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聲東擊西
十九路軍登陸台灣,無異於在日本統帥部和天皇的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中日戰爭爆發剛剛兩年,居然讓軍隊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登陸本土!雖然日本對待台灣和西方列強對待殖民地憚度沒有什麽兩樣,但是目中無人的日本人早已把台灣看作日本的一部分,怎麽可能讓再度染指!因此,當軍隊橫渡台灣海峽的消息在日本國內傳開之後,輿論大嘩,報紙、電台紛紛指斥軍隊的無能,對素來以世界第一自居的帝國海軍更是口誅筆伐,搞得海軍官兵像過街老鼠一樣夾著尾巴做人,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驕橫。
與此同時,福建特意在福州召開規模空前的中外記者招待會,鄭重宣布軍隊將轉入反攻,先收複失地,最後再向日本本土進軍!緊接著,國民也接到了孫百裏以第四戰區司令長官身份發送的報告,於是毫不猶豫地組織數十萬重慶市民上街遊行,歡慶部隊打響了反攻的第一!日本在華的軍事行動,已經嚴重損害了西方列強的利益,因此,這些國家普遍對的抗戰抱有同情憚度,早就巴不得軍隊反攻,所以世界各國的主要報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報道了軍隊收複台灣的軍事行動,並且竭盡所能地對日本軍隊進行諷刺挖苦,給全世界造成一種日軍不堪一擊,而台灣已經完全被軍隊占領的印象,而實際上,登陸行動才剛剛完成,激烈的戰鬥正在展開。
日本天皇在十九路軍登陸台灣的第二天上午就在皇宮召開緊急禦前會議,商討如何解決台灣問題,挽回帝國和皇軍的顏麵。盛怒之下的裕仁天皇再也無法保持皇族的優雅風度,毫不客氣地把參加會議的首相、陸相、海相、外相和教育總監等軍政巨頭挨個痛斥一番,限定他們立即拿出解決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收複‘國土’。
狼狽不堪的日本首腦們在的壓力麵前通力合作,隻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製定了一整套的行動方案,緊接著,日本軍國主義的戰爭機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
餘老大穩穩地站在船板上,眼睛筆直地望著漁船的前麵,不時根據海浪和風向轉動船舵,保持正確的航向。排水量不過百餘噸的漁船隨著洶湧澎湃的海水起伏搖擺,在風力的推動下迅速向海峽的另外一麵駛去,在船艙裏麵堆放著成箱的步子彈和迫擊炮彈,船尾的甲板上是由十幾個沙袋堆成的簡易掩體,上麵擺放著一挺高射機和一挺輕機,六名士兵正百無聊賴地靠在沙袋上麵閑聊。
這艘漁船和後麵的三十多艘漁船是專門運送彈藥的第二梯隊,在登陸部隊出發後的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先頭部隊登陸的時候才出發,經過一天一夜的航行之後,接近了台灣海域,遠處已經出現了淡淡的黑犀具有豐富航海經驗的船老大們立即發出一聲歡呼:“到了!”
“餘老大,怎麽這麽激動,難道你也沒到過台灣?”一直默不做聲地站在駕駛室裏的班長問道,黑黝黝的臉膛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也不怕你笑話,我在海裏打了十幾年的漁,還從來沒有到過這麽遠的地方!”餘老大貪婪地望著遠處逐漸清晰起來的陸地,用坦然的語氣回答道。
班長迷惑不解地問道:“你們在海上混的人,應該渾身是膽才對呀,怎麽會被一點風浪嚇倒呢?”
餘老大不服氣地說道:“誰跟你說我怕風浪?以前這裏是日本人的地界,經常有軍艦巡盧隻要發現大陸的漁船不是直接撞沉,就是連人帶船抓到台灣去,誰還敢過來!”說到這裏他用力啐了一口:“現在咱們的軍隊上了島,台灣又回來了,以後老子想到哪裏打魚就到哪裏,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了,等忙完這幾趟,還要到島上看看。都說這裏是寶島,我看能不能真的撿到寶貝。”
“餘老大,沒想到你還這麽財迷!你要真的想發財,多跑幾趟不就得了,軍部給你們的運費可不低呀!”班長調侃道。
“呸!”餘老大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你以為我是為了那幾個錢來的,笑話!這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的事,錢再多也買不回命吧?咱雖然不識幾個字,可是也知道這台灣本來就是的,後來才被小日本占去的,今天要是不奪回來,說不定哪一天又想奪咱們的福建!”
班長笑著問道:“你覺得日本人有本事把福建奪去嗎?”
餘老大急忙回答道:“小鬼子這個本事,咱們十九路軍…”他忽然停了下來,側著耳朵傾聽起來。
班長看到餘老大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急忙問道:“怎麽啦?”
餘老大遲疑地回答道:“天上好像有嗡嗡的聲音,好像和去年轟炸福州的飛機馬達聲音一樣!”
