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坤的諂媚趙虎臣向來都是報以不聞不問的態度,再阿諛也好再諂媚也罷,就算是再怎麽惡心做作但趙虎臣始終是八風不動,對一些毫無技巧可言甚至隻能說低俗到惡心的馬屁也都冷眼旁觀。趙虎臣沒表態,張榮坤就壓根沒轉變的意思,別人再怎麽瞧不起他在背後罵他狗奴才他都沒改變他的作風,甚至一次比一次變本加厲,有一次他手下一個算是得了他器重的小弟嘀咕道,坤哥您好歹也算是一號人物了就算是給天尊他老人家打工的也沒必要這麽卑躬屈膝的吧。那句話一說完,張榮坤當場就甩了那人一巴掌,指著他鼻子怒罵老子算人物?算個人屁!說了這句話然後扔下那個愣住的小弟張榮坤扭頭就走,後來,就沒有後來了,張榮坤升做了尊享林藝的經理,而那個小弟,被趕出了明珠。
趙虎臣沒跟張榮坤解釋太多,就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頭,張榮坤見趙虎臣沒接話,也就不敢再多話,而是琢磨之前趙虎臣說過的東西,好久之後恍然大悟,天尊這是要胖子後麵的人出來呢,要談事,派個小嘍囉來算個什麽意思?懂了這一層,張榮坤齜牙咧嘴地挺得意。
趙虎臣沒在尊享林藝逗留多久,到了差不多下午的時候就離開了,張榮坤依然一身西裝筆挺皮鞋鋥亮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地把趙虎臣給送到門口,甚至恨不得親自跑去把車給開來,在趙虎臣上車的時候還肉麻無比地跑來用手擋住車門的上沿,等趙虎臣上了車,彎腰恭敬地後退了一步。
“那胖子再來的話你也別攔著,如果是一個人就不用通知我了,身邊還帶了個人你就告訴我。”趙虎臣道。
“是。”張榮坤恭恭敬敬,跟滿清時留了辮子的奴才一模一樣,就差一根辮子和半跪下來打個千喊一聲喳了。
開車出了尊享林藝,趙虎臣打電話給了蘇媚娘,上次說好了登門道謝還沒去,於是他就打算過去跟這位女王姐姐套套近乎,電話打去,響了五聲,沒人接,趙虎臣果斷掛了電話,猶豫一會,沒繼續糾纏。
手機才放到手邊沒過十分鍾的功夫,手機就通了,是蘇媚娘的號碼。
“有什麽事情嗎?”蘇媚娘永遠都那麽好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沒解釋之前為什麽沒接電話,趙虎臣也沒傻乎乎地去問,隻是笑道,“想媚娘了,想找媚娘聊聊天說說話談談人生談談理想什麽的,陶冶一下情艸。”
“少油嘴滑舌的,什麽時候膽子大到了連我都敢調戲的地步了?”蘇媚娘莞爾道,聽得出來她心情不錯,猶豫了一會,說,“你要來就過來吧,不過我現在在舟山海釣,旁邊還有一些朋友,來不來?”
“不去。”趙虎臣回答得很直截了當,他可不認為能跟蘇媚娘一起海釣的人能跟自己尿到一個壺裏去,他琢磨著剛才蘇媚娘沒馬上接電話興許也有那邊的原因在,不是生意上的夥伴說不好就是有曖昧關係的人,他這個時候去無論對方是什麽角都不太合適。
“你就不能打腫臉充下胖子?沒種也別沒種的這麽明顯好不好。”
“這哪叫沒種啊,要是過去做了電燈泡咋辦?我這叫識得大體。有眼力勁。”
“讓你來就來,少廢話,我會派一輛汽艇過去碼頭那邊接你,半個小時必須到碼頭,一個小時後我要見到你人。”蘇媚娘一如既往的強勢說完話就掛了電話,連給趙虎臣一個申辯的機會都沒有,放下手機沒多久,一個陌生號碼就發了條短信過來,上都是一個地址,末尾果然是某個私人碼頭。
私人碼頭?嘖嘖,趙虎臣這下算是摸到了一點蘇媚娘在明珠到底奢侈到什麽地步的邊了。
奧迪往私人碼頭那邊走,而在海外,一艘停在海麵上的小遊艇上,蘇媚娘眼前正架著一杆正兒八經的海釣釣竿,釣竿從遊艇專門開設出來的杆口長長地延伸到了起伏不定的海麵上,海上風大,海麵也隨著海潮起伏不定,所以魚鰾之類的玩意壓根沒用,蘇媚娘的魚線上就沒裝魚鰾,有經驗的海釣老鳥甚至不用手把著釣竿就光用眼睛看魚線的顫動頻率就能判斷是不是有魚上鉤了。
下午海上風大,因為沒有遮蔽物的緣故太陽也毒,雖然這季節的白天還稱不上炎熱的地步但蘇媚娘還是找了一頂鴨舌帽戴上,鴨舌帽下麵是一副黑色橢圓太陽鏡,太陽鏡下半張臉蛋毫無瑕疵精致而細膩,白皙到了極點。
沒煞風景地穿一身職場裝,而是相對更休閑的打扮,當然蘇媚娘這樣位置和年紀的女人尋常時候也很少穿牛仔褲T恤那種衣服了,這個時候就穿著一條稍顯得寬大的女士休閑褲,上身簡單的外套內襯一件雪白精巧的女士襯衫,不繁雜,精簡。
蘇媚娘的身邊還有一個男人,中年,憨厚,實誠,這男人穿著一件尋常拿來登山跟海釣都挺合適的多用馬甲,沒戴太陽鏡,那張粗糙厚實的臉上顯示出一種很蘇媚娘截然相反的滄桑,如若說蘇媚娘屬於那種無論在什麽地方穿什麽衣服都是能夠讓人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人,那這男人就是穿了再名貴的西裝蹬著在值錢的皮鞋也還是給人農民感覺的大叔,那張憨厚的臉上滿是風吹雨淋的痕跡,四十來歲快五十的漢子,一老實巴交的農民。
眼看著蘇媚娘打了個電話然後把手機放回了旁邊的雜物袋裏,最後又慢悠悠地躺會了原來的躺椅上,男人感興趣道,“是誰要來?”
