子裏雖然有楚淮卿的記憶,但是怎麽拿到戰場上來靈活運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之前用過的招數肯定不行,前次楚淮卿勝在了消耗戰上,吃一塹長一智,這次敵軍不光輜重準備齊全,還日夜派專人堅守,陌生人即便是持著軍令也別想靠近,無形中給楚青他們的勝算又增添了一筆壓力。
而拋開這一點,似乎也沒有更好的對敵切入點了,難道真的要大軍硬碰硬?
硬碰硬的話,他們不一定會輸,但是傷亡肯定會很慘重,不到萬不得已,楚青還是習慣將智取提上台麵。
他想到了穆遠山。
穆遠山常年行走江湖,或許會有什麽新奇的點字也說不定。而且從行軍至現在,穆遠山是一直跟著他的,隻是平常話很少,默默走在人群裏,倒被楚青忽略了。
楚青心中忽然湧起股愧疚,最近他似乎太過冷落穆遠山了,急忙遣了人去找,結果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說,“穆大人讓楚將軍親自去找他。”
楚青抹了抹額頭,立刻動身,照著下人的說法,他再離軍營不遠處的一處小山丘上找到了穆遠山。
穆遠山正叼著根草葉坐在大樹叉上,望著對麵的地方軍營不說話。見楚青來了,才一躍從樹上落下地。
楚青幹笑兩聲,尚不知怎麽開口,隻喚了聲“小山子”,就被穆遠山哀怨的眼神盯得渾身難受。
“我以為你不會再想起我了。”穆遠山眯著眼睛靠著大樹坐下,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這個動作意味十分明顯,楚青臉色一紅,他現在一身戰袍,乃是標準的將軍行頭,要那麽大大咧咧坐在穆遠山的大腿上難免會不太美觀,但瞧著穆遠山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再看看四周並沒有什麽人,他終於咬咬牙,滿心壯烈的閉眼一屁股坐在穆遠山結實的大腿上,男人修長有力的手臂立刻摟住他的腰,緊接著後勁處也被挑逗似的咬了一記。
情人間的小動作不外乎就那麽幾種,穆遠山輕重可謂拿捏得十分到位,寥寥幾下就將楚青撩撥得臉紅脖子粗,卻還是沒忘記自己過來的初衷,抓住穆遠山得寸進尺的手腕,急道:“先別弄,我是有事要同你商量。”
穆遠山舌尖滑過楚青脖頸,“楚大軍師難不成還有什麽問題要請教我這個山野粗人?”他悶聲笑了一會,“或者說,楚大軍師會覺得我這個山野粗人能提出什麽有建設性的意見?”
“我隻知道,若是小山子你不幫我,那我就得去找樊暘商討了。”楚青沒好氣地丟出這最後一刻炸彈,果然將穆遠山的動作轟得一停。
楚青眨眨眼,“怎麽樣穆大俠,民族英雄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當的,若是心裏有什麽好想法,千萬別藏著掖著,果斷說出來才是正理,”
穆遠山卻輕撫著楚青的頭發,突然沉聲道:“你最近總與那樊暘處在一塊,我即便知道你二人不會有什麽,心裏還是會難受。”
楚青料不到穆遠山會突然這麽說,先是一句“我二人自然不會有什麽。”然後又補上一句,“軍中事務龐雜,我有許多事情是得與他討論,你別多想。”
穆遠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搖了搖頭,忽然道:“吐蕃與突厥的士兵都不會水。”
楚青腦子裏靈光一閃,“可當真?”
他們兩支軍隊在此處隔江相望,這江名喚滄瀾江,水麵十分寬廣,因為不好渡河,所以他們才能一人守著一邊這麽僵持著。
此刻穆遠山說吐蕃與突厥的士兵大多不會水,真是給楚青提了個十分大的醒,忙到:“你的意思是……”
“看見江邊敵軍停著的一片大船了麽,他們要渡河,必用那些船無疑,我們隻消派遣一些水性好的士兵悄悄潛水過去,在他們船底鑿洞,再用浮萍堵住。待來日開戰,他們士兵乘船渡河,水流將浮萍衝走,船身進水下沉,即便他就是有千軍萬馬,自有河伯替我們收了去!”
“妙!實在是妙!”楚青兩巴掌重重拍在穆遠山肩上,“小山子,你太有才了,真是天才!”
穆遠山笑著搖了搖頭,“隻是這開鑿船體是個精細活,不光要水性好,還要能臨危不亂,懂得應變,在挑選士兵之時,需牢牢記住這兩點,還有,最好他們都能聽從我的指揮調配。”
楚青一愣:“你要去?”
