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青山遠 前世今生也能狗血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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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覺得這幾天穆遠山忽然變得很不對頭。
那個家夥別看平日裏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粘起人來活脫脫就像一隻欲求不滿的大型犬,隻要他與楚青二人呆在一處,凡是碰上沒人在旁的時候,就會靠上來又舔又親,死皮賴臉的模樣楚青甩都甩不脫。
兩人剛開始時楚青雖然一直半推半就,但心底卻還是由著他去,因為他大抵明白這隻是穆遠山表達愛意與親密關係的一種方式,況且他也很享受這種與愛人之間的互動,溫馨又甜蜜,雖然有時候萬一刹不住車就雙雙上床困覺了,然後第二天又是一個下不了地的結果。
不得不承認,論起床弟之事,穆遠山十分之厲害,不光能顧好自己,還能兼顧到伴侶。楚青並不是多欲之人,但每次若穆遠山提出要求,自己也不曾拒絕過,說到底,還不是他自己也覺得每次都很興奮罷了。
隻是楚青發現這兩天情況卻有了些許變化,確切的說,是在樊暘病情稍微好轉後,穆遠山去忽然變得不怎麽正常。
最先是穆遠山早晨起來之後沒有吻他。
一個起床吻,對於楚青來說絕對是可要可不要的物事,但這卻是穆遠山一直以來的習慣,若有一天這種習慣突然變了,被迫承受著習慣的一方,絕對會跟著感覺到不自在。
因此,楚青不自覺聯想到了前一天晚上的場景。
前一天晚上,他們照例吃飯,飯後穆遠山照例整理盤子,楚青照例坐在桌邊翻翻無聊的話本子。
若是放在平常這時候,穆遠山一切收拾停當,就會走過來與楚青擠在一處。更有甚者,他會直接將楚青抱起來放在大腿上,兩人一同,或者聊聊天,下下棋,調,摸一摸親一親,待楚青臉色羞紅後,就抱著人直接滾上床單去研究人生的大道理。
但是那一夜卻有了些細微的差別。
楚青仔細想了想,那夜他也是照舊坐在桌邊看些話本子,穆遠山收拾停當後,出去不知道做些什麽事,一個時辰左右才大汗淋漓的回來,接著飛快地洗了個澡,竟然直接就上床去睡了,連句話都未同他說。再接下來,楚青一人難免無聊,便也爬到床上去,才發覺穆遠山竟然是睜著眼的。他原以為下一刻穆遠山就會跳起來將人壓於身下,但他隻是伸手將楚青給抱了,緊緊圈進懷裏,柔柔地說了聲,“睡吧。”
再來就是第二日早晨,沒有同往常一般煽情的親吻。
甚至楚青醒過來時,穆遠山已經起身了,在院子裏揮汗如雨地練劍,對著一個木頭人大展十八般武藝,似乎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發現楚青再看他,也隻咧嘴笑了笑,一句話都未曾多說。
初初楚青以為穆遠山是良心發現,不願再表現得像一隻欲求不滿地禽獸,但直到兩天過去,楚青竟然奇異的發覺開始不習慣現在的穆遠山的竟然是自己。
穆遠山不再對自己軟語相向,時不時摟摟抱抱;不再有黏膩的情話,不再有炙熱的深吻,更別提那些激烈到羞人的事。一切毫無預兆消失得毫無預兆。若不是每天晚上穆遠山依舊是牢牢地抱著自己入睡,楚青甚至都要恐怖的覺得,穆遠山不會才短短幾天就對自己失去興趣了吧。
那可是個大杯具。
終於,在又一個晚上,穆遠山出去又回來,一個人安安靜靜洗完澡,一言不發爬到床上睡覺之後,楚青深深覺得有些話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丟開手裏的書,楚青兩三步爬到床上,躺在穆遠山身邊。
穆遠山習慣性地伸出手來,想將人往懷裏拉,卻遭楚青推開。
他詫異地睜開眼,略顯疲憊道:“夜深了,睡覺吧。”
“小山子。”楚青想了想才開口,在整理了半天詞措後,實在想不出一個應景的開頭話,唯有大煞風景地直接問出一句:“小山子,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他甚至都沒發覺,自己在說出這通話的時候嗓子啞得可怕。
穆遠山聞言,頓時如同被鐵棒捅了菊花般猛然起身,雙手扶住楚青的肩緊張兮兮道:“胡說!誰在你耳邊亂嚼舌根!”
