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青山遠 當蓮花遇上黑澀會

楚青終於能夠下地了。WWW.shukejU.com?【書客居】超速更新 提供免費VIP閱讀w_ww.xiAoyanweNxue.coM

?上輩子學了七八年的西醫外科,他從來不曾了解中醫之神奇。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而楚青自從研究透了針灸之法後,日日對雙腿施針活血,加之穆遠山也經常弄些骨頭湯來與他補身,雙管齊下將恢複時間硬生生縮短了三分之一。

穆遠山這段日子也是殷勤,一個人將屋子裏裏外外的活全包了,頗得鄰裏的讚譽,楚青也隻道他是還自己帶他出牢的人情,沒太往心裏去,反正多享受一日是一日,有便宜幹嘛不占,他楚青向來樂觀。

伸伸胳膊動動腿,又蹦跳兩下,還真如將軍府中那個大夫所言,日常行走是無礙,但不可大動,不然還是會疼。楚青還是很慶幸,到底兩條腿走路舒服些,不然總是在床上躺著非得生褥瘡不可。

穆遠山今天沒有隨農夫們下地幹活,而是在後院劈柴禾,如今已入了初夏,日頭有些毒辣,他縱使光著膀子,依舊是個汗流浹背的摸樣。

“小山子!”楚青緩步渡到後院口,高聲道:“陪我出去散散步怎麽樣?”

“要去你自己去,正忙著。”穆遠山頭也未抬,又是一斧子狠狠掄下,劈得木屑亂飛,怎料片刻之後,他像突然明白了什麽,脊背一僵,怔怔回頭,瞧著楚青詫異道:“你的腿好了?”

“你若是不信眼睛看到的,可以自己來試試看。”說罷,楚青學著跆拳道的摸樣來了一記側踢。

可惜了,在做這個動作之前他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現下穿著的並不是男子的長衫,而是女子穿的裹裙,古代女子講究小步,因此裹裙撐開的幅度著實有限,如果貿然抬起腿的話——後果是實足地顯而易見。

“啊!”楚青身子一歪,整個人四腳朝天地摔了個脆的。

那個疼啊!楚青疼得臉色霎時就白了,可還死抿著嘴不出聲,豆大的汗珠卻一滴一滴滾出來。穆遠山忙丟了手裏的斧子,快步跑上去將人扶起,急切道:“你這簡直就是自找的,疼不疼,是不是又斷了?”

楚青繃著臉,半天才扯著嘴角道一句:“沒有,摔著的是屁股,我肉厚……”

“你該慶幸沒摔著腰。”穆遠山無奈地搖搖頭,“我送你回去躺著。”說罷,左手繞過楚青膝蓋,將人橫抱起來。

楚青忽然又皺了眉頭。ww_W.xiAoyanwEnxuE.COm

?“怎麽了?”穆遠山不放心問。

“小山子,你身上的汗味也太重了。”

穆遠山臉色一黑,咬了半晌牙才忍住沒把懷裏的家夥重新扔到地上。

楚青這一跤雖說沒有傷到筋骨,屁股上倒是青了好大一片,穆遠山唯有上村裏郎中那討些跌打損傷的藥,誰料才拿著小瓷瓶邁出郎中家門檻,就和路過的三嬸四姨撞了個正著。

他悲哀地想著今日果然黴星高照,穆遠山堂堂頂天立地八尺男兒,鮮少說有什麽能嚇住他的東西,奈何天道循環一物降一物,天敵與克星不要多,幾個就行,站成一排就能把他治得死死的。

穆遠山埋著腦袋想假裝沒看見,奈何三嬸早已吆喝開了:“喲,這不是小山子嘛,來買什麽藥啊!”

他隻得幹笑一聲:“買些跌打損傷的藥。”

“啊!”四姨嘴巴張成一圈,“該不會是楚娘子又受傷了吧,哎呀她腿腳不便你做丈夫的得多照顧些啊,話說,她哪裏又傷著了?”

“屁股……”話一說出口,穆遠山就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個大耳瓜子,果然對著這兩位大嬸,他已經完全喪失一種作為常人思考的理智了,時時都要自己挖個火坑往裏跳。

果不其然,三嬸咧開嘴角露出白牙,四姨眯起眼睛裏麵電光閃耀。

穆遠山感覺背心潸潸浸出一層的冷汗,隻得僵硬地動了動脖子,“那什麽……我先回去了,楚……娘子還在等我。”

“去吧去吧!”兩位大嬸竟然隻揮揮手,沒說什麽就如此神奇地放過了他,“不過下次你得溫柔點啊,這樣都能傷著,你當真是太不知節製了!”

