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悔恨交加
“不，你說的不是真的，你還是在騙我......”皇甫嵐像丟了魂兒一樣捂住胸口，不停地搖著頭，喃喃自語道。
皇甫軒見他這般模樣，心裏充滿了苦澀，他嗟歎一聲，悲戚地說道，“這就是真相。還記得三年前我對你說過，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嗎？嗬嗬，那就是我對你們的報複，我要你親手毀掉你最心愛的人，我要你餘生都在悔恨中度過！皇甫嵐這就是我對你的報複！現在，我的目的達到了。我知道，雲夕墨已經被你折磨的快要死了！”
“所以，現在我可以放心的把事實告訴你了！因為，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住嘴！”皇甫嵐發瘋似的吼道，“出去！你給我滾出去，讓我靜一靜，靜一靜......”
皇甫軒深深地看了一眼痛苦不堪的皇甫嵐，一咬牙，轉身走出了軍帳。
空蕩蕩的軍帳內總算隻有皇甫嵐一人了。他再也撐不下去了，他彎腰蹲坐下來，以手遮眼，茫然地痛哭了起來。
原來，雲夕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自己。那個隱忍善良的男子因為愛曾經不顧一切地放棄自己的所有。
可自己是怎麽對他的？自己因為一時的衝動對他造成了深深的傷害，自己親手折斷他的驕傲，他的夢想，將他變成一個以色侍人遭人唾棄的男寵日日囚在身邊。
自己加諸於他身上的痛苦才是最切膚最深刻的傷啊。
皇甫嵐不敢想象，這麽多年雲夕墨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怎麽麵對自己的，麵對這個他費盡力氣救下來卻日日淩虐辱沒他的君王。他的心裏是否也在責怪著自己的無情自己的殘忍呢。自己簡直就不是人，簡直就該死！
皇甫嵐拚命地用手捶著地，雙手滲出鮮血也沒有一點感覺。似乎隻有身上的痛苦才能減輕心裏的悔恨。
他真的好想雲夕墨，想現在就把那個清瘦的男子緊緊地摟在懷裏，撫慰他，寵著他，再也不讓他受一點痛苦，用盡自己的一切去彌補他，對他說一千句一萬句的對不起。
可是，他知道，雲夕墨不會再原諒他了。錯誤一旦鑄成，就永遠無法回到原來了。
“皇甫嵐，你走吧，我不愛你了。”這是出征前雲夕墨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直到最後一刻，都不願意看自己一麵。
皇甫嵐不怪他，真的。他該恨他，他該罵他，他該打他。可他卻選擇了不見他。
皇甫嵐怎麽也沒辦法阻擋不停落下的眼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皇甫嵐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不可一世的君主居然也會有一天哭的像個孩子。“夕兒......你在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讓我再見見你好嗎......”
輕不可聞的哀喚聲倏忽就被帳外的黃沙聲掩蓋住了，再也聽不見。
“王爺......”一個副將看到站在軍帳前頭呆呆發愣的皇甫軒，猶豫了很久，還是上前報告道，“丁零大軍剛消停了幾日現在又開始發兵攻打我們了，可是皇上現在他又身負重傷，應該怎麽辦才好?”
副將一臉憂心忡忡。因為皇甫軒畢竟早已被皇甫嵐貶為了庶人，前幾次的交戰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在敵軍的陣營中，所以很難預料這皇甫軒如今到底是敵是友。隻是現在情勢愈發緊張，也唯有找他幫忙了。
“丁零大軍又打來了？”皇甫軒皺起了眉頭，這月無意果然是翅膀硬了啊，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是啊，來勢洶洶，銳不可當。”副將喏喏地答道。
“戰便戰！吩咐下去，明日由我來統帥大軍！現在你跟我下去部署一下兵力。”皇甫軒倒並不慌張。他從小就四處征戰，戰神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可是......”副將的眼底閃過一絲不信任。
皇甫軒看在眼裏卻冷笑一聲，“你放心，皇甫嵐這邊由我說服。所有事情我一力承擔!”
皇甫軒不愧是深知兵法，再加上他曾經在丁零軍隊裏帶過兵，所以了解敵人的作戰方法，於是他隻簡單地謀劃了一下第二天就帶領軍隊打了個勝仗。眾將士們也是這幾個月頭一次打了勝仗紛紛喜笑顏開，一致稱讚皇甫軒是一個好的將領。
皇甫軒卻是一點兒也不在乎戰事的樣子，凱旋回來後就徑直去了皇甫嵐所在的軍帳，可是卻在軍帳外被軍醫焦慮地攔了下來。
“王爺，皇上好像昨日受了什麽刺激，傷勢又加重了。一直昏迷不醒，還不停地胡言亂語，你還是別去打擾皇上了吧。”
又加重了？看來雲夕墨在皇甫嵐的心中果然占據著很重要的地位啊。皇甫軒悶悶地想著，卻是將軍醫推到了一邊，徑直地進了軍帳。
“皇甫嵐？”皇甫軒來到床側，看著緊閉雙眼的皇甫嵐，開口喚道。
“夕兒......我對不起你，你別走好嗎，夕兒，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皇甫嵐昏迷中還在不停地念叨著雲夕墨的小名。是了，昨日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誤會，什麽背叛，什麽勾結，全部是自己錯怪了雲夕墨。那一刻，滿腔的悔意和對自己的憤恨席卷上來，引起了傷勢的複發，就發起了高燒，一病不起了。
“雲夕墨，雲夕墨，你果然隻愛著他！”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結果，皇甫軒這麽多年卻還總懷有一絲僥幸，渴望著皇甫嵐有朝一日能愛上自己。
可是現在他知道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個男人隻有一顆心，它太小太小，隻容得下一人，再也沒有地方能容得下他皇甫軒了。
“好！你不是要雲夕墨嗎？我這就把他給你找來！”皇甫軒說完，哀怨地瞪了一眼臉色灰白的皇甫嵐，大踏步地走出了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