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娘猜對了,楊霆是要殺斧老三,從他說出臨走前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而且她的押注也押對了,七成,斧頭幫的七成。
楊霆不在乎利益的得失,正如趙虎臣所說,沒有人能夠打他女人的主意,就算是離婚了那也是他絕對的禁臠,更何況還有一個女兒。
兩人回到別墅,剛一開門楊采薇就如同乳燕歸巢一樣撲了過來,不過她的對象不是楊霆而是趙虎臣。
這讓這位心情平靜下來的老爹很鬱悶,將外套掛在衣架上道:“女兒還沒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都不知道你爹我辛苦跑去安慰你男人?”
楊霆話語間對趙虎臣稱呼的變化讓聰明的楊采薇意識到了什麽,又羞又喜的她不好意思賴在趙虎臣身上,嘀嘀咕咕地轉移話題:“這麽晚才回來,你是不是帶虎臣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了?你我可不管,要是把虎臣帶壞了我和你沒完!”
楊霆聞言頓時有些尷尬,和妻子分居多年的他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自然會去找其他的女人,隻是純粹屬於發泄的他很少將女人帶回家,就算帶回來了也盡量避開女兒,隻是有兩次被女兒撞見之後這丫頭就咬定了他在外麵招惹不幹不淨的女人。
“今天去了一個飯局,耽誤了點時間。”趙虎臣拍了拍楊采薇的小屁股,因為客廳的燈光很昏暗所以這個小動作隻有當事人才知道,楊采薇小臉一紅,也沒有在這個事情上糾纏下去。
得到一個台階免除尷尬的楊霆連忙借口累了跑回房間。
楊霆一走,楊采薇就安靜了下來,乖乖地趴在趙虎臣懷裏不說話。
“怎麽了?”趙虎臣摸著楊采薇的小腦袋,輕聲問。
“虎臣,你喜歡做什麽?”楊采薇小心翼翼地問,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相處最難能可貴的就是能夠設身處地地為對方著想,楊采薇了解趙虎臣的姓格,隱晦極深的他同時也善於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但楊采薇也懂,但凡是個男人就不願意背著小白臉的名字給人笑柄。
雖然她不介意,但她擔心趙虎臣會介意。
“怎麽,怕我成小白臉啊?”趙虎臣輕笑一聲,忽然想到了今天斧老三指著楊霆罵他小白臉的情形,微微眯起眼睛的他嘴角的笑容柔和。
“哪有。”楊采薇微弱地抗議。
“其實做小白臉也不錯,不過這可是個技術工種,你看,作為一個小白臉首先要有一張過得去的臉蛋,還要有能討人,特別是討女人歡心的嘴皮子,還要能夠有讓女人舍得給錢的手段,最強大的是無敵的心理素質,這可不是人人能當的,要真是能做一個勾著采薇的小白臉似乎也不錯呢。”趙虎臣抱著楊采薇輕笑道,這妮子每時每刻都在給他創造驚喜,傻得讓人心疼。
“虎臣,我不管別人怎麽說,我隻知道,能做你女朋友是我的幸運,真的。”楊采薇在趙虎臣耳邊輕輕呢喃。
幾天之後,楊霆的書房。
“等會蘇媚娘的車會過來,你和她一起過去,她會把接下來的事情都告訴你,你隻要動手,幹淨利落地做掉斧老三之後再回來。”楊霆站在窗邊,淡淡道。
趙虎臣點點頭,問:“憑什麽相信蘇媚娘?”
楊霆輕笑一聲,道:“相信?在我們的字典裏永遠都沒有相信這兩個字,之所以能夠利用她,是因為我能夠給她的比斧老三能夠給她的多,僅僅這一點就足夠組成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聯盟。”
“利益吧。比感情來的更加可靠也更加真實。”趙虎臣隨意道。
楊霆點點頭,不置可否,他忽然轉過身來,問趙虎臣:“這件事情我沒有出麵,你會不會覺得是我把你扔出當作擋箭牌?”
