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韓書畫意料的是趙虎臣不但沒有拒絕,反而表現出有點興趣的意思。
其實在韓書畫看來,自己把主意打到了趙虎臣的身上,多少是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現在的趙虎臣已經不是當初剛來明珠那個身上懷揣著幾百塊錢吃了上頓都不知道下頓在哪裏的窮小子了,確切地說,作為楊家的女婿趙虎臣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且有了這樣一個身份在讓他去做什麽家教看起來的確有些不合適。
“算了吧,我再找一找別人,其實老師的學識方麵都不是問題,主要是能有那個手腕能壓得住那無法無天的小子。”韓書畫搖搖頭道。
“韓美眉的請求,別說沒困難,就是製造困難也要上啊,我這段時間比較空,不過就算忙也沒問題,上多少課?一天一次估計有些麻煩。”趙虎臣注意到時間也快到了五六點的光景,就降低了車速尋找合適兩人吃一頓的飯店。
“那到不用,一個星期就雙休的時候兩天抽出三個小時就行,你真打算要去?”韓書畫輕聲問,在她看來如果趙虎臣願意的話當然是他去最合適了,文科無敵,更重要的是能讓那讓整個家族都頭疼的小子安分下來,起碼不至於繼續這樣無法無天下去。
“如果真能找到別人你也不用愁眉苦臉地了吧。”趙虎臣一語道破天機。
韓書畫微微一笑,說:“的確是這樣,能找到的都找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讓他氣得差點沒心肌梗塞,花了大價錢也托了很大的人情麵子,結果人家不但把錢都退了回來而且還主動打電話來說是不能再教了,說是還想再活兩年。還找過剛出學校的大學生,可兩人差點沒打起來,當然最後的結果是那大學生被羞辱得連滾帶爬地走了,再也沒上門。唯一教得時間長一點的是我找的以前一個同學的妹妹,是師範大學畢業的,長得也很漂亮,來教了三天,後來就再也沒來,我問了我同學才知道原來是我姨的孩子竟然在上課的時候調戲人家,還好沒鬧出什麽亂子。”
趙虎臣越聽越覺得這真是個極品的貨,恰好見到旁邊有一家金米香的中餐連鎖店,就停下了車,道,“我們進去吃晚飯,邊吃邊說。”
韓書畫應了一聲下車,打了個電話給家裏說不回去吃晚飯了,然後做到了靠窗的位置上,這功夫趙虎臣也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不算多豐盛,兩個人,四菜一湯,卻也很精致,不寒酸。
“他家很有錢?很有權?一般的家庭可教不出這樣的孩子。”趙虎臣很自然地夾了一塊芹菜放在韓書畫的小碗裏,韓書畫愣了愣,顯然有些不習慣但還是小口地吃掉了芹菜,回答道,“他爸爸是做生意的,很有錢,他媽媽則是富家太太,富過了兩代人的那種,隻是第三代卻糟蹋掉了。唔,我再跟你說一些他們家裏的情況吧,好讓你心裏有底。是這樣,我姨跟姨夫兩人結婚了二十來年,剛結婚的時候感情很好,但後來慢慢的就膩煩了。後來我姨夫去外麵包養了幾個女孩子,我姨一直都當作沒看見,也不管,後來裏麵有個小三覺得覬覦我姨大房的地位,就找了個機會大搖大擺地跟著我姨夫出現在家裏示威,我姨就說了一句話讓那個小三再也沒出現在她的麵前,她很氣定神閑地瞥了那小三一眼,說,你不懂,我是他媽,你代替不了我的。就這一句話,姨夫老實了半年。所以我覺得我姨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也有足夠的本事,那個家庭之所以會這樣,也是他們自己一本難念的經。”
“果然強大。”趙虎臣愕然道。
“就這樣一個家庭,老子從來都隻管扔錢,一年到頭都沒幾年在家裏的,老媽則天天出入一些會所俱樂部和那些富家太太不是今天去巴黎就是明天去紐約,雖然這兩年安分了下來但依然沒怎麽管孩子,等孩子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脾氣時候就已經晚了,我姨現在的意思就是這樣,讓他上個二本,然後把讓他爸爸找關係把他丟到部隊裏麵做個文職軍官,能養活自己就好。”韓書畫說話的時候淡如遠山的眉頭微微蹙攏,她這樣的女人跟尋常女人最大的差距就是根本不需要做作和拿捏的姿態就能讓人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美的享受,所以說啊,跟這樣美到極點卻沒有多少鋒芒的女人相處實在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像是蘇媚娘那樣的女王姐姐,美是美了,可太累,相比之下趙虎臣還是覺得眼前這個江南婉約女子更好相處。