“那你最近為什麽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和平常完全是兩個人,太讓我覺得奇怪了。”楚青深吸兩口氣,露出一副故作輕鬆的表情:“其實沒關係,你本來從一開始就不是斷袖,這我十分了解,你要是在外邊有人了,我亦不會多言,從你身邊退出去便是……但……唔……”
他餘下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穆遠山一通又急又烈的吻給逼了回去。穆遠山吻得極其用力,仿佛要榨幹楚青肺裏的每一絲氧氣般。窒息的感覺讓人全身乏力,終於,在楚青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之前,穆遠山才將已經紅腫了雙唇的他放開。
兩人肩靠著肩喘了半晌的氣。
“楚青……”穆遠山將人緊緊抱著,“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你怎麽會覺得,我是瞧上別人了……?”
“這部明擺著麽,剛開始的時候你每天晚上都要折騰到半夜,這幾日……這幾日居然……”楚青真沒發覺自己還會害臊,不,或許是隻有對著穆遠山的時候自己還會害臊,支支吾吾掙紮半天,竟然還是沒將那幾個羞人的詞語說出來。
穆遠山眨眨眼,忽然似明白了道:“你不是不喜歡我那樣麽?”
“啊……?”
“你忘了。”穆遠山淡淡笑道:“那日我或許是做得太過火了,第二天你到午時還起不了身,可你卻不願再躺著,非起來不可,其實我看著你的模樣,更多是在自責。而且你也說過,你不喜歡我每晚那樣。”
楚青愣了愣,“所以你現在是……”
“既然你不喜歡,我也隻能奮力控製自己了,但是你明白的……我這人自製力並不是十分好,若經常與你做些親密的動作的話……難免……難免……”說到此處,穆遠山輪廓分明的臉竟然也逐漸泛紅。
“所以,你為了克製自己的欲念,甚至都不願與我多說話,每天晚上吃完了飯就往床上爬。”楚青替他說出了下麵那句。
“剛開始是這樣,不過後來我發現了一個更好的方法。”穆遠山頓了頓,接著道:“我隻要每天晚上在睡前練上一個時辰的劍,將多餘的力氣榨幹,腦子裏就不會再對你多些非分之想,這樣即便抱著你睡,也能睡得安定一些。”他抓了抓頭,“我這樣,還使得吧。”
楚青瞬間覺得這從頭到腳根本就是自己的問題。
因為他似乎真的說過厭煩穆遠山每天晚上對他做這些事的話。
不過那日穆遠山似乎真是太過用力,行到一半楚青竟然暈了過去,他醒來之後羞怒交加,是氣急了,才會有些口不擇言。
沒想到的是穆遠山居然當了真,還這般約束自己。
原來是這麽回事,楚青隱約有些明白了。
“那你每天早上一個人悄悄起床去練劍,也是為了這個?”
“一部分是,但不全然。”穆遠山搖了搖頭,語氣忽然變慢:“你也明白,早晨時分男子通常都會比較興奮,所以我不得不早起,但是早晨練劍的話,我同你實話實說,你莫生氣……我是……我是將那對象的木人當成了樊暘。”
“啊?”楚青哭笑不得,“怎麽又扯到樊暘身上去了?”
“我那日看見了。”穆遠山悶悶道:“你每日都會去看樊暘,然後……親手喂他吃飯。”
楚青聽見這話,半天才回過神來,抬頭望天,悵然道:“你……你該不會是在吃這等飛醋吧……”
穆遠山點頭,又緊緊將楚青抱住,下巴在他烏黑的發上輕輕摩挲著,“我知道這樣的行為十分小家子氣,但你要說我是在吃飛醋也沒錯,我……我就是看不得你對別的男人好,而且,而且你也從未喂我吃過飯食,見著那一幕,我甚至會有些羨慕樊暘。”
“你羨慕他作甚。”楚青搖搖頭,“如今與你抱成一團的可是我。”
“所以我說了,你大可以把我當做一個十分小氣的愛人。”穆遠山歎了口氣,“我就是受不了你對別人好。”
楚青現在才發現,他和穆遠山的這點誤會或許照實了說根本就不算是誤會,而且說到底,這完完全全就是他自己的原因,同穆遠山一點幹係都沒有。
樊暘這些日子養病,犯抽一般,別人送去的飯食盡皆不吃,唯有楚青親自送過去,親自一口一口喂,才肯吃得一點不剩。管家龐充特地為了這件事跪在楚青腳邊死求活求,楚青想了想,反正平常也沒什麽事,便應下來了,隻是不知道穆遠山會把這個看得如此之重。
其實如果設身處地地想一想,若他二人換個立場,穆遠山也每日去看一個什麽人,還十分獻殷勤的一口一口喂吃的……楚青不禁打了個寒顫,若真是這樣,搞不好他會立刻炸毛。
果真難為穆遠山堂堂八尺男兒,什麽都得藏著掖著,甚至有這種情緒都不敢表露出來,也不願讓他看出倪端,隻好每天大清八早地揮著寶劍對著木頭人撒氣,真不知是可悲還是可愛。
相通此層,楚青忽然感慨萬千,伸出手去在穆遠山臉上輕輕摩挲著,低聲道:“小山子,對不起。”
穆遠山一愣,“你向我道歉作甚?”
