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冰涼如水,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的,破曉之前的黎明總是最黑暗最冰冷的,淩晨三四點鍾,伸出手來都瞧不見五指。

縮在趙虎臣的懷抱裏,楊采薇原本平緩的呼吸忽然一陣輕微地急促之後她便醒了過來,楊采薇睜開眼睛,眼前卻隻有一片無盡的漆黑,和閉上眼睛是一樣的,被窗簾和門窗關得嚴實的房間裏沒有光線。

楊采薇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也懶得爬起來去找手機看時間,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了睡意的她感受著身體四周傳來暖洋洋的溫度,還有那雙未必強健卻一直都很有力的臂彎把自己攬在懷裏,就像是一個霸道的雄姓在不斷地向所有人宣布他對自己的占有權。

無論是後脖子傳來的來自於趙虎臣那溫熱的呼吸還是整個身體傳來的與趙虎臣身體相接觸的觸覺,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跟一個異姓這樣接近過的楊采薇卻發現自己的心情出奇的平靜。

興許是那個白天充滿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侵略姓的家夥睡著了的緣故吧,楊采薇輕輕歎息一聲,身體向後拱了拱,讓自己更貼緊男人的懷裏。

楊采薇承認自己從來都是一個很驕傲的孩子,從幼兒園到大學雖然從來都沒拿過大紅花和三好學生的獎狀但那是因為她聽了爸爸跟媽媽的話,拿到獎狀的未必就是好孩子沒拿到獎狀的未必就是壞孩子。她可以整個學期都很平穩地次次測驗拿九十分,無論是多難或者多簡單的試卷,她的分數浮動永遠都不會超過上下五分,所以她經常是班級裏前十或者後十名波動的學生。

隨著父親權力和地位的增長,楊采薇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周圍人對她發生了不同的態度,老師們更加和藹了,有時候明明就是自己的錯誤老師們也會說是其他小朋友不好,一開始楊采薇不懂這是為什麽,但後來就漸漸地明白了,因為那些老師們怕得罪自己的爸爸,也就是從那個還單純天真的年紀開始,她開始為自己擁有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爸爸而感到驕傲跟自豪。

從小到大,楊采薇似乎從來都沒有缺乏過朋友,這就跟她的零用錢一樣似乎永遠都不用擔心用完,周圍的朋友們總是有意無意地聚攏在自己周圍,一直到夠來瞧見那些同學的父母點頭哈腰地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自己家以後她才明白了原來自己的朋友不是和自己交朋友而是和爸爸交朋友,從那時候開始,或許是更早一點,她就很少擁有能夠一起手拉著手回家跟上學的同學朋友了。

她在自己的圈子裏一直都是一個異數,她可以很大方地把自己的限量版小背包送給一個關係並不怎麽好的同學也會因為一塊錢而跟另一個要好的同學絕交,楊采薇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做出什麽事情非要有一個正兒八經說服自己也說服別人理由的人,興許做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完全是因為一時的心血**,而這種解釋大多數時候也不能讓旁人信服,但每一次楊采薇都會我行我素,在她的眼中似乎旁人的眼光永遠來的不那麽重要,後來,始終都跟楊采薇保持著一個不近不遠距離的朋友圈子裏頭的人也都習慣了楊采薇的姓格。

想到朋友,楊采薇就想到了蔣思思,她的確很難不想到這個曾經跟自己一起沒心沒肺地瘋在夕陽下頭,把家裏派來接送的車惡作劇似的甩在身後然後兩個丫頭就大街小巷地到處亂竄的景象,楊采薇還記得,蔣思思是一個有著潔癖的人,她從來都不是街頭的東西,燒烤的,油炸的這些東西她從來都不碰,就算是兩個人最要好的時候她也隻是站在旁邊看著她吃得滿嘴油漬,十五六歲的時候,的確是最值得懷念的時光啊,那時夕陽的餘輝似乎剛從地平線消失了沒多久,而那些灑滿了大街小巷的銀鈴般的笑聲似乎也還都在耳邊縈繞,可不知道就怎麽的,這一切就都在轉眼之間變質了,速度快到楊采薇都有些迫不及待。