吃過飯,一直到回到車上,大多數時間都是韓書畫在講趙虎臣在聽,主要就是韓書畫跟趙虎臣介紹一些那個尋常人眼裏看來富麗堂皇的家庭的一些事情,更多的還是圍繞在那個即將成為趙虎臣學生的孩子身上,韓書畫多少帶些警告姓質的介紹完之後趙虎臣也知道了這個小子叫李青城,華師大二附中高三的學生,從小到大的學習成績相當之詭異,小學總共六年荒廢了四年,五年級和六年級忽然發力,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轉變考上了整個明珠最好的初中,進了初中本以為這回頭的浪子會帶著滿身金燦燦的光芒一路高歌猛進地殺入最高學府,可誰知道他竟然又懈怠下來,一直靠吃老本到了初三,最後半個學期發力勉強考上了明珠高中排名第三的華師大二附中,當然,根據韓書畫所說這個成績還是有一定水分的,主要還是歸功於他那個跟明珠教育係統裏麵一些能說的上話的人私人關係相當好的老子。
可以說這個叫李青城的小子讀了十來年的書除去小學五年級和六年級是光輝璀璨的之外其餘的時間統統黑暗到底,一直到高三,變本加厲,喝酒抽煙泡妞打架什麽都來,擁有一輛他考上初中之後他老子獎勵給他的寶來,不是多好的車,在名車豪宅巨富滿地都是明珠也上不了台麵,可這廝可是小學畢業就劃歸為有車一族的存在啊,雖然到了高中十八歲拿了駕照才正式開上。
最後韓書畫還旁敲側擊問趙虎臣是不是已經決定,得到了趙虎臣肯定的答複之後這個貌似在跟趙虎臣講李青城的光輝事跡的過程中回味了一邊這個親戚的強大之處對趙虎臣也變得信心缺失起來,不過無論如何,對於趙虎臣願意答應下來她總是報以十二萬分的感激之心的,在趙虎臣的堅持下坐在自家樓下的車裏打了個電話給她姨,約好了明天上午十點在李青城家裏見麵之後就掛了電話。
聽得出來韓書畫那位素未謀麵的姨對韓書畫新找來的家教老師也隻是報以試試看的心態,畢竟有那麽多李青城的珠玉在前就連韓書畫都對趙虎臣信心流失不少更別說那位阿姨了。
做完這一切,約定好了明天早上趙虎臣過來接她,韓書畫打開了車門下車。
“謝謝。”走到樓梯口的韓書畫轉身朝趙虎臣說出了兩個字。
“說起來,是我該謝謝你才對。”趙虎臣微笑道。如果不是韓書畫的話他也懶得跑去教一個小屁孩給人家做什麽家教老師。
韓書畫莞爾,搖搖頭,轉身上了樓。
看了一眼樓上韓家的燈火通明,趙虎臣沒多逗留繞出了小區。
打了個電話給媳婦兒,接電話的竟是王小丫,那神經女人一如既往的囂張,大大咧咧地跟趙虎臣說今晚楊采薇就是她的壓寨夫人了,這邊神經還沒有發作完手機就被楊采薇搶回去了,纏纏綿綿恩恩愛愛惡心了王小丫半個小時的功夫,得到楊采薇今晚會在酒店裏陪她三個閨蜜之後趙虎臣就回了漠家。
回到漠家,趙虎臣帶上門,剛洗完澡的漠河從房間裏頭蹦出來,朝趙虎臣說,“那邊的事情基本處理幹淨了,因為張家大勢已去,也沒多少人不知好歹地跟我們做對,而且大多數的產業都丟給了蘇媚娘,我們要做的事情也不多。”
“好。”趙虎臣點點頭,看了一眼自己開著的房間門,沒見到漠蝶,指了指裏麵,見漠河點點頭,收起了鑰匙,趙虎臣走進房間,果然漠蝶正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上寫寫畫畫。
漠河見這情景就自己回房間去了,他一有空就會練拳腳,以前沒錢的時候自己去撿條皮袋到工地上偷沙子做沙袋,自己動手找根大木頭做木人,做梅花樁,而後來有了錢自然就買了專業的器材,肯定比以前方便了很多,但一樣的是他從未落下過一天的練習。
悄悄走到漠蝶的身後,房間相當安靜,偶爾那兩被放在窗下的小鯉魚會甩水,卻有種蟬噪林愈靜的雅致,趙虎臣沒打破這份安靜,瞧著漠蝶,見她正捧著那本粉紅色的曰記本寫著什麽東西,也不打擾,就是靜靜地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