穆遠山腦子裏猶如驚雷滑過,劈啪作響,隻覺自己都要被那曖昧的眼神給盯得無地自容,灰溜溜地剛想腳底抹油一走了之,誰料三嬸又喚了一聲:“等等。”

他滿臉死白地再度轉身。

“對了,提醒你一聲,看住你家楚娘子了,讓她今天別出門。”

“嗯?”穆遠山詫異地抬起眼。W_w_W.xIaoYaNwEnxUe.cOm

?四姨接過話:“你興許還不知道,今天隔壁村大地主劉霸天的兒子劉小霸到咱們詠鳴村來閑晃了,那個二世祖別的不會,仗著有個有錢的老爹專門欺負長得年輕貌美的姑娘,都娶了四房和還嫌不夠,到處找著好貨色,你得當心點,千萬別讓他見著楚娘子了。”

穆遠山奇道:“見著了還能怎樣,強搶了不成?”

“強搶了還算好的。”三嬸吐了口唾沫,聲音拔高一截:“這個劉小霸當真不是個東西,瞧見姑娘了立刻就就地辦事,姑娘不從就用強的,等事辦完了生米煮成熟飯了扔下一句‘總之這事是辦了跟不跟我你自己選吧’,姑娘們沒了貞操,以後定然嫁不出去,隻有跟著她。加上這劉小霸的爹劉霸天有的是錢,就算有幾個剛烈的,還不都是甩幾錠銀子就擺平了?”

“哎,三嬸,聽說這劉小霸上次還對你動手動腳,是也不是?”四姨轉了個話頭。

“可不是,哎喲這小兔崽子,上來就往我胸口抓,老娘的胸口是那種東西能隨便碰的嘛,我……”

兩人繼續嘰嘰喳喳的,穆遠山一陣惡寒,退兩步,趁著這當兒埋頭走了。

待給楚青抹藥的時候,他才不緊不慢的將這村中一霸的事說了說,不過很自然地隱去了三嬸“襲胸”的那一段,開什麽玩笑,那種鬼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楚青好奇道:“小山子,你予我說這些,莫不是怕我出去被那劉小霸瞧上?”

穆遠山哭笑不得,“你是男子,我怕這些作甚?”

“那我若是女子,你是不是便怕了?”楚青不依不撓。

穆遠山沒應聲。

“小山子。”楚青頓了頓,“你該不是真喜歡上我了吧?”

“好生趴著。”大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穆遠山板著聲音道:“我不是斷袖,你莫要亂想。”

“切,不過是開個小玩笑,真無趣。”楚青歪著腦袋枕在手背上,任由穆遠山溫熱的掌心抹著藥膏在傷處遊走按摩,舒坦得不像話。

不知是不是郎中的跌打損傷藥效果太好,還是穆遠山的按摩手法太神奇,隻一個時辰的光景淤青便散了個幹淨。楚青扭著脖子坐起身來,剛好瞧見穆遠山戴著鬥笠,背著個竹筐要出門,忙問道:“你上哪去?”

“聽說這個時令山上有許多野蘑菇,我去采些回來,順便捎些野味。”穆遠山應了聲,就要關門,誰料楚青一聽,蹭蹭蹦下床,也抄起個鬥笠竹籃往身上套,急道:“等等,我也要去!”

“你去作甚?”穆遠山抱手斜靠在門邊,莞爾一笑,“莫不是嫌自己傷得還不夠,這回要玩玩滾山坡?”

“少廢話,早晨我便想出去散步,再這麽躺下去身子非黴了不可。”楚青掀起那礙事的裙擺,又將裏麵長褲的褲腳綁了個嚴實,一身裹裙被他穿得不倫不類。“爬山多好,鍛煉身體還是有氧運動,況且我長這麽大還未見過野蘑菇是個什麽模樣。”

他這話倒沒說錯,楚青生在大城市,長在大城市,除了偶爾會去郊區踏青,近乎就沒怎麽親近過自然,別說野蘑菇沒見過,恐怕山間大樹的品種他都有一大半認不出來。

見這人鐵了心要去,穆遠山也不攔著,叮囑他跟緊些便一人走在前,楚青似乎極是歡愉,一路東張西望,碰見相熟的村民老遠就打起了招呼。

穆遠山正了正鬥笠,真想裝作不認識後麵那個蹦躂的人啊!