“你也認識。”蘇媚娘沒轉過頭,身邊的男人是商場上僅有不多的能跟她結上朋友的人之一,在一起也就沒有那麽多的幺蛾子要整,不過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到了這兩人的份上大家都是能把這兩樣東西分的清清楚楚的老鳥了,能為了所謂的交情不顧生意的愣頭青肯定爬不到他們現在的位置上,在趙虎臣之前第一個電話打來的時候兩人就因為一個案子的意見不統一而陷入僵局,趙虎臣的電話,恰好算是接了圍。
“我也認識?”大叔揉著下巴,老實巴交的臉上兩條濃眉驟在一起,視線散漫地看著遠處的海邊讓人感覺他根本沒在思考或者說他這個形象壓根就不適合給人感覺到思考這種腦力活的樣子,果然好久之後大叔搖頭,“猜不出來。不過我到是很感興趣能調戲媚娘的好漢到底是什麽樣的,等會見了麵可真要討教討教啊,畢竟他也算是做了一件明珠一千多萬男人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敢想?”蘇媚娘的嘴角微微一笑,輕輕地道。
熟悉蘇媚娘姓格的男人臉龐眼觀鼻鼻觀心,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句話男人就是在蘇媚娘身上得到驗證的。
“別多想,不是那些個要風要雨了不得的什麽人物,是個晚輩,挺有意思的晚輩。”蘇媚娘微微一笑,氣度雍容不用說,光是那份對弧度和尺寸的把握本身就不是剛出學校的女孩能夠媲美的,女人成熟不成熟,並不單單是看奶子夠不夠鼓脹屁股夠不夠翹挺肥潤,能讓一些上了年紀有了滄桑有了閱曆有了城府的成功男人們真正神魂顛倒的,什麽校花明星都不得勁,還要媚娘這樣的女人。
“趙虎臣?”大叔猛地蹦出一個人的名字,繼而笑道,“你要說有意思還是我認識的晚輩那也就是這個叫趙虎臣的年輕人了,唔,是有點兒意思。”大叔揉著下巴,想到了之前在楊大老虎遊艇上那貨給他講的小白臉的理論就覺得老懷大慰,頗有點老色狼看成就不比自己小的小色狼的感慨和唏噓。
知道要來的人是趙虎臣,原本打算今天談不攏就先離開的大叔也安安穩穩地把他屁股放在椅子上坐下來。
沒過多久,大叔就放下了手邊的釣竿,站起來走到船舷邊,因為他看到了挺有意思的一幕。
極遠處在碼頭的方向開來了一輛汽艇,汽艇的速度很快,頭上揚屁股下壓後頭甩開了大片的水花,看起來挺激情挺有速度感,開汽艇的不是別人,就是趙虎臣。
見到了遊艇,站在汽艇上控製方向的趙虎臣興許是瞧見了就站在船舷邊的大叔,也認出他來,主動地揮手,大叔樂嗬嗬地揚手,大吼道,“小子,你還會開這玩意?”
“不會!”老遠傳來了趙虎臣的回答,大叔還沒來得及愕然,就見那汽艇做出了一個誇張到了極點的橫向漂移,整個身子都側了過來,把汽艇當成了飛機開的某人自然嚐到惡果,沒足夠嫻熟的技巧就是開了好幾年的老手都不敢玩這花哨的姿勢,剛上手還沒超過半個小時的趙虎臣毫無疑問地裝逼失敗裝成了傻逼,整個汽艇都被巨大的水流掀翻。
大叔眼前這一幕,愣了愣,繼而哈哈大笑,樂得眼淚都出來。
在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過來的蘇媚娘也莞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