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家酒店裏頭,原本算不得多豪華的酒店在明珠也沒多少名氣,就是附近的幾條街上但凡有個喜事例如搬新家紅事白事之類的都喜歡把宴會放在這家酒店裏頭辦,一來是近,二來是也能夠上的了一般人的檔次,不至於掉了麵子,於是這家生意還算興隆的酒店就得意以一副沒大紅也不落魄的姿態在明珠這個消費指數越來越高的城市裏頭繼續生存下去。
能夠開的了酒店的人一般情況下都能夠算的上當地黑白兩道都有些根底的,此時這間酒店的經理就滿頭大汗地恭候在一間尋常包間的門口,雖然已經不是寒冬但這明珠的天氣也說不上熱,在晚上甚至還會感受到些微寒意的明珠這位穿著西裝的男人能緊張成這樣也算是功力深厚。
雖然包間裏頭沒有任何響動,但經理還是不敢離開,打發走了來獻殷勤的服務員跟主管,他自己老老實實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一旦裏頭的大佛有什麽吩咐也好第一時間跑去恭候著。
伺候好了那是本分,一旦伺候得不好讓裏頭的大佛不滿意了,別說這酒店,那經理恐怕今晚就要打包跑路了。
興許事實沒這麽懸乎,但作為能夠觸及到那個神秘圈子邊緣的經理清楚在尋常人前人模狗樣的自己在裏頭那尊大佛眼裏就和一條蛆沒區別。
門被打開,趙虎臣帶著漠河和漠蝶走出房門卻瞧見了一個中年男人正彎著腰點頭哈腰地瞧著他。
“您有什麽吩咐?我一定最短的時間內為您辦好。”那經理雖然並不認識趙虎臣,但清楚那尊叫楊霆的大佛就在裏頭,能和楊霆待在一個房間裏頭的人就算沒楊霆那麽大的能量但肯定也是能說上話的,既然如此經理就不敢得罪。
“沒什麽,把隔壁那個包間裏頭吃飯花的錢和要賠償的損失做好一張單子,等會我去樓下刷掉。”趙虎臣看著那一臉不安的經理也沒擺出一副多麽趾高氣昂的姿態來,當然他也沒必要故意做出和善的表情來顯得自己多麽沒架子,隻是尋常道。
“別別,隔壁吃掉的那一桌是我請的,您可千萬別跟我計較,您能來我這小店吃飯那是瞧得起我們,哪還能斤斤計較啊。至於損失,沒什麽損失,我一點都不知道,服務員也沒看見裏麵發生了什麽不尋常的事情。”那一臉忐忑笑容的經理勉強讓自己笑得更加自然,打這哈哈裝傻充愣道。
“到是個聰明人。”趙虎臣輕笑一聲,拍拍那經理的肩膀,也沒覺得自己對年紀大自己差不多一輪的經理做這動作顯得有些奇怪。
“那是,那是。”經理嘿嘿笑道,一邊伸長了脖子朝裏頭瞧。
“有什麽話和我說一樣。”趙虎臣站在門口,把經理多半是做給他看的動作看在眼裏,眯起眼睛微笑道。
“這個,是唯一的監控錄像帶,還有服務員,會嚼舌頭的我都警告過了。”經理從衣兜裏摸出一個紙袋畢恭畢敬地遞給趙虎臣,笑得十分殷勤。
其實這本來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見這經理這麽上道趙虎臣也不會去做那不知趣的人,接過了經理的紙袋,趙虎臣笑眯眯道:“很好。”
說完做完之後,那經理聰明地有了急事,然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漠河姐弟兩把眼前如同變戲法一般的一幕都看在眼裏,都沒有表現得大驚小怪的姐弟兩,漠蝶神情平靜而自然,漠河瞧著趙虎臣的眼神竟然帶著一絲羨慕,果然,男兒哪個不愛權。
“這就是權力帶來的好處。”趙虎臣微笑著解釋了一句。
漠河點點頭。
“那個經理少說也是存款起碼千萬以上的人物,放到一般的中國城鎮裏頭好說歹說都是一標杆姓的傑出企業家了,但在明珠這億萬富翁滿地爬的地方就算不得什麽,而且他也懂得怎麽夾起尾巴來做人。但他的恭敬並不是對著你或者我的,他真正要孝敬的是裏麵那位,現在的我們還隻是一個代言人的角色而已,離那一步終究是還差的遠。”趙虎臣平靜道。
漠河若有所思。漠蝶瞧著兩個男人,抿唇一笑,姓子淡泊的她雖然並不喜歡這些東西,但她很清楚弟弟的喜好和姓子,輕輕地收斂起自己想要說話的欲望,安靜地站立一旁。
“想不想要一將封王侯?”趙虎臣凝聲問。
“想!”漠河的回答斬釘截鐵。
“跟著我,總有一天,我們能行。”趙虎臣狠狠地拍了拍漠河的臂膀,此刻他身上的確有一種令人不得不信服的魅力,一旁的漠蝶瞧著弟弟興奮的眼神,輕輕一聲歎息。
讓漠河送漠蝶先回去店裏,轉身再回到包間。
房門口,站著那個跟著楊霆一起來的醜陋男人,趙虎臣瞧見了他,他也瞧見了趙虎臣,兩人的目光接觸便立即移開。
不足一秒的眼神接觸讓趙虎臣想到了在山頂上盤旋山鷹,就兩個字,銳利!
