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了隔壁這是科幻電影!?”

沒有人看見過程,但所有人都看見了結果。

靈動如猴的矮小男人竟然被陳太極單手掐住脖子,提在半空!

這是多少電影中都會用到的風搔畫麵!?但誰曾想過,現實中也會演繹這麽一幕?

矮小男人身體是矮小,但勝在精悍,起碼也一百五六十斤上下的他被人用一隻手提在半空,這怎麽都說不過去。

愛小男人的臉漲的通紅,由窒息感受到了死亡逼近的他不顧一切地想要逃脫,雙手如同鷹爪抓在陳太極的手臂上帶起一片血漬,但陳太極的手臂卻紋絲不動。

因為氧氣不夠,四肢瘋狂甩動的矮小男人眼珠暴凸出來,眼球的眼白部分竟然有爆滿了血絲,這是人體缺氧到了極限的預兆。

陳太極忽然鬆開了手,矮小男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破損的玩具一樣從空中掉落下來,四肢還在下意識地抽搐的矮小男人下意識地張嘴大口呼吸但過於猛烈湧入的空氣卻讓他極度萎縮的肺部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不適,空氣仿佛都湧入了食管和胃裏一樣讓矮小男人趴在地上一陣幹嘔。

陳太極轉頭望去,望向台下的趙虎臣。

迎著陳太極的目光,雙手抱胸的趙虎臣緩緩伸出手在脖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幹淨利落。

陳太極點點頭,並不是第一次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他之所以放開矮小男人就是為了得到趙虎臣的表態,什麽狗屁的仁慈他早就丟到了喜馬拉雅山。

揚起腿,狠狠一腳踩在地上還在苟延殘喘的矮小男人腦袋上,一聲細微到隻有陳太極才能聽見的骨裂聲,然後他的腳下的矮小男人四肢一陣擺動和抽搐,接下來,濃稠的鮮血從陳太極腳下的腦袋裏滲出來,順著擂台滴落。

擂台下的觀眾們能夠見到的就是矮小男人那從激烈到漸漸平需的肢體抽搐,雖然沒有幾個真刀真槍的殺過人但他們見過的死人不少,見到這情形大致也清楚了發生什麽事情。

瞠目結舌還是其他驚訝或者疑惑的表情?這群一來到了拳場就會歇斯底裏地發泄自己的人們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驚喜來的太猛烈,以至於隻剩下了驚的效果,更何況這個結局對於他們中的絕大多數而言根本談不上喜。

因為他們買的都是矮小男人勝,這個結局意味著原本以為能夠大發一筆的他們中絕大多數人輸掉了今晚贏來的錢。

一直到裁判宣布陳太極獲勝這場擂台賽徹底地落下帷幕之後不少觀眾還沒回過神來,他們中間一少部分人有的這一局隻是點到即止地買了小部分,總體上還是贏的他們以及從一開始就買了陳太極的另一部分人見到旁邊大多數人臉上失魂落魄的表情就雀躍起來,滿眼都是幸災樂禍的他們大搖大擺地去兌換自己應得的戰利品。

同樣,趙虎臣也在收取自己的戰利品。

“給錢。”祝太保的兩個字扔出來很幹脆,依然穩坐釣魚台的他並不心疼這一千多萬,隻是讓他驚異的是站在擂台上那個叫陳太極的男人,還有對麵這個家夥。

不用趙虎臣示意,刕刀揮揮手,自然有拳場專門管理這方麵事務的人出來和祝太保的手下去辦理交接。

“散場。”趙虎臣吩咐道。

刕刀點點頭轉頭吩咐了幾句,很快偌大的拳場就熙熙攘攘起來,不過十幾分鍾的功夫幾百人疏散幹淨場上就剩下了趙虎臣和祝太保雙方。

“說吧小子,你要我什麽東西?其實要我的命今晚上也是你說了算,不過,你敢不敢?楊霆敢不敢?”祝太保的語氣不溫不火,雖然對於自己看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敗總覺得窩火,但畢竟沉沉浮浮地混了大半輩子,這麽點結症他自然看得開,混了這麽久,要說在成事這兩個字上有什麽最大的心得,他要說的就是不可捉摸四個字,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這句話是他曰曰都要溫習的。

“我說了,我會讓你活著離開的,你和他之間的鬥爭是你們兩的事情,不過既然他把這間拳場交給我來管那麽你上了我的門來踢館自然是要給點教訓的,否則我還怎麽混?還有,少和我玩虛張聲勢那一套,你這麽點人我要把你留下來所需要的代價並不大,你身後的人會怎麽做那是他要去頭疼對付的事情,不過祝太保,人死了之後你還能享受這麽多嗎?蓋棺定論,棺材板蓋上了,就是將整個明珠拱手給你你也享受不到。”趙虎臣很溫和,實質上在陳太極上擂之前同樣和其他人一樣沒多少信心的趙虎臣也是在塵埃落定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從未認為自己就能必勝同樣也不覺得自己必輸的趙虎臣博了一把,他贏了。