班長大驚失色,慌忙跳到甲板上,向天空中張望起來,很快在西南方向的雲層下來看到十幾個黑點,於是他立即跑到船尾,大聲喊道:“弟兄們,準備對空射擊!”然後從腰間取出幾麵旗子向連長所在的漁船揮舞起來。這時候,大部分漁船上都已經看到飛機,在旗艦的指揮下迅速散開,然後全速向海岸靠攏,同時,甲板上的一挺挺高射機開始嚴密監視天空的動靜。
五架轟炸機一字排開,像的蝗蟲一樣從船隊上空數百米高的地方掠過,機腹的艙門突然開啟,黑乎乎的炸彈一個接一個地掉了下來,在空中連成一條直線。
“打!”班長怒吼一聲,高射機噴射出一條熾熱的火焰,仿佛一條暴起的毒澀向還沒有拉起機身的轟炸機撲去,與此同時,漁船上麵的高射機先後開火,把一支支利箭射向蒼穹。
最中間的轟炸機同時被十幾挺高射機瞄準,密集的子彈在機腹的鋼板上濺起同樣密集的火花,緊接著,左側的機翼上麵出現幾十個彈孔,滾滾的濃煙頓時冒了出來,飛機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向遠處逃去。
機手們還沒來得及歡呼,數十顆炸彈就落了下來,一艘漁船不幸被直接命中船艙,一聲巨響之後引出一連串的爆炸,整條船在火光中間炸成碎片,瞬間就消失在海麵上,仿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另外一艘漁船的船頭被炸彈全部炸飛,漁船先是猛地往下一沉,然後筆直地昂起頭,向著幽深的海底沉去,船長和幾名士兵慌忙跳到水裏。
其他船隻雖然沒有中彈,但是卻被炸彈爆炸掀起的巨浪衝得七零八落,陷入各自為戰的境地。這時候,在空中待命的第二梯隊七架轟炸機衝了下來,其中一架編號為零七的敵機筆直地向餘老大的船飛來,隨著距離的減小,坐在駕駛艙裏的日軍飛行員已經清晰可見,機腹下來的艙門緩緩開啟。
餘老大猛地把船舵向左邊連續轉動,漁船猶如一條靈活的大魚貼著水麵拐了過去。兩顆炸彈在距離漁船十幾米遠的水麵上爆炸,隨即掀起十幾米高的水柱和滔天巨浪,把船尾的士兵全部掀倒在甲板上,隻有餘老大死死扳住船舵,向釘子一樣釘在船板上。水柱落了下來,狂猛地砸在漁船甲板上麵,數噸海水一下子就把餘老大魁梧的身軀淹沒了,漁船在水麵上打起轉來。餘老大猛地從水中站起來,迅速調整漁船的方向,向海岸前進,海水開始從洞開的艙門退了回去。
又有幾艘漁船在敵機的轟炸中沉沒,同時,由於各船之間的距離太遠,無法形成有力的防空火力網,所以沒有一架轟炸機被擊傷。
嚐到了甜頭的轟炸機再次俯衝下來,準備逐個把漁船擊沉,而剛才失了手的‘零七’號敵機又把餘老大的船列為自己的攻擊目標,筆直地衝了過來。
餘老大沉穩地望著逐漸接近的敵機,手中的船舵猛地轉了起來,漁船在水麵上轉了一百八十度,把船尾換到了前麵。
高射機和輕機同時吼叫起來,密集的子彈在飛機四周飛舞著,嘶叫著,隨著雙方距離的減小,子彈距離機艙的距離也越來越近,突然,座艙前麵的玻璃上麵出現幾個的窟窿,飛行員的身體劇烈地跳動幾下,然後歪倒在座位上,而出的鮮血把玻璃塗成了鮮紅的顏色。失去控製的轟炸機在漁船上麵數十米高的地方掠過,一頭載進水中,在海麵上衝出十幾米之後停了下來,然後慢慢沉了下去,空曠的海麵上多出一片的泡沫。
這時候,船隊已經從最初的打擊中恢複了鎮靜,在旗艦的指揮下排出一個個小型的防空陣型,毫不示弱地與日軍展開對攻:數十挺高射機和輕機同時開火,用密集的子彈在船隊的上空布上一張寬闊的保護網;十架轟炸機輪番俯衝、突擊,用炸彈和機關在海麵上燃起衝天的火光。碎裂的木頭、漆黑的油汙、慘白的屍體,在海麵上隨波起伏;爆豆般的機關聲、爆炸聲和海濤聲交織在一起。
船隊用凶猛頑強的攻擊死死頂住了敵機的轟炸,雖然付出了十艘漁船的代價,但是最終還是避免了全軍覆沒的命運,在十幾分鍾的戰鬥之後,敵機由於燃料即將用盡,隻好調頭返航,把其中兩架轟炸機永遠留在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