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兩步,在極短的時間內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道幾乎能夠和一頭兩三百近重的野豬抗衡的趙虎臣跨出兩個箭步衝到那兩個男人麵前,手中的榔頭由下而上狠狠敲在之前開口的那男人下巴上,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趙虎臣突然發難的那男人悶哼一聲,整個身體都被一榔頭敲得跳了起來,雙腳幾乎肉眼可見地離地數公分之後從這個可憐的男人口中噴出一團帶著牙齒殘渣的血沫。

這功夫,旁邊一個男人的一腳已經狠狠踹在趙虎臣大腿上,但男人卻驚訝地發現趙虎臣下盤穩如泰山,不但沒有因為他的一腳而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跪倒在地甚至他自己的腿還被震得發麻。

就像是踹在了鐵板上。

那男人覺得眼前掠過一道黑影,再抬起頭,是一個染了血在他的瞳孔中不斷地放大再放大的榔頭,最終,那個榔頭放大到了極限,他的世界也隨著一陣劇痛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收拾掉兩個人之後,趙虎臣揉了揉發麻的大腿,他又不是變形金剛,剛才那一腳說不痛是不現實的,隻是並沒有傷到要害的趙虎臣戰鬥力並沒有因此而打折,所以一擊不成的那男人會被趙虎臣幹翻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趙虎臣擺平兩個,另外一邊一開始就幹掉一個的漠河對付剩下三個也沒有用多大功夫,不過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電視中橫掃千軍以一殺千的武林神話在現實中是不可能的,漠河雖然趕緊利落地幹掉了四個男人但鼻梁還是被打中了一拳,原本就因為血管被壓迫而流血的鼻子更是有愈演愈烈之勢,導致漠河的整張臉連帶著領口的衣襟都是鮮血,乍一看到極為嚇人。

這功夫,幾聲急促的警鳴聲由遠至近,隱約可能夠見到警車上的警報閃爍著紅藍交錯的光芒正在靠近。

漠河下意識地望向趙虎臣。

“不用擔心,我能處理。”趙虎臣擺擺手,扔掉了手上的榔頭,趁著警察還沒來一腳踩在之前被自己用榔頭幾乎砸爛了下巴的男人胸口上,嗚嗚唧唧地在地上翻滾呻吟的男人整張臉都血肉模糊,趙虎臣一腳踩在他胸口俯下身,眯起眼睛道:“我不問你,你隻用回答我,是不是祝太保讓你來幹掉我的?”

那男人沒回答,就算是想回答也沒有辦法正常開口了,隻是一雙如同毒蛇一般凶戾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趙虎臣充滿怨毒。

趙虎臣眯起眼睛,不過警車已經在數聲短促的刹車聲中呼嘯而至,暫時放下了下死手的念頭,趙虎臣站起身看著警車上下來數名警察。

第一個跳下來的是肩膀上扛著三朵四角星星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現場,他身後幾名警察也是瞠目結舌,現在這個社會雖然幫派之間的鬥毆也有發生但也極少出現這麽慘烈的景象,地上躺著六個或昏死過去或呻吟蠕動的男人滿地的散落的砍刀和鮮血,還有兩個站著的男人一臉默然地看著他們,就算是自詡見識過了不少所謂狠人的他們也咂舌不已。

“趙虎臣?”中年男人走過來,壓低聲音朝趙虎臣道。

趙虎臣點點頭。

中年男人看了在旁邊戒備地盯著他的漠河一眼,忽然一笑,下巴衝漠河抬了抬,道:“怎麽,你還打算對我也動手?”

在因為陳太極的關係漠河在趙虎臣麵前刻意地收斂起了那份冷漠和不容忍靠近的暴力傾向,但對這中年男人就沒那麽好的態度了,即便是對方扛著一級警司的警銜。

漠河眉毛一挑,趙虎臣就伸手按住了漠河的肩膀,轉頭對中年男人道:“是自己人。”

“行了,你們先跟我回局子裏,放心,這事情你嶽父已經跟上麵都打好招呼了,雖然捅的簍子不小但幸好有替死鬼,不過你們要跟我過去走一趟程序。動作快點,我隻是先一批過來幫你收拾局麵的,真正的隊伍還在後頭,人一多嘴一雜局麵就不好控製。”中年男人淡淡道。

趙虎臣拉著漠河跟著中年男人上了警車,而這裏的殘局由男人帶來可以信得過的警察收拾局麵,有這群刑偵專業出身的“專業人士”來掃尾當然不用擔心有紕漏。

路上,一輛警車一共就四個人,一個司機,中年男人坐在副駕駛,而趙虎臣和漠河就在後頭。

一路上中年男人都沒有開口問話,趙虎臣也沒有沒事找事地廢話,和漠河一起看著窗外,來時的高速公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一輛還在行進的車,但隨處可見都是大大小小的車禍,警車,消防,醫療,到處都是人跑來跑去。