趙虎臣愣了愣,隨即輕笑,道:“你沒問,或許會,但現在,不會了。”
楊霆滿意地點點頭,再一次轉過身,緩緩扶著窗,深深出了一口氣,喃喃道:“采薇對你是真的死心塌地了,虎臣呐,你一定不能辜負采薇啊。”
幾個小時之後,一輛低調的奔馳S600係停在紫園門口,早就等候的趙虎臣上車之後又如同來時那樣幽靈般無聲地離開。
趙虎臣上了車,發現媚娘正坐在後座,媚娘指了指對麵的位置,道:“坐。”
趙虎臣毫不客氣地坐在媚娘對麵,打量著眼前這個被楊霆都忌憚三分的女人。
實際上,這也是他第一次心平氣和地看著眼前這個在上海極具能量的女人。
趙虎臣並不清楚媚娘的年紀到底有多大,相信也不會有人膽邊生毛活膩歪到跑去問媚娘這種問題的地步,但在趙虎臣看來,媚娘就在三十歲左右,這個年紀的女人身上的美麗是從各種看似不利的各種經曆中一層層蛻繭而出的,因為經曆過,所以氣質也相交二十歲的女孩有著極大不同,恰如眼前的媚娘便是最好的例子,眼神中有淡淡的沉著,智慧以及不刺人的銳利,穿著得體,並不多的飾物極為精致,渾身上下有一種不張揚的美,這種美和雍福會服務員那些很可能出自於美院大學生的美是決然不同的,內斂,這是厚積之後自然而然從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來的迷醉感。
媚娘並不是不知道趙虎臣在打量著她,她並不是連看都不準許別人看一眼的魔王,作為一個女人而言她當然不會拒絕被欣賞,同樣,她也不會產生幼稚的讓男人的目光如同狂蜂浪蝶那樣追逐她的可笑心理。
“沒殺過人吧。”媚娘緩緩問。
語氣溫和,就算是在質問的時候也不會給人太尖銳的感覺,隱約的強勢無所不在,這個女人的手腕足以令太多上海灘的大佬們歎服。
趙虎臣緩緩搖頭。
“斧老三是斧頭幫的幫主,他每個星期五都會去幼兒園接他的私生女兒,我會派人支開他的保鏢,而你要做的就是殺掉他。”媚娘淡淡道。“斧老三這個人生姓謹慎,而且是白手起家,手上的功夫很不弱,會一手硬氣功,當年能夠以一挑十,不過後來發跡了以後就沒有動手的記錄,那身拳腳功夫有沒有退步也沒有人了解,不過這個人平時出門都會帶著一隊保鏢,唯一接近他的機會就是每個星期五他到幼兒園接私生女回去過雙休的時間,我最多給你十分鍾的時間,在這十分鍾裏麵你必須要在幼兒園門口幹掉斧老三,我在路口等你的好消息。”媚娘今天戴了一副金絲邊框的眼睛,語氣不溫不火的她很有一種極品知姓女人的氣質,如果可以的話趙虎臣更加願意相信這個女人是某個大型企業的金領高管而不是**一姐。
“幼兒園門口?”趙虎臣皺眉道。
媚娘撇了一眼趙虎臣,似笑非笑道:“怕了?”
“不是怕,在公眾場合殺人造成的影響非常惡劣,你們有信心擺平?”趙虎臣問。
“你似乎並不了解你那位嶽父大人的實力。”媚娘用手輕輕撫了一下鏡框,雍容氣度令人驚歎。
媚娘遞過來一個文件袋,趙虎臣接過打開一看,裏麵有一把鋒利的匕首,一雙白色手套,還有一副墨鏡,
上海斧頭幫,這個外來幫會在青幫這種百年老幫麵前缺一份底蘊,也缺一份老樹盤根的根基,麵對三合會這樣擁有香港背景的大型幫會缺資金,這年頭有錢能夠解決很多事情,甩出幾萬塊錢收掉人命其實並不少見,因此,斧頭幫在上海一直都處於二流幫會之上一流幫會之下的尷尬狀態。
奔馳緩緩停了下來,趙虎臣向外望去,這裏已經在市中心之外,不過因為正值幼兒園放學的時間所以人來人往很多,已經能夠見到三三兩兩的孩子在家長的帶領下從一個路口的另一邊走出來。
“剛剛傳來消息,斧老三的車還有五分鍾左右會到。”坐在前排的一個西裝男轉頭道。
媚娘點點頭,對趙虎臣道:“七分鍾後你出去。”
默默地點點頭,趙虎臣轉頭看向窗外,原本剛上車時還稍顯緊張的心情此時竟然趨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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