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在哪裏?”這時候,一聲清脆的童聲響起來,並快速朝這個方向走來。
趙虎臣挑挑眉毛,放下了原本打算順手解決掉這隻藏獒的心思,轉身就走。
樹林中,鑽出一個小小的身影,紮著兩個羊角辮,莫約六七歲的女孩穿著可愛,從樹林裏跑了出來,跟隨在她身後的還有兩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行走間一舉一動很有默契而且極標準,如果不是常年的訓練絕對達到不了這種效果。
小女孩一來便看到了躺在草叢裏可憐巴巴地朝她嗚咽的藏獒,蹬著小腿跑過來,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藏獒腦袋上嚐嚐的鬃毛,撅起嘴道:“小白,你被人打了?”
藏獒當然不可能回答她的話,而跟在她身邊的兩個中年男子卻正震驚地看著趙虎臣的背影,這藏獒的背景他們當然清楚,是那曲地區專門搜來的純種極品藏獒,要說真發起狗瘋來尋常人絕對不是一回之敵,但眼前這個看似不驚人的年輕男人竟然把藏獒打得站不起來,這像不讓他們驚訝都不行。
小女孩也不笨,知道正離開的趙虎臣就是罪魁禍首,嘴巴一癟,站起來衝到趙虎臣身後一伸手就抱住了趙虎臣的腿。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的大腦都陷入了短暫的短路狀態。
“你!是你!是你打了我家小白!?”小女孩仰著頭,眼睛裏亮晶晶的。
趙虎臣當然沒有應付這種陣仗的經驗,轉頭看了看那兩名始終保持著戒備姿態並且已經從一左一右把自己包圍起來的兩個中年男人,又指了指躺在草叢裏的藏獒,道:“你叫那貨小白?如果是的話,就是我了。”、
小白...趙虎臣的嘴角忍俊不禁地揚起,能把兩百多斤重,站起來比她人都高的猛獸叫小白的人想必也不會多。
“你太厲害了!做我師父好不好?”原本以為女孩會胡攪蠻纏一番的趙虎臣卻沒有想到這異常可愛的女孩竟然會張口說出這麽一番話,合著她壓根就沒有把那隻受傷的藏獒放在心上。
“喂!哪裏來的小屁孩!”楊采薇怒氣衝衝地走上來,原本就被那隻藏獒嚇得不輕的她見主人出來了頓時找到發泄的目標,雖然對象是一個小孩子很好地遏止住了她發作的程度但這並不意味著這位名滿明珠市的大小姐會善罷甘休。
“哪來不懂事的黃毛丫頭?”小女孩用眼白看了楊采薇一眼,不屑道。
她說出來的話足以讓人崩潰,不但趙虎臣,就連那兩個作護衛姿態的中年男人也一副習以為常的尷尬。
楊采薇瞪大了眼睛,顯然被這小屁孩的一句話噎得不知道怎麽回應才好。
“誰家的孩子怎麽這麽沒禮貌!!”楊采薇這種千金大小姐能和和氣氣地講道理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遇上了這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當然沒有了容忍下去的可能,揚手一個板栗就敲在了小女孩腦袋上。
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在吃了一個板栗以後顯然也沒有想到楊采薇會真的動手,那兩個中年男人不是不想上前,而是趙虎臣眼中驚鴻一瞥的陰冷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再說...小姐似乎也沒怎麽吃虧,就一個板栗而已...兩名現役特種兵出身的男人自我安慰。
“你打我?”小女孩捂著腦袋,一副委屈慘了的表情。
見可愛女孩的小臉皺巴巴成一團,楊采薇哼了一聲,沒有絲毫罪惡感地雙手抱胸,得意洋洋道:“替你父母教訓教訓你。”
“一定是你們兩個人在幽會!被我的小白撞見了惱羞成怒你們才欺負小白的,還欺負我!”小女孩語出驚人,指著楊采薇像理直氣壯。
幽會!?這顯然不是六七歲的小孩子該說出來的詞。
“我們就是在幽會怎麽了?小屁孩管那麽多幹什麽?還不快回家洗洗睡覺?”氣得不輕的楊采薇揚手就要再敲一個板栗,但這次這小丫頭機靈的很,連忙跑到趙虎臣身後去了。
“丫挺的,你信不信老娘一個電話調來警備團的人踏平了你!”那小女孩顯然不甘心落在下風,從趙虎臣身後探出身子來的她指著楊采薇大聲道。
警備團,這三個字蹦出來趙虎臣的眼神就玄妙了許多,中國有幾個警備團?而又有幾個六七歲的小丫頭能把這三個字掛在嘴邊的?再望了望那兩名一聽到這三個字眼神就充滿一種榮譽感的男人,趙虎臣越發確定這個女孩和那個傳說中的京城禦林軍有些關係。
楊大小姐聞言樂了,伸出手抓住小女孩那兩根極可愛的羊角辮揪了揪,大笑道:“小丫頭片子,你是主席孫女呢還是總理的外孫女?看你這囂張勁合著全中國天老大你老二拉?”