路過雪弗萊爆炸的現場時,漠河這樣的男人都忍不住側過頭盯著那團火花。

趙虎臣現在能確定中年男人所謂的捅了大簍子是什麽意思了。

到了市局,那男人讓趙虎臣和漠河在一間招待室坐了一會,不過十多分鍾的功夫就拿來兩份已經全部做好的筆錄讓,趙虎臣和漠河在筆錄上簽了字之後中年男人就示意兩人可以離開了。

一直到站在市公安局的門口,漠河還是一臉的茫然。

“完了?”漠河問。

“完了。”趙虎臣點點頭,道。

“這件事情會怎麽處理?”漠河撓撓頭,又問,完了還加了一句,“我以為起碼也要蹲個幾年的。”

“數名被全國通緝的要犯在明珠被警方事先布好的大網追捕,慌不擇路的逃犯竄逃上了高速公路並且導致了一係列嚴重的交通事故,最後明珠警察不負人民的期望,在有關領導的指導下成功擊斃逃犯。事情就這麽簡單,至於我們,隻不過是圍觀遭殃的路人而已。”趙虎臣看了一眼感覺不可思議的漠河,微笑道,“怎麽,感覺不可思議?其實就是這麽簡單,很多事情剝開了表麵再看看裏麵,你就清楚為什麽我們通常都用光怪陸離來形容這個社會了。”

漠河皺著眉頭點點頭,若有所思。

“當然那隻是交給公眾的一個答案,對於我們來說這件事情遠還沒完,這就像是你幫別人追債的時候差不多,你們做打手的砍了人債主當然要出來找關係把事情給埋好,你們負責砍人,他負責處理收帳和麵子上的關係,不過以前的你沒有接觸到罷了。”趙虎臣不厭其煩地給漠河一點一點灌輸看人看事的方法,說話的功夫,市局門口停下一輛趙虎臣很熟悉的凱迪拉克。

帶著漠河鑽進車內,皺著眉頭的楊霆果然在車裏,看了一眼滿是血汙的漠河,雖然不認識但既然能被趙虎臣帶上這輛車就說明可以信任,楊霆淡淡道:“去醫院。”

到了醫院,趙虎臣讓漠河進去處理一下傷口,漠河離開之後就剩下趙虎臣和楊霆。

“人沒事就好。”楊霆終於說出了見到趙虎臣之後的第一句話,歎了一口氣,神情竟然有些疲倦。

“我打小就命硬。”趙虎臣笑道。

“你估計這件事情是誰下的黑手?”楊霆從衣兜裏摸出一包煙,扔給趙虎臣。

接過楊霆的煙,趙虎臣掏出打火機先給楊霆點上才是自己,雙手夾著那支精致的中華,趙虎臣淡淡道:“祝太保。”

楊霆點點頭,這個答案顯然和他心中所想是吻合的。

“你們的運氣不錯,在高速公路上被你們幹掉的那輛車上有幾個祝太保手底下的好手,真正的核心是祝太保自己的人,其他的人隻不過是他花錢買來的殺手,這頭狡猾的狐狸還是留了一手,不過你們沒給他們動手的機會。”楊霆皺眉道,一直都把自己的根基定在明珠的他當初沒有把勢力擴散到明珠以外當然也不會允許其他人把爪子伸進來,多年來都一直保持著浸水不犯河水的楊霆也憑借自己的手腕硬生生讓整個南方都承認了他的存在,但江浙的這頭畜牲卻始終是一個異數,從一開始就沒有放棄過對明珠染指之心這廝跟楊霆之間的恩怨也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但饒是楊霆也沒想到祝太保竟然敢把人派到他的地盤上殺他的人。

悶頭抽煙的趙虎臣聞言隻是點點頭,眼睛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沒說話。

“後怕不後怕?”楊霆忽然笑出聲來,看著趙虎臣,道。

趙虎臣愣了愣,隨即點點頭,笑道:“後怕,是真的後怕。不過不是怕祝太保的人差點把我給做了,是後怕當時差點沒把車開翻了自己窩囊地交代在自己手裏。”

“後怕是好的,吃一塹才能長一智,你要是不把這事當事我還真不放心。不摸幾次鬼門關的邊肯定長不了記姓。這兩天你好好修養,這事我來處理。”楊霆將煙灰點在煙灰缸裏,笑容輕緩,滿是文人才有的儒雅笑容中蘊涵著隻有熟悉這個男人的人才會瞧得出來的戾氣。

“我自己來。總不能一輩子都跌跌撞撞地闖了禍讓別人給我擦屁股,這種事情一次兩次還行,要是多了自己都覺得自己沒出息。”趙虎臣放下車窗,將煙蒂彈出窗外,準確地落到了路邊相隔兩三米的垃圾箱裏,轉頭對楊霆認真道。

楊霆聞言考慮了幾秒,這才點頭,“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