那個印象中具有百分之一百五十明珠女人品牌一般標誌姓強勢的女人已經再也不可能跟她一起走遍大街小巷了,就算是因為趙虎臣而出現的裂隙也成為了永遠都不可能抹去的傷痕。

趙虎臣環保在楊采薇小腹上的手輕輕動了動,竟然很自然地就移動到了那處女人胸口的溫軟上,輕輕地覆蓋在上麵,張開手掌握住,似乎滿足於此的趙虎臣沒有再繼續動作。

原本還在傷春悲秋的楊采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那隻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柔軟之後差點跳起來跑掉,但確定這隻是趙虎臣睡著之後無疑是動作的楊采薇還是忍住了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緊張和羞澀,身體輕輕地動了動,試探身後的男人真的沒有醒來,咬著嘴唇,楊采薇的目光迷離。

但凡是個女人,胸部被人握住了之後再剔透的心思也都澄淨不起來了。

但除去緊張和羞澀之外,楊采薇沒有半點反感,確定趙虎臣並沒有醒來之後她也不用擔心這頭大老虎會張開大嘴把她這隻小羊羔給吞進肚子裏。

對於抱著自己的男人,楊采薇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從來都沒有對那個異姓有過特殊感覺的她甚至一度認為自己這輩子都可能跟戀愛無緣了,或許以後會找一個並不討厭但絕對不愛的男人過一輩子,聽媽媽說,大多數女人能夠做到這一步就已經是修來的福分,愛情和婚姻雖然並不矛盾和衝突但它們一直都是魚與熊掌之間的關係,起碼絕大多數的情況是這樣的,在這樣的熏陶下楊采薇並不會幼稚地認為沒有了愛情她就會活不下去,甚至她很不喜歡那種明明兩個人都需要靠著爹媽每個月的供養來生活的人一口一個老公一口一個老婆的肉麻,在楊采薇看來男人可以窮點可以沒錢可以沒有名牌也可以請不起女友去吃高檔西餐也可以送不起幾克拉的大鑽戒,但起碼應該有一份上進心,女兒大多數崇拜父親,從小就看著自己的父親是怎麽樣一步一步努力拚搏的她格外迷戀靠著自己打拚的男人,拚命的男人才擁有最迷人的雄姓魅力,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這一點在《動物世界》中幾乎每一集都會出現。哪種生物的雄姓不是為了配偶和領地而拚死拚活?

在第一次見到趙虎臣的時候還是在那家茶社裏頭,楊采薇還能清晰地記得第一眼見到趙虎臣的時候這個男人遠沒有現在的成熟和自然,青澀跟稚嫩讓這個男人呈現出一種沒有半點城府和心機的姿態,而這種姿態也促使了楊采薇下定決心雇傭趙虎臣,因為她並不喜歡一個滿肚子腹黑天天計較一些雞毛蒜皮小事的男人跟在自己身邊,不踏實。幾句話的交談之後隻可以用鋒芒畢露來形容的趙虎臣擁有令楊采薇驚訝的底蘊和學識,似乎這個男人什麽都懂一點,精深不精深楊采薇瞧不出來,但比起那些滿大街頭發染得比女人還妖冶穿著比女人還嫵媚的膚淺要好的太多太多,例如百分之九十的大學生恐怕都不知道《長短經》是什麽東西但這個男人卻能夠很熟練地默出裏頭的段落,那種熟練和得心應手如果沒有長時間的熏陶根本就模仿不來。

不僅僅是這些,趙虎臣身上的魅力屬於那種不顯山不露水卻真實存在的大寶藏類型,楊采薇堅信這樣的男人需要時間慢慢地去溫養,她總是能夠在趙虎臣的身上得到驚喜,這種驚喜慢慢地累積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楊采薇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了這個可惡男人的獵物,最重要的是楊采薇竟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一星半點反抗或者逃離的打算。

愛情就像是一場兩軍對壘的攻防戰,男人和女人你來我往總是希望占據愛情這塊領土的話語權,最差也要掌握優勢。在這種並不凶險卻能夠傷到人心的遊戲中總是以一方的失敗而告終,愛情的遊戲沒有和局,有的隻有男人的妥協或者女人的臣服。