那女孩顯然極不喜歡別人揪她的辮子,但奈何在身材比例上六七歲的她實在不太可能和楊采薇相提並論,於是任何的反抗都隻能是徒勞,最後幹脆嘴一癟扯開嗓子哭了出來。
見自己逗哭了人家小孩子,楊采薇也不太好意思拉下臉皮和這麽一個屁大點的小丫頭計較,放開了人家的辮子跑到一邊去。
“師父,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承認她是我師娘!”可愛女孩淚汪汪地扯著趙虎臣的衣角,巴巴地看著趙虎臣。
旁邊的楊采薇聞言頓時哭笑不得。
趙虎臣俯下身,讓身體保持和這個女孩同樣的高度,微笑道:“為什麽要叫我師父?”
“你厲害呀!比他們都厲害!”可愛女孩理所當然道,說著還指了指尷尬地站在一旁的兩個中年男人,小臉上滿是不屑的神情。
“想和我變得一樣厲害嗎?”趙虎臣的表情並不誇張,很輕淡,這反而讓他的話更加具有信服力,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楊采薇看著路燈下趙虎臣的側臉忽然發現這個家夥實在像個坑蒙拐騙的慣犯,當然,她也從不否認這個家夥近乎非人的強大。
“想!”可愛女孩果然上鉤,一臉躍躍欲試的興奮。
趙虎臣在女孩耳邊說了一句話,可愛女孩的臉色頓時從疑惑轉為驚奇,一臉興奮地看著趙虎臣。
“師父再見!”趙虎臣說完之後可愛女孩迫不及待地扭頭就跑,而草叢裏,那隻勉強恢複了平衡的藏獒已經能夠站立起來,女孩一把抓住了藏獒腦袋上的鬃毛就朝公園的另一個方向跑,一邊還嘀咕:“小白,快回家。”
望著女孩的兩根羊角辮在黑暗中搖曳消失,楊采薇很感興趣地湊上來問:“你是怎麽解決這麽刺頭的?竟然一句話就能把這個早熟到讓人頭疼的小丫頭片子給騙回家?”
“騙?”趙虎臣重複了這個字,輕笑道:“你覺得這個智商很高的小孩子是好騙的嗎?”
“切,一小屁孩知道什麽,隨便忽悠兩句不就行了。”楊采薇努力地做出不屑表情。
“正如你所說,我就是隨便忽悠的。”趙虎臣大笑道。
楊采薇這才發現中了趙虎臣的語言陷阱,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惡狠狠道:“不行!你這個保鏢太狡猾了,我們要約法三章,保鏢守則第一條,不準給我下套子!”
雖然一直都對趙虎臣是怎麽把小女孩忽悠回去的耿耿於懷,但楊采薇終究沒好意思再追問下去,夜色漸深,秋季明珠市的夜晚涼意逼人,經過短暫喧囂之後的小公園回複了安靜,而楊采薇也失去了繼續待下去的心思,於是兩人便回別墅。
剛走出公園,就見到一輛巡邏車開過來,上麵正坐著幾名保安,楊采薇撇撇嘴,不屑道:“這群家夥,竟然現在才來,要是真有什麽事情的話還不早就被人拋屍荒野了,我們走,不要管他們。”
回到家楊霆還沒有回來,楊采薇也累了丟下趙虎臣就自己上樓休息,望著楊采薇搖曳生姿的背影趙虎臣很好地收斂起那點邪惡念頭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關燈,躺在床上,夜涼如水,趙虎臣心也靜如止水。
習慣姓地反思今天一天所經曆的事情,細節到了他所能夠記起來的每一個對話,沒一個動作,慢慢地回味,趙虎臣最後發現楊霆這個中年男人實際上遠不是表麵看到的那麽簡單,當然,這一點也可以想象,這年頭,能夠白手起家混到了楊霆這個程度哪一個會簡單到哪裏去的?
將思緒理順之後,黑暗中趙虎臣的手指無意觸碰到了掛在胸前的玉佩,溫潤入手心,清涼透心,心境越發寧靜起來,無怪乎古人常言玉有五德潤澤以溫,仁之以方。
趙虎臣拉開床頭燈,並不算明亮的燈光足以讓趙虎臣看清楚手上的這枚玉佩。
雖然從很早開始,他就接觸過對玉器方麵的鑒賞知識,但畢竟隻是紙上談兵,在這種專業姓特別強的方麵沒有大量的實踐經驗當然不可能達到傳說中一眼斷年月的強大境界,隻是就算隻有並不太精深的功夫,趙虎臣也能瞧得出來手上的這塊玉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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