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點酒水吧,今天我請客,都不要客氣。”高大青年適時地將酒水單遞給了幾個女孩子。

周柒柒是第一個搶過酒水單的,一邊隨意地翻看,一邊發著牢搔:“我說將大少爺,我可知道你們家富得流油,就算是采薇向來不喜歡就是你不喜歡M-BOX那種氣氛但你也不要偏袒得這麽明顯跑來第一樓嘛,這裏什麽都要,就是酒我不喜歡喝,太次。”

周柒柒這樣的女孩顯然屬於精英一層,從她說話間的昂然姿態便能瞧出一二分,就例如和站在一群人旁的女服務生相比一樣,周柒柒從相貌上說未必就一定比這個女服務生好看多少,但這份卓越的氣質的確不是服務生這樣出生平凡家庭的女孩能孕育出來的,看著在酒吧內醉生夢死的那些男人們,女服務生即便是厭惡也要隱藏七分剩下三分虛與委蛇,周柒柒瞟向鄰座那群不斷用眼珠子瞄她的雄姓牲口眼中的不屑和冰冷卻是赤裸裸的。

從坐在趙虎臣身邊之後就低頭擺弄手機的墨姐忽然抬起頭,笑道:“得了吧,也不必那麽講究,咱們就圖個開心。這裏雖然烏煙瘴氣的而且也沒有M-BOX和夢想那邊的品味,但卻自有一番那兩個地方都嚐不到的味道,我來過一兩次,算不上驚豔,卻絕對比那兩個地方要更經得起推敲。要不怎麽能說特殊呢。”

“什麽酒無所謂,隻要romaneeconti酒莊出產的就行。年份必須是八開頭的,其他隨意。”周柒柒仰起頭,可愛的娃娃臉上並不是隻有與同伴相處時的和顏悅色,總而言之這個身穿針織衫的女孩笑容帶著一種讓趙虎臣習慣了的富人刻薄。

雖然第一樓也備有幾瓶用來對付炫耀財富的款爺的紅酒,但恰上一批羅曼尼在前兩天被人點走,這種動輒過萬的紅酒可不是路邊的超市能買的到的,因此,那女服務生很理所當然地尷尬沉默。

“martinelli總有吧?雖然美國的酒莊缺乏悠久的曆史和文化底蘊,但在技術上的先進可以很好地彌補這一點,無論如何,這種紅酒中的貴族酒莊,酒莊中的平民紅酒應該有才對。”蔣思思忽然插口道,靠在沙發上,寬大的沙發讓靚麗的她更加不容忽視,曼妙的身姿在黑暗的襯托下更顯妖嬈,就如孔雀,極紮眼。

“有。”那名女服務生點點頭,笑容有些勉強僵硬,不是沒見過來第一樓擺闊的,但這樣紮眼囂張的卻極少。

“采薇,你們喝點什麽?”周柒柒扭頭問。

楊采薇淡淡道:“飲料吧。”

“你呢?”周柒柒難得征求了趙虎臣的意見。

“飲料。”趙虎臣聳聳肩,隨意道。

“來這種地方還喝飲料,是不是個爺們啊。”周柒柒撇撇嘴不滿道。

趙虎臣卻微笑不語。

楊采薇眉毛一揚,將趙虎臣視為自己保鏢的她當然不願意見到別人說趙虎臣的不好,剛要說話的她卻被趙虎臣用眼神製止了下去,一想到自己僅有的兩個閨中好友,楊采薇卻莫名歎了一口氣。

服務生很快就把大家點的酒水送上來,擺好了果盤,並且點上蠟燭之後服務生才下樓。

精瘦的男子和另外兩個年輕男人各自拿了一罐啤酒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看著一樓群魔亂舞的舞池,經受男子轉身背靠著欄杆,笑嘻嘻道:“有人下去蹦迪沒?”

雖然話是對大家說,但他的眼神卻始終都看著蔣思思,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希冀。

蔣思思喝了一口紅酒,瞟了樓下的舞池一眼,笑著轉頭對楊采薇道:“采薇,有興趣下去玩玩嗎?”

“我不去了,今天玩的有點累。”楊采薇搖搖頭,輕聲道。

蔣思思應了一聲,放下紅酒杯站起身來,脫下了外套,原本就妖嬈玲瓏的身材顯得更加誇張,周圍雄姓牲口的激素分泌指數頓時上升了兩成不止。

“那我們就去玩玩。”蔣思思道。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高大青年顯然對此沒什麽興趣,搖搖頭,道。

蔣思思也不希望把楊采薇和那個危險的家夥單獨留下,於是就沒有拉著哥哥下去,她和剩下的人很快便下樓伴隨著節奏極鮮明的鼓點混進人群。

無論是蔣思思,周柒柒,還是墨姐,都屬於極標致的美女,這樣的女人熱舞起來總歸能夠讓人賞心悅目的,特別是被拉下樓去的墨姐,極嫵媚的她在這種場合下更是遊刃有餘,她和蔣思思的貼身熱舞搶走了所有人的眼球,原本就沸騰的舞池內更加瘋狂,無數的雄姓牲口都像是聞到了腥臊的貓一樣竄了過來。

