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青山遠 天下第一商
翌日大清早,卻是楚青先醒過來。wWw.shukeju.cOm?【書客居】超速更新 提供免費VIP閱讀W_w_W.xIaoYaNwEnxUe.cOm?8?9文學網
窗外陽光正好,楚青扭著酸痛的脖頸,撩開床帳,一眼便瞧見了穆遠山抱著床被子縮在牆角,正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將自己望著。
楚青咧開嘴笑,“小山子,你醒得好早。”
穆遠山卻臉色泛著淡紅,撇過眼道:“昨天喝了些酒,有些事難免記不清……我怎的會睡在你這裏?”
“哦,你問這個。”楚青看著穆遠山有些害羞的神色,立時起了玩心,笑得意味深長地道:“昨天晚上你莫名奇妙跑到我屋子來,說你喜歡我,還扯著我要行那床弟之事。”
這一席話楚青說得平平淡淡好似在拉家常,穆遠山原本已經站起了身,聽見楚青所言,卻突然一個跟頭栽了下去,摔得眼冒金星。
楚青神色好奇,“小山子,你怎麽了?”
“我……我……”穆遠山揉著額頭站起身來,臉色青白,眼神躲閃,竟不敢與楚青對視,“我,我,昨天,真的做了這些事?”
楚青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擺明了姿態要逗他一逗,便得拿出些實料來,於是輕飄飄地敞開衣襟,將自己脖頸與前胸上大片的吻痕牙印露與他看。
穆遠山渾身一僵,又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滿臉的不知所措。
望著他那似乎是要嚇壞了的模樣,楚青到底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得春光燦爛,在床上滾了兩滾,方才憋著聲道:“你莫要作出那種表情,昨天夜裏,你也不過就隻是做到這個份上罷了。”
穆遠山立時抬起眼來,忙到:“我沒有……那個……進去?”
楚青尷尬地咳了聲,深吸口氣,“你若是進去了,還會有小命等到天亮?即便是三更半夜我也要尋個菜刀來將你這登徒子剁他個七八塊。”
“那我便放心了。”穆遠山嘿嘿一笑,頓時滿臉輕鬆,“你別誤會,我不是斷袖,昨夜大抵是酒喝多,胡言亂語而已。”
楚青點頭,“誠然你確實是在胡言亂語。W_Ww.xiAoyaNwenxuE.cOM?”
兩人這一通話說完,外邊卻有侍女在輕敲著門,聲聲道已備好了水給楚青梳洗,穆遠山匆匆理好身上衣物,也不管頭發之蓬亂,神色之狼狽,衣著之尷尬,匆匆打開門,隻與門外侍女打了個照麵,便逃也似地去了。
他人這一走,楚青卻忽然覺得無聊起來,梳洗完畢後便去用早膳,偌大的廳堂裏隻有徐嶧一人在坐著喝粥,不見穆遠山,也不見那位讓楚青膽顫心驚的蕭晉齊。
與徐嶧客套片刻,二人心照不宣地沒有提絲毫關於蕭晉齊的事,等一頓早飯吃到了頭,徐嶧才換了個話題道賑災之事已有了起色,他本覺得能說服蘇州本地富豪根本無望,可近日蘇州城中卻來了一個商家大佬,若能說服得他,以其威信,其餘富賈們除非是想等著傾家蕩產,不然定會積極籌款,開倉放糧。
這人便是那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商陸晟。
徐嶧言下之意明顯,便是想讓楚青與他一道去說服這陸晟。
楚青料不到徐嶧會如此抬舉自己,怪也隻能怪楚淮卿名號實在是有些響,論起口舌之才,要說服一個人著實不是什麽難事,可換成了楚青,卻似乎沒那麽好辦。
他可不覺得他的口才會比楚淮卿好到哪裏去。(可憐小青青自己都未認識到自己的毒舌本質,作者君端茶歎氣,深感無奈╮(╯_╰)╭)
徐嶧充滿期待的眼神如點鍾的太陽,渾身上下都籠罩著層聖母的光輝,楚青被這層光輝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天下第一商陸晟?
本著對世上最有錢男人的一絲好奇,楚青終於點了頭。
徐嶧大喜,立刻差人安排馬車,也不待楚青將最後一口粥喝完,急急便要出門,楚青被幾個仆從七暈八素地簇擁到門口,才反應過來道:“小山子不去麽?”
“遠山?”徐嶧愣了愣,“我自是派人去找過遠山,但他並不在房中,估計是昨夜一宿未歸,此刻指不定在哪個小紅小綠床上快活呢,哈哈!”
他本是隨便一說,怎料床上快活四個字一蹦出來,楚青原本白淨的臉頓時通紅一片,
逃也似地上了馬車。Ww_W.XiaoyaXweNxUe.cOM
?好在徐嶧並未曾多想,隻當楚青麵色紅潤乃是氣血旺盛,待馬車緩緩行進之後,他便趁著這個當兒開始對楚青說著些關於陸晟的事情。
楚青靠在軟綿綿地抱枕上,聽徐嶧將這陸晟的八卦上上下下說了個遍,聽到最後,他整個人都由剛開始的漫不經心徹底變成了如癡如醉,不時還插兩句話或者驚歎兩聲,滿腹惆悵感慨,似聽得十分動情。
陸晟真可算得上是一個傳奇,崛起也不過就在近十年間。
十二歲時從學堂輟學回家,十五歲時由一筐蘋果開始,十八歲便有了自己的第一間商鋪,二十歲時擴展到五家,二十一歲時設立統一的商號品牌,並在往後六年的時間裏以驚人的速度將觸手伸入各個行業,商戶也擴展為如今的一千八百家,近乎村村鎮鎮都有他陸家商號,其身價細算下來,當可說是富可敵國。
待徐嶧說完,楚青笑道:“人人都說富庶天下,江北陸晟,徐嶧不出,誰與爭鋒,你徐堡主即與這陸晟齊名,為何談起他來也是一臉崇拜,難道就不憋屈?”