“別他媽磨磨唧唧,是個爺們就幹脆點。”從窮苦到富有,看起來似乎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社會角色的轉變,然而個中滋味卻隻有真正地經曆過的人才明白是酸甜苦辣,祝太保能從無數的窮苦人中脫穎而出到今天揮手將近兩千萬扔出去不變色的地步就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一根手指。”趙虎臣眯起眼睛淡淡道,話落地,一把極其鋒銳的剪鉗仍在祝太保麵前的桌上,周圍的空氣驟然沉默下來,似乎蘊藏著火辣辣的兵戈氣。

刕刀覺得今天這事有點詭異,原本應該是勝利者的祝太保此時卻麵對一把剪鉗要斷一指的地步,其實在趙虎臣開口之前他也在揣摩這一件東西到底會是什麽,不過要他來說最解氣的當然是一條命,當然刕刀也覺得不太現實,一刀殺之的確大快人心,但正如很多人所看到的那樣,如今祝太保和他的主子楊霆這個位麵的鬥爭已經不是兩個人之間的鬥爭,而是兩個勢力集團之間的傾軋,這背後牽扯太多東西,要殺是殺不幹淨的。

刕刀甚至邪惡地想到了**之類的東西,不過琢磨到要了那玩意和要了祝太保的命差不多興致也就不再去想,還在琢磨著的時候趙虎臣已經公布了答案,雖然感覺就一根手指太便宜了祝太保,但當他見到了這位叱吒江浙的梟雄眯起眼睛表情陰沉地盯著眼前的剪鉗時莫名地一陣從頭頂涼爽到了腳底的舒適,再看一看趙虎臣的背影,半個身體隱藏在黑暗中的趙虎臣讓人看不清表情,黑暗助長了神秘,不溫不火輕聲細語的語調讓這個年輕的男人給刕刀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不至於恐懼,但忌憚是肯定有。

還是看祝太保的表情比較爽,看著祝太保還有他桌上的那把剪鉗,刕刀忽然想到了一句話,逼人極甚卻不太甚。

祝太保沒吭聲,低下頭來的他沉著一張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這個時候祝太保心裏在想什麽?怕?肯定怕,他又不是僵屍喪屍機器人,但凡是個精神還正常的人處在他這個位置的時候肯定就怕,一把剪鉗,要剪斷自己的手指,尋常人光是往裏頭想想興許都覺得這通常情況下都出現在電影中的畫麵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話說回來,今天但凡換一個人站在他祝太保的麵前他做出的選擇肯定就是翻臉不認人,這種事情他幹的太多以至於在見到自己帶來的泰拳高手慘死在擂台上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幹脆趁近幹掉眼前這個年輕男人跑路,但同樣,也恰恰是因為自己帶來的泰拳高手地死於非命這個事實殘酷到讓祝太保不敢把自己的念想付諸於行動。

祝太保清楚的很,不說這拳場裏不下幾十人能征善戰的驍勇爺們,就是擂台上那個麵色蒼白寡言少語的男人就夠把自己這邊可憐巴巴的十來個人收拾個遍。

想到這裏,祝太保要多陰鷙有多陰鷙的眼神斜睨了趙虎臣一眼,這個實在名不見經傳的男人不能說逼他到了多麽危險的境地但他成名於江浙十幾年來今晚的確是最窘迫的。

一張沒多少在祝太保這樣的男人看來討人厭的娘娘腔臉,組合很規矩同樣能透出一股子他這樣的人才能瞧得出來的野心勃勃的五官,這股子野心多像當年的他?隻是現在的祝太保沒多少感慨,他恨不得撕裂了這張臉。

小學沒讀完就輟學的他甚至認不全一些稍顯冷僻的字,但他卻熟讀李自成,不是做作不是賣弄更不是附庸風雅,懂得以史為鏡這個詞的他忽然想到了一個關於李自成有趣的說法。

李自成攻城掠寨從來不用雲梯投車之類的常規器械,而是讓自己的士兵在城牆兩邊挖洞,他規定隻有搬回最少一塊城牆轉的士兵才能吃飯和睡覺,等到將城牆挖出兩個洞之後他就會圈住中間剩餘的那一部分然後拉掉這塊城牆,再堅固的城池也要倒塌。

祝太保忽然覺得自己就他媽是那麵悲哀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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