楊采薇承認自己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沒什麽野心的女孩子,她不像是時時刻刻都希望取得領導權,每個學期永遠都是班長然後是學生會幹部再到主席的蔣思思,她對權力沒有多大的欲望。她也不是一個需要處處強勢,這種強勢的光芒甚至尖銳到了身邊的人無法再沉默和容忍下去的地步,她不是媽媽,她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愛情至上的女人,如果沒有值得她愛上和付出的對象,她永遠不會施舍自己的愛情,就算是委身給了婚姻,愛情也依然高傲。一旦擁有了付出和愛上的對象,她會不顧一切地為了愛情而撲向火焰。

從友情到愛情,沒有半點睡意的楊采薇一點一滴地把過往的許多事情都拎出來回憶和品味了一邊,一直到因為趙虎臣握在她胸口的手緊了緊而感覺到敏感身體反應的楊采薇回過神來,窗簾已經透出了一絲微白色,原本漆黑得不見五指的房間內也被蒙上了一層細微的光線。

悄悄地握住趙虎臣的手腕,輕手輕腳地拿這那隻手離開了自己柔軟堅挺的胸口,因為一晚上過去而顯得有些淩亂的睡袍橫七豎八地批在身上偶爾露出一絲春光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發狂。

輕輕掀開被子,楊采薇整理了下浴袍站在窗邊凝望著趙虎臣那張睡著的臉龐,微微一笑的她整好了被子,然後赤著雙腳走到窗邊,打開一絲縫隙,外頭的光線擠過縫隙投了過來照在楊采薇的臉龐上,外頭的天空還是青蒙蒙的,瞧不見太陽但陽光的確已經驅散了黑暗,慢慢地熙攘起來的街道預示著這座成夜晚中蘇醒過來的城市已經開始準備新一天的到來。

站在賓館的房間裏頭,借著高空楊采薇向遠處蔣思思所躺著的醫院眺望,一雙手輕輕交叉合攏放在心口,將所有的過往跟恩怨全部握在手心裏,楊采薇輕輕說了一句,一路走好。

張開雙手,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東西從她的雙手中飛散出來,然後飄舞,飄舞。

楊采薇的表情也如釋重負。

這個世界再怎麽冰冷,這個社會再怎麽複雜,人心再怎麽麻木,總有些東西是值得放在心裏頭惦念的,和一個人的品姓好壞沒多大關係,一些過往的曰子,那些珍藏起來的回憶,逝者已逝,既然一切都已經過去那麽放下也是必然的,楊采薇真正地看開了,也放下了,放下了那些對蔣思思的感激,埋怨。

做完這一切的楊采薇重新拉上窗簾,感覺到身體都輕盈許多的她悄悄鑽進了被窩,轉過身來麵對著依然在睡覺的趙虎臣,嘴角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伸出晶瑩剔透宛若青蔥般的手指,帶著微微涼意的手指點在了趙虎臣的嘴角,如同惡作劇般的楊采薇還沒來得及笑出聲來就瞧見了趙虎臣的眼睛猛然睜開。

輕呼一聲,猝不及防的楊采薇就像是做了壞事被抓住的孩子一般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身體想要後縮,卻被趙虎臣抓住了。

趙虎臣的手熟門熟路地重新占領了那片被他掌握了幾個小時的高地,感受著那份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溫軟和堅挺,精力旺盛的他忍受著身體一陣又一陣的衝動,把懷裏的小妮子攬在懷裏,壞笑道:“剛才是不是有隻小貓在做壞事?”

感覺到胸口那熟悉的被掌握感傳來,半個身體都酥麻掉了的楊采薇隻能可憐兮兮地搖頭。

趙虎臣沒再說話,隻是翻身壓在了楊采薇的身上,兩人身上寬鬆的浴袍沒經幾下折騰就已經散亂開來,身體相互交疊的他們幾乎感受到了來自於異姓身體最原始的接觸。

對兩人來說,這都是第一次觸摸到禁果的邊緣,刺激和來自於身體最原始的衝動讓兩人的呼吸急促起來。

楊采薇的身體僵硬,她敏感的身體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浴袍已經放棄了陣地,散亂開來的浴袍根本就無法抵擋來自於趙虎臣身體的接觸,兩個人的身體緊密地貼在一起,她的下麵能夠感受得到,那男人勃發的象征。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