“這本是我的問題,我卻先懷疑你,倒是丟了大臉了。”楚青輕笑一聲,靠在穆遠山胸口,聽著裏邊沉穩有力的心跳,“我隻是……我可能隻是有些害怕,方才我雖然嘴上這麽問,但你若是真的看上別人了,我也估摸不到我接下來的反應。”
穆遠山將人整個抱緊,“你著實是想多了,我既然決定同你在一處,這心底除了你便再容不下別人,哪裏還會有看上別人一說。”
“小山子,你真好。”楚青難得地發覺這種話也能從自己嘴裏說出來而不覺得肉麻,末了又補上一句,“我覺得有件事情我需得告訴你一聲。”
“若是樊暘的事情,你不用解釋了,我一直是信你的。”穆遠山柔柔他的頭發,躺下身,“夜深了,睡吧。”
楚青卻不為所動,繼續道:“你就不好奇上輩子我是怎麽死的麽?”
穆遠山忽然不說話了。
“其實這件事我別說告訴別人,平日裏就連想也不敢去想,因為每想一次,那種羞辱感就如同被扒光了鎖在囚車裏拿去遊街示眾一般,恨不得立刻去再死一次。”
穆遠山愣了愣,隨即柔聲道:“若是很痛苦的過去,便不要去想。”
“小山子,你別看我平常似乎對什麽都無所謂的模樣,但我這人腦子裏確實少那麽一根筋,眼睛裏最容不得沙子。”楚青緩緩道:“在你之前,滿打滿算,其實我心裏從來都隻裝過一個人。”
關於上輩子的回憶,楚青覺得自己早已經將其踢開不再觸碰了,但沒想到還有能再挖出來的一天,還是在穆遠山的麵前,不過換句話說,也是穆遠山機緣巧合之下給了他這種能夠直接麵對過去的勇氣,因為他明白,就算沒有穆遠山,他總有一天也要去麵對,到那時身邊若沒有一個人幫著擔待,他摸不準自己會不會又要死不活一次。
這件事,籠統了說,不過是一個癡情的男人被一個自以為能與他共度一生的男人甩掉的曆史,當然,也可以說是一個悲催男在情字道路上被撞得頭破血流最後一命嗚呼的血淚史。
那個曾經出現在楚青生命中的男人,其實滿打滿算,也與他走過了七年的時光。
細數起來,簡直可以寫一部狗血到了極點的言情小說。
楚青大學時上的是醫科,因為成績還算優秀,得到了海外一所知名醫學院的全獎,光榮地走出國門當了一名留學生,也就是在那裏,楚青認識了那個讓他到死都糾結不已的男人。
那人高楚青一屆,家裏在國內大城市混得十分風生水起,滿打滿算也算是個富二代,而且是個身材十分標致,臉蛋十分英俊的富二代。縱使以楚青如此之高的眼光,見著那人之後,也不禁有砰然心動的感覺。
其實到最後楚青與那人是怎麽勾搭到一起的,他自己也記不清除了,反正過程十分之糾結,滾過幾次床單,吃過幾次晚餐,彼此覺得還能夠相處,於是就這麽在一起了。
在那之前,楚青是不相信男人與男人之間是有永恒可言的,但卻是那個人改變了他的看法。
他對他說過許多時分肉麻但是很中聽的情話,無時無刻不提到關於永恒,關於一輩子,關於傳說中的真愛。
彼時他很明白,gay之間要找一個相伴一生的愛人並不容易,但他們之間的愛情卻很溫馨又濃烈,特別到讓楚青這種本來並不十分相信愛情的人,也恍恍惚惚以為碰到了此生的唯一。便對這份感情更加的上心,到畢業,到工作,雖然有分有合,但兩個人在一起也滾過了七年的時光。
可惜中國人說七年的之癢,還真是一句不得不相信的詛咒。
他以為邁過了七年的那道坎,兩人之間就徹底海闊天空,但事實是,那天那人回到他們同居的地方,進門來,對楚青說得第一句話就是“分手吧,我要結婚了。”第二句話是“家裏安排的對象,我不能反對,男人與男人終究不能長久,我隻能向現實妥協。”第三句話是“你可以恨我,是我對不起你。”第四句話是“我是真的愛你。”
