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說不邀請蕭家的那個孩子，但你通知的時候請帖已經給出去，收不回來。”陸夫人說了一句。
蕭家那孩子？
不就是蕭清遠麽？
薑願一下午都跟陸臣衍待在一起，陸夫人也聯係過他幾次關於升學宴一事，也沒聽陸臣衍說不邀請蕭清遠的話語。
不邀請蕭清遠？
陸叔叔是吃醋？
薑願表情亮晶晶，有些耐人尋味。
她想著陸臣衍看她一眼，但陸臣衍顯是認真在看名單，好像陸夫人剛才那句很平常，沒什麽需要回應的。
他將名單給陸夫人：“辛苦母親。”
“不礙事，這小孩也是陸家長大，如今這麽優秀，我也與有榮焉。”陸夫人說道。
而這句話讓薑願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她長這麽大什麽時候見陸夫人誇過她？
陸夫人連她在陸家長大都不承認。
怪，太怪了。
“你們先上樓，幾位老太爺都來了，我跟溫迎來處理就可以。”陸夫人提醒。
陸臣衍點頭帶著薑願上樓。
薑願進電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陸夫人跟溫迎一眼，剛好碰到溫迎回頭看她。
目光撞到一起時，溫迎急忙躲開。
薑願心裏的怪異感更濃。
而隨著電梯門關上，陸夫人本來麵對陸臣衍跟薑願柔和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將名單擰成一團。
“姑姑，溫迎一定不會讓你今天的屈辱白受。”溫迎鄭重承諾。
陸夫人吐出一口濁氣：“為了你，跟陸臣衍低個頭不算什麽。”
“溫迎一定爭氣。”
“你隻需要將我跟你說的辦好，一切有姑姑。”
溫迎鄭重點頭。
她忍不住朝陸臣衍跟薑願乘坐的電梯看去，即便電梯門緊閉，溫迎仿佛還能看到剛才的畫麵。
薑願挽著陸臣衍，陸臣衍低頭聽她說話，那柔和的眼神，從未對過其他人。
溫迎恨！
恨的入骨，恨的發瘋！
從有記憶開始，她就跟在陸臣衍身邊，時時刻刻記得陸夫人的教誨，要成為陸臣衍最優秀的妻子，成為陸家最出類拔萃的未來少夫人。
她一直謹記，一直努力。
雖然毫無進展，陸臣衍始終如一的冷漠，但溫迎不氣餒。
她覺得陸臣衍就是那樣，如謫仙一般高不可攀，聖潔的讓人無法靠近，可她隻要耐心一點，一點點總會融化冰山。
可直到薑願的出現。
直到溫迎看著陸臣衍衣不解帶的照顧薑願。
溫迎這輩子唯一見到陸臣衍身上聖潔光芒消散，也是在陸臣衍一連照顧薑願好幾天，臉上長了胡渣，衣服有些褶皺淩亂。
那是不一樣的陸臣衍。
那是好像跌落塵埃的神明，染上紅塵。
那時候溫迎才知道一件事。
陸臣衍並非那般高不可攀的神明。
他是可以低頭。
隻是那個人是薑願，不是溫迎，也不是任何人。
隻是薑願。
他的世界裏，隻有薑願和其他人。
可為什麽偏偏是薑願？
溫迎恨，也不甘心。
她才是陸臣衍的天選之人，為什麽會有薑願？
多數時候，溫迎甚至認定，如果沒有薑願，她有天會讓神明為她低頭。
如果沒有薑願。
如果沒有薑願……
那該多好。
……
陸臣衍將薑願帶到17樓，宴席主場。
今日這場升學宴除樓上給賓客安排好的休息時間之外，總共宴席場有七層，在10-17層。
基本是按照身份階級安排的賓客。
17層宴開兩桌，除了當事人主桌之外，便是一些頂圈家族，即將麵臨高考的繼承人，為了增這份喜氣。
雖然京城這邊一直傳言，陸臣衍身邊有個小公主，但除了17層這些與陸家，與陸臣衍矯情頗深的人見過薑願之外，其他人沒見過。
而薑願跟著陸臣衍踏入宴席，幾乎所有人都站起來。
薑願已經習慣這種鄭重禮待，畢竟陸臣衍身份在這裏。
離開陸臣衍，誰管她是誰。
但站在陸臣衍身邊，這些人就要客客氣氣喊她一聲‘薑願小姐’。
從薑願身體恢複開始讀書，陸臣衍就舉辦過這樣的宴會，讓薑願體驗到圈層。
他一直都在為她的未來鋪路。
隻不過薑願現在，目光更多的還是在宴席主舞台位子的大屏上。
上麵播放著薑願自小到大的一些照片，隻是不露臉。
“這是陸夫人讓準備的。”
薑願身邊的工作人員有眼力見的解釋：“因為每層宴席都有大屏，統一操控。陸夫人說薑願小姐比較低調，不喜歡伸張，也不想讓學校那邊知道身份。”
薑願忍不住多看屏幕兩眼。
下意識想到陸夫人今天對她的反常態度。
恰逢此時賓客向陸臣衍跟薑願道恭喜，薑願隻能收回心思跟在陸臣衍身邊，對道恭喜的人表達謝意。
在這樣的場合，她必須行要體麵，才不會讓人非議。
升學宴是以陸家的名義舉辦，她一旦做得不好，被詬病的就是陸臣衍。
薑願並不想讓陸臣衍被人議論，說他身邊養了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垃圾。
她要優秀，要有禮貌，要落落大方。
隻有這樣，這些人才知道尊貴的陸先生，即便親自養育長大的小孩，也是最優秀的。
而她將禮數做周全，讓人挑不出毛病。
“果然是陸先生手邊養大的小孩，氣質就不一樣，看著小孩討人喜歡。”
“陸先生，這小姑娘已經長大，不知道安排婚配了嗎？不介意的話，我家有個小孩，去年剛上的京大，剛好可以讓兩位小孩接觸接觸。”
“誒，我家小孩還是國外高材生，今年剛接管家族。這小姑娘這麽好看漂亮，當然需要成熟一點男人匹配才能照顧好，不要考慮在校生，幼稚，沒用。”
“男人隻有老沒有幼稚，不要介意年齡，要看為人！”
“我家小孩自打接管公司以來，屢屢創佳績，能力足夠跟薑願小姑娘疲憊！”
也不知道怎麽的，好好的升學宴，突然之間，就成了婚配宴。
同桌的兩位德高望重的老爺子差點打起來。
薑願見著陸臣衍沉著臉正要開口時，急忙伸手拉著陸臣衍的手，笑嘻嘻的看著兩位老爺子：“兩位爺爺，謝謝你們喜歡薑願。不過你們不要擔心，我陸叔叔已經給我挑選好未婚夫。”
“哪個小鱉孫？”
“哪個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