“我水性還使得,當能出這一份力。”穆遠山笑了笑,“關鍵是你方才不是說了麽,當民族英雄的機會可不是時時都有,需得好好把握才行,我穆遠山不才,剛好有這個念想。”
“既然你要去,那我也去。”楚青想也沒想便道。
“別。”穆遠山搖頭,“真要行動,必然危險,我可不能讓你涉險,而且軍隊之中也不能無人統籌全局。”
“你不讓我涉險,就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涉險?”楚青啼笑皆非,“小山子,你可知道這樣對我來說極不公平?”
“我讚成穆俠士的說法,淮卿,你不能去。”突然橫出來的一個聲音打斷了二人談話,楚青耳根子一熱,蹭地從穆遠山大腿上彈了起來,迅速轉過身,尷尬道:“樊暘,你怎的來了?”
樊暘臉色有些僵硬,卻好歹也穩住了風度,“我見你離開營帳到了這裏,便也跟過來看看,無意偷聽你和穆俠士的談話……但方才穆俠士所說的計策,實乃是個十分好的計策,隻是淮卿你不能去,不過我卻願意出分力。”
楚青第一個念頭是自己方才與穆遠山的一番溫存是不是全被樊暘看進眼睛裏去了,過了一會,才恍然反應過來樊暘說了什麽,愣愣道:“你說……你要去?”
見樊暘鑒定點頭,楚青啼笑皆非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麽麽,你可是兵馬大元帥,統領全軍,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二十萬軍士當如何是好!?”
“正是因為此行凶險,我才要去,身為元帥理當身先士卒,況且軍中有淮卿你坐鎮,我也無需掛心。”
楚青還欲說些什麽,卻遭穆遠山打斷了,穆遠山道:“樊將軍水性向來不錯,而且若有樊將軍領頭,士兵們的士氣必將大大往上提升一截,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一番言語說完,樊暘與穆遠山竟然就在那裏眼神交匯起來,似不給楚青插話的功夫,這事便這麽定下了。
那一刹那,楚青忽然覺得自己就這麽成了一個擺設。
樊暘定下來的事情,做著向來雷厲風行。
當天晚上,他便集結全軍精銳,選拔善水性之人,士兵們聽聞此次行動是有樊暘領頭,頓時打了雞血般一個個都往前擠,似乎已完全忽略了此行的凶險,折騰了大半夜,最後才確定了兩百人夜襲隊伍。
這兩百人,一百人由樊暘領頭,另一百人則由穆遠山領頭,兩百人在一片黑暗中穿過低矮的叢林集結在河邊,除下上衣,隻留下長褲與綁腿,沒人手裏都配備了鑿洞用的工具,還有用於睡下換氣的蘆葦杆。
前來送行的隻有楚青一人。
楚青站在岸邊,右眼皮跳得厲害,直覺告訴他似乎會有些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但望著眼前躍躍欲試摩拳擦掌的兩百名士兵,勸阻的話又梗在喉嚨裏說不出口。
穆遠山與樊暘站在岸邊輕聲交談著,兩人偉岸的背影似乎要融入進夜色中,若放在之前,打死楚青也想不到這兩人竟然會有暢談的一天,忽然他渾身打了個哆嗦,樊暘是斷袖無疑,而穆遠山現在也是個半彎不直的屬性,這二人……不會是勾搭上了吧!
好在這等誇張的想法還未在他腦子裏成形太久,穆遠山就回身兩步走到他麵前,當著所有人的麵,抱住楚青狠吻了一記。
楚青難得地嬌羞了一下,垂下眼。
“該走了。”樊暘澀澀的聲音傳來。
兩百名士兵一個接一個的慢慢下進深邃的江水裏,口中含著蘆葦杆,緩緩朝江水對麵一眾大船遊去。待士兵們全進了水,岸邊隻剩樊暘與穆遠山。樊暘看了二人一眼,身子一晃消失在了江水裏。
穆遠山粗糙的手掌摩挲了楚青臉頰片刻,隻輕聲說了四個字:“等我回來。”
楚青笑道:“又不是生離死別,怎的說得這般傷感。”
穆遠山卻不置可否地長歎了一口氣,轉過身,背影瞬間淹沒在了被江水阻隔的黑暗中。
楚青才消停了沒多久的右眼又是一通狂跳。無任何病毒的綠色網站,飛天中文書目最為齊全,更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