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情況有變
又攻下了一座城池！
丁零大軍如今已勢如破竹，無人可擋了。這麽看來，直取京都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軒可真是一個作戰奇才啊。月無意想起皇甫軒，眼底滿是愛戀與憂愁。可是，皇甫軒不是一直都極其維護皇甫嵐嗎，就算是被貶為庶人過後還一直對他念念不忘，還親自在他身邊安插眼線。
那麽，皇甫軒如今又為什麽反而叫自己集中兵力打入中原呢？
月無意感到很費解。他皺起眉頭，俊秀的臉龐上滿是憂慮與不安。
“好弟弟，別來無恙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帳外想起，月無意難以置信地循聲望去，手中的筆“哐”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是你……你怎麽會來這裏……為什麽沒有人稟告我……為什麽……”
來人正是風塵仆仆的方子昇。
“我做什麽還要向你稟告？”他狠毒地看著月無意，“你是越來越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嗎！我才是丁零族的王子，儲君！而你，不過是一個下賤舞姬生出來的孽種！你別妄想著翻身的那一天！孽種永遠都是孽種！”
“不，不。”月無意的臉上浮起一層冷汗，他臉色蒼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代你的位置。”
“沒有？”方子昇上前一步，倏忽扼住了月無意細弱的手腕，“我不是下了命令，和親以後立即停兵麽！怎麽，現在你不但沒有停兵還接連興起戰事，你真以為我丁零大軍會聽從你的調遣。告訴你，隻要我一聲令下，我會立刻讓你這個孽種死無葬身之地！”
“不，不是。你聽我說，聽我說…..”月無意手腕吃痛，他費力地掙紮起來，可是方子昇的雙手卻如鐵腕一樣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放手！”
就在這時，帥帳內闖入了一個身材修長的青年。他一雙邪魅的丹鳳眼裏此時布滿了陰鷙，冷冷地看著與月無意糾纏在一起的方子昇。
方子昇知道，這就是幾乎滅了他們整個丁零族的戰神，皇甫軒。以前的他曾親眼看見皇甫軒身姿飛揚地率領千軍萬馬踏平了他們整個王族，對他十分忌憚。可是此刻，他不能輕易放手，他不能像這個人示弱。
“我叫你放手！我的人，隻有我能碰！”皇甫軒眼裏的陰霾更深了，他緩緩地走到月無意旁邊，輕輕一扯，就將月無意從方子昇的手裏帶了下來，霸道的摟到了自己的懷裏。
月無意將頭埋在了皇甫軒的胸前，滿腔的委屈和傷心似乎在他懷裏都已經不再重要。這個男人，還是有一點點在乎自己的吧。
方子昇見狀生氣地眯起了眼，“好好好，好得很。我當你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敢違抗我呢！原來是勾搭上了這個賊人！月無意，你好得很！果然是孽種，就是下賤啊！”
月無意的身子明顯哆嗦了一下，他仍舊倚在皇甫軒的懷裏，緊緊地抓住皇甫軒的手，沒有吭聲。皇甫軒卻不慌不忙的對他使了個眼色，似乎在說些什麽。
月無意在看到皇甫軒眼色的時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他毅然地離開了皇甫軒的懷抱，衝著帳外叫道，“來人！給我把這個私闖帥營的人抓起來！”
沒有人應聲。也沒有人進來。
回答他的隻是狂風吹舞黃沙的聲音。
“來人……”月無意明顯感到自己的聲音無力了起來。
“嗬嗬。”方子昇嘲諷地笑了起來，“你以為我這個正主回來了，還會有人聽你這個廢物的話嗎？”他從懷裏取出一塊玉璧，“你看清楚，這個可是丁零族的傳國玉璧，隻有曆代的大王才能擁有，我丁零族的將士們會不認得這個信物嗎？”
月無意目光呆滯地看著方子昇手裏的玉璧，就連一向自信跋扈的皇甫軒此刻也茫然無措起來。
“現在，該我做主了。”方子昇一字一頓地說著，“來人！將這兩名亂賊給我捉住軟禁起來，等候發落！還有，傳我命令，即日起，立刻停戰！”
方子昇話音剛落，一隊訓練有素的士兵就手提尖刀步入了營帳。皇甫軒剛準備跟這幫士兵打鬥，方子昇就在一旁涼涼地說道，“皇甫軒，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乖乖地束手就擒吧。你以為就憑你一雙手可以打敗我幾十萬丁零士兵？”
方子昇的話果然奏效了。月無意和皇甫軒頓時停止了掙紮，任由那群士兵將他們押了下去。
夜深露重。
塞北的夜晚很是寒冷。即使時值盛夏，也阻擋不了北疆那特有的狂風。
月無意雙手環膝地坐在簡陋的營帳內，癡癡地看著挺立在帳門邊皇甫軒的身影。其實，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場，他本來就是個不受寵的王子，是一個廢物。他的存在隻是父王保護方子昇的一顆棋子。他從不敢爭什麽王位什麽權勢。
隻可惜，要連累自己心愛的人跟自己一起共赴黃泉。可是，今生如果真的能和皇甫軒一起去死，自己也沒有什麽遺憾了呢。至少，皇甫嵐不能跟他一起死。想到這裏月無意展出了一個溫婉的笑容。
“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笑？”皇甫軒轉過頭，凶狠地瞪了一眼發呆著的月無意，“你是不是巴不得看著我死？”
“不，當然不是！”月無意見皇甫軒這樣說自己，委屈極了，連忙解釋道，“如果可以，我願意為你去死！”
“無意。”皇甫軒思量了良久，坐到了他身邊，“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們兩都不用去死。”
“什麽辦法？”
“那就是，殺了方子昇。”
“不，不行！”月無意連連擺手拒絕，“他畢竟是我的哥哥，是丁零族未來的大王啊。”
“哥哥？他肆意謾罵你的時候可有當你是他的弟弟？”皇甫軒憤憤地說道，“這是唯一的辦法。殺了他奪回玉璧，那麽，你就是丁零族實至名歸的王子，整個王族，整個軍隊都將是你的了！”
“不，我不要當什麽大王，我也不要什麽王族，我隻想你在我身邊，那就足夠了。”月無意目光忽然有些迷離，他握住了皇甫軒的雙手，真切地表露著自己的心意，“我隻要你。”
“廢物！”皇甫軒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收起你那廉價的愛！我告訴你，成大事者，隻有一個字，那就是狠！你不做，我來做！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你哥哥方子昇他說的不錯，你就是個下賤貨色，是個廢物！”皇甫軒嗤笑一聲，轉手狠狠地扇了月無意一個巴掌，就大步地離開了他。
月無意呆呆地用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龐，長長的發絲垂了下來，遮住了眼底化不去的鬱結和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