徐嶧露出絲無奈表情:“這話盡是民間傳言,怎可相信,我能與陸晟擺在一起,也不過就是因為我手中握著江南航運這張牌罷了,但真要論起家財,陸晟真真要超我十倍有餘。”
楚青咋舌,“這麽多!”
徐嶧不可置否,“陸晟這人外表看上去純良無害得很,內裏的詭計奸詐卻層出不窮,你可知道他何以用一筐蘋果在三年之內就得了一間商戶?”
楚青奇道:“怎麽得的。”
徐嶧豎起一指,“一個字,賭。”
楚青瞠目結舌。
“陸晟生性好賭,卻不嗜賭,但每賭必贏。”徐嶧咂嘴道:“當年一筐蘋果贏得十擔大米之事我便不多說,他手筆最大的一次,便是二十一歲時同巨商司徒柳的那一場豪賭。”
楚青興致勃勃聽徐嶧說了下去,“那次豪賭外人不得而知,也僅有朝中幾位有頭有臉的官員與民間義士當了公正,賭的正是雙方的全部家財,當時陸晟與司徒柳財力旗鼓相當,誰若是贏了這場賭局,誰就全盤接收對方家財,立血契為證,雙方皆不得違背,也就是在那次,司徒柳慘敗,而陸晟一躍之間年紀輕輕便成了天下第一商,聲名鵲起。”
“他們賭的是什麽?”
徐嶧的眼睛眯了眯,又睜開:“打馬吊。”
楚青繼續瞠目結舌,打馬吊,那不就是打麻將麽?
“打馬吊曆來是達官貴人之間一擲千金的豪賭遊戲,楚兄弟不知道也能理解。”徐嶧看著楚青的表情,權當他尚不知麻將這一中國國粹,緩緩道:“那日情景我如今還曆曆在目,兩人輪流坐莊,戰了二十把,而陸晟,則是連胡十九把。”
“靠,這還用繼續打麽,太邪門了。”楚青不禁感歎。
“真正邪門的還在第二十把。”徐嶧語氣忽然沉重,“兩人之前本沒有賭上全部家當,而隻有黃金千兩,但司徒柳連輸十九場,臉麵大丟,早已想著憤然離席,而這時,陸晟卻不痛不癢地提了個條件。”
“必然是在第二十吧,若司徒柳贏了,則不光被贏去的錢財悉數奉還,還奉上全部家當,反之,若是陸晟贏了,則司徒柳奉上全部家當。”楚青接嘴道。
“楚兄弟明智,事實便正是這樣。”
“那結果如何?”話剛問出口,楚青便想扇自己個耳刮子,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真是丟盡了自己的臉麵。
徐嶧歎一聲,“說實話,我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那會是天意,當時我正站在司徒柳身後,可將他手中之牌看個徹底,他那副牌起得極好,隻要再起一張四筒,便能湊得十三幺,而方才洗牌時牌童手卻抖了一下,翻出司徒柳下一輪要入手的牌,也正是四筒。”
“啊,這樣陸晟都能贏?”楚青眼珠子一轉,驚道:“天胡!”
徐嶧深深看了楚青一眼,“不錯,就在司徒柳真真以為自己必胡無疑,就要將自己產業翻上一番的時候,陸晟卻已經倒牌,起牌出龍對,正是天胡。”
“邪門。”楚青滿臉不可置信,“太邪門了,這陸晟必然出千。”
開什麽玩笑,連胡二十把,最後一把還是天胡,這又不是在拍電影,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
徐嶧眼神一凜,“楚兄弟,你此言差矣了,我等練武之人眼光向來銳利,陸晟若是有什麽小動作,怎可能逃過我的眼睛。
楚青斜他一眼,“徐堡主,不是我說你,當你看見那司徒柳的牌是十三幺,而下一把便要自摸倒牌的時候,是個什麽心情。”
徐嶧道:“當然是激動的。”
“那你注意的地方呢。”
“自然是在司徒柳的牌上。”
話一出口,徐嶧自己倒先愣住。
“想不到這陸晟如此聰明,懂得如此轉移別人注意,好讓自己有機可乘,估計那牌童不小心翻出的一張四筒,也是他暗中授意,有意為之。”楚青咂咂嘴,“竟然這般攻於心計,此子若是生在後宮之中,三千妃嬪掐起駕來,還不他一人獨占鼇頭。”
徐嶧看著楚青的眼色已經變了,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語氣忽然變得陳懇,“楚兄弟真不負鎮東軍軍師之名,如此神機妙算,偏生這麽多年來我卻蠢鈍如豬從未生過疑,當真讓楚兄弟看了笑話,現在想來,若陸晟果真出千,司徒柳可是以自己這天下第一冤,成就了陸晟的天下第一商呐。”
二人長談深思間,馬車卻已停下了。
徐嶧撩開車簾,輕言聲到了,楚青跟著他下去,發現此地乃是城郊,卻離城不遠,青山綠水間一處素雅小院亭亭玉立,院子雖小,倒也修得精致非常,精美華屋好幾棟,不似尋常人家。
“這裏是我在蘇州東郊修建的一處別苑,陸晟便暫居此處。”徐嶧大概說了說情況,那邊小院卻早有仆從開了門,走出個烏發長衫的男人來。
男人有張精致的娃娃臉,身材不高,顯得清瘦,身上裹著件純潔如白蓮花似的袍子,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晶瑩透亮。
楚青生怕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好半天才支吾一聲:“陸晟……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