二人出了村,踏上鄉間小道,空氣立時新鮮起來。楚青變得十分不淡定,看見什麽新奇的東西都要扯著穆遠山一陣嚷嚷,孩子一般,穆遠山無法,隻有拚著耐性一一與他說了,最終換得楚青一句感歎:“小山子,你怎麽懂得這麽多!”

穆遠山折了根草葉吊在嘴裏,傲然道:“常年在外闖蕩,若連些草性藥性都弄不清楚,碰到了什麽不該碰的,豈不是活該短命?”

楚青附和著直點頭。

昨夜似乎下了些小雨,山間曬不到太陽的地方泥土有些鬆軟濕潤,參天大樹下長著許多野蘑菇,穆遠山一邊采一邊與楚青道著些分辨方法,哪種能采,哪種不能采,講到興頭上,還深入研究了數種蘑菇的藥性和味性,楚青聽得也是興高采烈,二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將樹底下一大片蘑菇掃蕩一空。

穆遠山抬頭朝遠處一望,道了聲:“我們去那邊山頭看看,一般山陰麵會有更多口味鮮的老菇,運氣好說不定還能采著靈芝。”

楚青自然是點頭,擦擦汗緊隨在他身後,要去對麵山頭的背陰處,得繞過一小片長著半人高雜草的空地,山間風吹過來,草葉偏斜沙沙地響,楚青道:“小山子,你聽這聲音是不是很好聽。”

穆遠山卻忽然頓住步子,轉過頭,皺眉望向那一片草堆裏。

“小山子?”楚青見他神色不對,有些好奇,不過很快他自己也聽見了夾雜在草葉搖擺聲裏那一絲絲不和諧的聲音。

“唔……唔……”似乎有人在沉悶地呻吟,還有人在急喘著氣,若不是吹了這陣風,這聲音還真是細不可聞。

楚青的第一反應是說不定有人難以自控地在玩野外場,可再仔細一分辨,這聲音裏沒帶著多少歡娛,反而像是有人捂嘴之後的憋屈呐喊聲,他當即心中一跳,莫不是他們撞大運親臨了什麽犯罪現場吧!

“你在這等著。”扔下一句話,穆遠山撥開雜草,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緩緩行去。

“靠,憑什麽讓我等著。”楚青撇撇嘴角,跑步上去跟在穆遠山身邊,穆遠山看了他一眼,也沒讓他再回去,二人就這麽摸索著朝前走,越是往前,聲音便越清晰,很快,楚青已經能隱約見著不遠處匍匐在草叢裏不斷聳動的肥碩人影。

“什麽人!”還未待楚青瞧清楚那人的模樣,旁邊草叢裏忽然就竄出來兩個穿著灰色衣服的壯漢,直朝他們撲來。穆遠山也愣了愣,不過還是反應神速地隔開伸到自己麵前的手,又一拳打在那灰衣人肚子上,那人捂著肚子退兩步,慘嚎倒地。他急忙又回頭去看楚青怎麽樣了,誰料倒叫他見著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楚青正兩手拽著那個高他半個頭壯漢的胳膊,右腿一卡,身子一轉,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就把那哇哇怪叫的家夥給摔飛了出去。

穆遠山呆住了神,瞧見楚青拍拍手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壯漢展顏一笑:“小樣,敢找老子麻煩,你以為空手道黑帶是白練的啊!”

說罷,他瀟灑轉身,兩三步走到還在不斷聳動的身體跟前,扯著那胖子衣領一把將人提起來,“好你個淫賊,當真吃了熊心豹子膽,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竟然就敢如此欺辱良家婦……”呆呆地望著那個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人,楚青愣著雙眼,硬生生將那最後一個“女”字給吞了回去。

如今躺在那低聲哭泣的人兒,雙手被綁著束於頭頂,發絲淩亂,嘴角出血,一身衣裳已經化成了片片碎布的,兩條腿分得大開,隱秘處因為粗暴對待已經裂開了,絲絲血液順著大腿根部緩緩朝外流著。

楚青為什麽會愣住?萬不是他被這的場景給看愣了,而是那個梨花帶雨的人,卻是一個他想忘都忘不了的老熟人。

“白真,你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