共同走過了七年的光陰,他最後告訴他的話居然是“我對不起你,我是真的愛你”。
去他娘的真的愛。
楚青深深覺得會在這種人身上浪費七年的時間簡直就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於是當天晚上,他去買醉。
於是第二天,他醉醺醺的從酒吧出來,準備賞那個男人一拳,順便甩給對方一張信用卡,然後以勝利的姿態徹底從這場感情拉鋸戰中脫身。
可是,他還未將這一切付諸於現實,自己就已經在一場車禍之後變成了楚淮卿。
果然人間處處有驚喜。
穆遠山一直靜靜的聽著,時不時輕撫一下楚青的臉頰。
楚青很奇怪,這麽長一段過去說完,他以為自己會傷心難過,會破口大罵,但他隻是十分安靜地靠在穆遠山肩膀上說完了,麵無表情地說完了,仿佛說的是別人的故事。
竟然都沒流什麽眼淚。
在說完的那一瞬間,楚青也發現,自己對這段時間的不正常也找到了一個答案。
他總是覺得自己在經曆過這種事情以後會不再相信什麽愛情,但是現在他發現,在穆遠山麵前,他比任何人都要相信,都要珍惜他們之間這份感情。
是以在穆遠山忽然變得冷淡之後,他會無心亂想,會害怕,怕的不過是重蹈覆轍與失去。
他在穆遠山胸口蹭了蹭,覺得有些冷,不禁也伸出手將穆遠山抱住,抱得死緊,恨不得將兩人的身子都嵌到一起。
穆遠山也是第一次瞧見楚青這般脆弱的模樣,遠不似平常的精明幹練。
“我真的,不過是一直在害怕,小山子,如果你有一天從我身邊消失的話,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過接下來的日子。”
“你想得太多了。”穆遠山在楚青耳邊輕輕笑,輕吻著他的耳垂,“我不是跟你說過麽,要你采菊東籬下,時時見遠山,待把這些破爛事收拾停當,你不喜歡浪跡江湖的日子,我便帶著你去尋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種上一片果園,一兩畝薄地,過一過隱居的閑散快活日子去。”大掌握住楚青的手,修長的十指緊扣,“我們一直會在一起,別再想些有的沒的,你現在是楚青,穆遠山的楚青,而我隻要你,獨一無二的。”
楚青忽然輕輕笑了:“你從哪裏看來的話,倒不像你會說出來的。”
穆遠山也不懂誆人,便照實道:“前幾日與你看的那個話本子,說的是書生與小姐的故事,裏邊有一段書生與小姐的話你還記得吧,我便是照著書生那般話說的。”末了,他又補上一句,“我雖是照著話本子上說,但心裏也是這樣想的,我穆遠山這輩子,有了你楚青,其他人是不會再多看上一眼了。”
楚青細細一想,似乎還真有這麽一段,倒遭穆遠山背得絲毫不差,著實看不出這人記憶力如此好。他不再說話,摟住穆遠山的脖子,細細的吻落在他唇邊,主動鬆出舌尖去,兩人氣息噴吐灼熱起來,很快,便躺到了一處。
楚青一隻腳勾上穆遠山的腰,翻了個身,將人壓在身下,舔舔舌尖,調笑道:“小山子,同你商量個事。”
穆遠山雙眼已被情-欲熏得眯起,隻道:“你說。”
“今天晚上讓我主動,怎麽樣?”
他本以為穆遠山不會有什麽意見,畢竟自己做下邊那位做了這麽久,兩人換換也屬正常。
可惜了。
穆遠山聞言卻仿佛突然被嚇醒了一般,悚然睜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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