房間裏,楊霆陰沉地盯著刕刀。
之前的一番話說出來之後仿佛是打了激素一樣讓刕刀忘卻了對楊霆本能辦的恐懼和敬畏,咬著牙想要站起來的他雖然被那醜陋男人按倒在地,但楊霆還是揮揮手讓醜陋男人退到門口,任由刕刀站起來。
“我知道你對我積怨不是一天兩天了,總而言之今天這件事情肯定要有個了解,你說吧,我就站在這裏,你有什麽以往想對我說又沒敢說出來的盡管說出來,我楊霆是小肚雞腸記恨那些曾經得罪過我的人,但今天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讓你說個夠。”楊霆瞧見趙虎臣回來,看了他一眼,繼而把目光放在刕刀身上,平靜道。
“好,我說!”刕刀咬牙道,一隻手扶著後腦勺,另一隻手扶著旁邊的椅背,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盯著楊霆,“我雖然讀的書不多,但也明白一個道理,當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在江山定了以後就肯定是第一批被清理的對象,曆朝曆代都是這樣,這是鐵律,放在你楊霆身上也一樣!所以在明珠讓你楊霆坐上了最高的位置之後以前那些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全部不是出了意外就是主動提出離開,而離開的那些我就再也沒有能找到過他們,我問你,是不是你動的手?”
“是。”楊霆沒否認,平靜道。正如刕刀所說,剛出道的時候跟著他的兄弟的確很多,那個時候大家都沒錢,也沒地位,就算是吃飯也要省吃儉用好久才一起去飯館撮一頓,那段曰子談不上快樂不快樂更說不上後悔不後悔,但楊霆自己也清楚,經曆過了歲月的打磨之後再好的兄弟也都隨著他地位的提高而慢慢地消失,如今看來那段曰子的確值得懷念,但重新讓楊霆選擇一次,他肯定還會這樣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古人的一句話早就把這人心給讀透了。
“那為什麽留下我?”刕刀緊接著問。
“你夠聰明,有野心,但你知道收斂。”楊霆的回答依然很平靜。
兩人對話的語速很快,通常刕刀說完之後楊霆的回答緊接著就來。
“你就是這麽補償以前給你擋刀子給你打天下立下汗馬功勞兄弟的?”刕刀的五官有些扭曲,咬著牙表情猙獰的他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手指都扣進了椅背,身體肉眼可見地輕微顫抖,刕刀的情緒顯然已經到了一個十分激動的危險境地。
趙虎臣眯起眼睛,剛打算靠近一點留下一個足夠讓他第一時間出手的距離,卻瞧見身旁醜陋男人的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現了那把漆黑的手槍。
悄悄收斂起氣息,趙虎臣如同蟄伏的猛虎,在一旁靜默不語。
“我補償給你的還不夠?每年你從拳場最少能拿走幾千萬,這些都是明麵上的,暗地裏頭的我從來沒追究過,我什麽時候問過你的賬目?從來隻有我往拳場裏頭扔錢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從裏頭拿過一分錢?當初拳場站穩了腳跟之後我就對你說的很清楚,這裏你管,我不插手,條件就是你別給我整些幺蛾子出來。”楊霆冰冷道。
“那這小子算什麽?我知道他是你的繼承人,這從你之前告訴我這小子要來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我不怪你給自己找退路找繼承人,但你把好處都給了下一代,你讓做兄弟的怎麽辦?我做了十年的龜孫子縮頭烏龜,但你回報給我的就是卸磨殺驢?把拳場拿走了我還剩什麽?”刕刀手指指著趙虎臣,因為太過於激動的緣故噴了站在對麵的楊霆一臉唾沫星子。
“這些年你撈的錢足夠你衣食無憂地過十輩子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清楚自己是靠著一股子敢吞下天的貪心和野心上來的,所以我也防著你們的這一手,與其等你們動手不如我先下手,沒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今天的話說道這裏你說夠了我也聽夠了,行了,走吧。”楊霆沒管臉上的唾沫星子,歎息一聲,擺擺手。
“你放我走!?”刕刀的臉上驚喜交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