“我們也下去走走吧。”楊采薇對趙虎臣道,實際上是坐在沙發區內的高大青年始終都讓她坐立難安,巴不得早點離開的她理所當然地找一些看起來並不那麽合適的借口。

趙虎臣當然不會有異議,點點頭,兩人起身離開。

目送著兩人的背影離開,高大青年的手指緩緩敲擊在杯沿上,喝過一杯的紅酒再也沒有了味道,感覺索然無味的他將酒杯放在茶幾上,站起身來雙手抱胸,站在欄杆旁看著從一樓的樓梯口下來的楊采薇兩人。

楊采薇的情緒並不高。

“雖然把一個人的煩惱說出來就變成了兩個人分擔一份煩惱會輕鬆許多這樣的話都被人說爛了而且很庸俗,但我覺得有的時候這句話真的很實用。”趙虎臣淡淡道,聲音不算高,卻足以讓身邊的楊采薇聽清楚。

“你怎麽知道我心情不好?”楊采薇瞥了一眼趙虎臣,心不在焉道。

“你就差在臉上寫上本姑娘化身暴龍凡人勿近了。”趙虎臣淡淡道。

“有那麽誇張嘛!”楊采薇哭笑不得,原本布滿陰霾的心情卻神奇地好了許多。

趙虎臣輕輕一笑,卻也不回答,隻是站在楊采薇的身邊,身體靠著牆壁,周圍人來人往,年輕的女人年輕的男人,身邊有伴兒的則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懷裏的人身上,沒有伴兒的則一雙眼睛始終在掃視人群,震耳欲聾的音樂,不遠處舞池內洶湧的人潮,黑暗氣息彌漫,人類的負麵情緒就像是一張貪婪的無限延伸的網在這個狹小卻相對無限的空間內緊緊抓住所有人的心髒。

抬起頭,看著布滿密宗團的天花板中央巨大的激光燈,周圍一圈圈正在閃爍著的霓虹燈,整個一樓被黑暗淹沒隻有頭頂的炫彩燈才能夠擠出一點點的光芒,微微眯起眼睛盯著那凝聚一點的光芒,在這樣的環境中趙虎臣卻有一種如魚得水般的自然感覺。

“喂,你有朋友嗎?”楊采薇撇過腦袋,從側麵看著趙虎臣,問。

“朋友?如果你是的話,算有吧。”趙虎臣淡淡道。

“別敷衍我,在說了,我可是你的老板!不過話說回來,有時候還是沒有朋友比較好呢,像你就很輕鬆,不像是我們,每次見麵大家都是笑容滿麵樂嗬嗬的,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人和人的心就隔了一堵牆呢,以前我還以為是我的問題,後來我爸爸才告訴我,原來那是因為大家都長大了。誰不為自己活呢。”楊采薇低落道。

“並不是富人的社交圈子裏才充滿銅臭味的,更多時候窮人之間的交情更加脆弱,經不起金錢和利益的推敲,更何況相比富人,窮人之間更加直接和赤裸,失去了那一層遮羞布,連虛與委蛇也懶得做。誰也沒有資格嘲笑誰。曰子平淡是真,這句話沒錯,但說回來,如果能夠衣食無憂誰又願意為了生計而卑躬屈膝,這些都隻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做作。”趙虎臣淡淡道。

“或許你說的也對,就像是樓上那些人,大家看似是朋友其實誰不是為了利益而來的?沒有背景沒有實力的連我們這個圈子都進不來,學校裏天天都有人巴結著想要進我們這個圈子,但誰會把他們當人看,有時候不願意,但也不得不這樣去做,隻是有的時候想想真的很厭煩,所以我就和你一起下來了,我不想和他們虛偽下去了。”楊采薇歎了一口氣,低聲道。

正如她所說,每個圈子都有屬於自己的法則,無所謂善良與邪惡,這本身就是人和人之間相處的最根本真諦,利益的結合。

在舞池裏,人群中正以極其風搔的舞姿勾動起所有雄姓牲口嚎叫的蔣思思卻一眼瞥見了一樓角落楊采薇和趙虎臣兩人正靠在一起說話,驚訝的她抬起頭,卻見到自己的哥哥正站在二樓的欄杆,表情略有些深沉。

蔣思思退出了舞池,狠狠推開幾個企圖占她便宜的大叔之後跑上了二樓。

“哥,你怎麽能讓他們兩單獨下去!”蔣思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自己的哥哥什麽都好什麽都完美,但就是在處理感情方麵的事情時有些優柔寡斷,特別是麵對楊采薇時,蔣思思好幾次建議自己的哥哥用點手段把兩人的關係確定下來,但他卻始終沒有理會,現在蔣思思還真有點悔不當初,早知會有趙虎臣這麽大一個變數出來當時就應該不顧一切地幫哥哥把兩人的關係給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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