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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因為曾令宣回來了,所以過年的氣氛更是熱鬧了。等到全族的人給老祖宗供奉年夜飯的時候,那真叫一個人多。曾令宸很多都不認識了,也不知道是長輩還是晚輩,所以做好的做法就是到了梅鶴堂,保持微笑,跟在祖母身邊,別人也不會說什麽。
各房的和太夫人胡氏同輩的老太太,也是坐在胡氏旁邊,邊吃酒席,邊聽戲,戲台子上演的都是特別熱鬧的戲文,像大鬧天宮之類的,曾令宸都看膩歪了,不過這些老太太們,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太夫人胡氏對和自己同輩的隔房的妯娌還是很客氣的,她們有的兒孫也有在外麵做官的,雖然比不上鎮國公府這樣的嫡支,但是也很不錯了,老人家們年歲大了,就喜歡說些年輕時候的事兒,太夫人胡氏見暉哥兒幾個都想著要出去看煙花,就笑道:“這幾個猴兒早就做不做了,我也不拘著你們了,讓身邊的人都跟著,隻許看,不準自己放。”又對曾令宸說道:“小九,你看著你幾個侄子們,別讓那炮仗把手給炸了。”
三房的大太太就笑道:“還是大嫂子的福氣好,這兒孫個個有福氣。”
太夫人胡氏道:“大家都有福氣,你別瞞我,你家的二小子現在是不是又升了一級,每次送年禮,都不忘你這個祖母。”
三房大太太也笑了,她家雖然比不上這鎮國公府,但是兒子和孫子都是在外麵做官,每年的年禮也是豐厚,不像有些人家,還時不時的過來這邊打秋風。在家裏也是跟老封君一樣。
像那二房的人,如今這一輩的都不在了,就剩下兩個兒子,過的不成樣子,那個二房的老二雖然說也外派了官,隻是回京的時候,竟然是直接住進了這鎮國公府,打聽來的消息,是還在國公府弄得那麽丟人,這樣的活法,那真是一點兒臉麵也沒有了。
勖哥兒幾個也出去看煙花,鎮國公府在安排的地方都有小廝看著放了,曾令宸和暉哥兒叮囑了又叮囑,現在不能自己放,等他長大了他想怎麽放就怎麽放。
“九姑姑,我們去花園子那邊去吧,那裏空曠一些,看著也好一些。”暉哥兒提議道。
曾令宸問勖哥兒,“勖哥兒覺得如何?”
勖哥兒點點頭,曾令宸不指望這小家夥多說一句話,點頭就好啊。
雖然是他們前去,可是後麵還是跟著一長串的人,隻是沒有人說話,曾令宸想著,這個除夕的夜晚,應該這花園沒有人過來吧,但是如果有人暗地裏要進行什麽事兒,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候,大家都在前麵忙呢,這花園雖然也燈火輝煌的,也把不住有人有些小思量呢。
被人看到不該看的,這是件危險的事兒,曾令宸覺得自己這些年已經不經意的發現了許多人在花園裏說些,今天是除夕,還是不要觸這個黴頭好了,於是和暉哥兒就興高采烈的說起了話來,勖哥兒皺了下眉頭,隨後也跟著時不時的說幾句。
跟在後麵的丫鬟婆子見主子們高興,也都小聲的說起話來,隨後見主子沒有怪罪,說話聲就漸漸的大了起來,曾令宸想著,這個時候,那該隱藏的就隱藏了吧,可千萬別讓他們抓個正著。
“喲,給我站住!”一個婆子中氣十足的聲音,曾令宸心道,看來自己又猜準了,這是有人又在花園裏弄什麽事兒了,現在被自己這一行人驚擾,就嚇破了膽,慌不擇路的跑了,結果被人眼尖的發現了。
沒一會兒,就有幾個婆子把一個穿著素色比甲的丫鬟給壓了過來,那丫鬟邊跪邊磕頭,“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秋韻說道:“姑娘還沒有說什麽呢,你幹了什麽事兒要饒命的?”
最先發現的那個婆子仔細一看,對曾令宸道:“姑娘,這丫頭奴婢認識,是廚房王媽的侄女兒小蘭。”
曾令宸對秋韻點了點頭,秋韻就問道:“這個時候,你跑到這裏幹什麽?見了主子不是上來行禮,反而跑的那麽快?說清楚了,就沒有什麽事兒了,但是如果敢撒謊,就憑你今天這樣失禮,也是個錯!”
那小蘭忙說道:“奴婢,奴婢沒有幹什麽。”
“我勸你還是說清楚,我們已經讓人去你剛才的地兒看了,你主動說罪過還小一些,要是被查出來了,那你可明白?”
小蘭嚇得哆哆嗦嗦,“奴婢有罪,因為今兒個是奴婢的姐姐的忌日,奴婢想著姐姐,所以剛才給她偷偷的燒了兩張紙。”
那婆子一聽,這還了得?現在都是舉家歡慶的時候,你偏偏做這個晦氣的事兒,這不是給主子找不痛快嗎?
“姑娘,奴婢看這小蘭是個不懂禮的,按照規矩要打板子才成!”
曾令宸看去查看的人回來了,稟報道:“奴婢們在那假山後麵發現了燒完的錫紙。”這丫頭膽子但是大,這明顯的是犯忌諱的事情。
“姑娘,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的姐姐就是在這假山磕了頭,然後回去沒幾天就過世了的,奴婢不是有意要在這裏燒紙的。求姑娘饒恕奴婢!”
一般都信奉魂魄之說,這個小蘭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姐姐是因為在這裏丟了命的,所以隻有在這裏燒紙,才會收到吧,所以選擇了這個時候。
曾令宸問那婆子,“她說的是否是事實?”諒這婆子也不敢欺騙自己,那婆子忙道:“小蘭的姐姐大蘭確實是去年的出息在這裏磕了頭,然後去世了的。小蘭這話倒是沒有說謊。”
“罷了,今天這事兒就當沒有看見,小蘭,以後不要在這裏燒紙了,雖然你姐姐不在了,但是她也不願意看到你因為她而受罰。”這個丫頭倒是真的是姐妹情深,但是現在燒了沒有被發現,那以後過幾天有人看見了這灰,也會稟報的,畢竟平白的多一個這樣的東西,萬一發生火災,那以後算誰的?
“府裏麵最忌諱走水,以後千萬別這樣了。”曾令宸說完,讓人把小蘭給放了,看著時辰不早了,就沒有逛下去的心思了。
暉哥兒眨了眨眼睛,說道:“姑姑,你最好了。”
曾令宸笑道:“什麽就最好了,告訴你啊,這次是因為除夕,大過年的,誰也不想多出事端來,還有就是那個小蘭也不是壞心,隻不過方式用錯了,要是下次我見到了這樣的事兒,可不會輕饒的。”
“那姑姑就不怕她說謊騙姑姑?”暉哥兒問道。
勖哥兒說道:“她沒有必要撒謊騙我們!”
“這些人都是我們府裏的下人,身契都在我們手上,也跑不掉,再說這樣的事兒犯不著騙我們,一查就查不出來了,你想一想,如果事後查出來她是撒了謊,那是不是罪過更大?一般人都會選擇比較輕的錯處,誰也不願意把百度搜索“第五文學”看最新章節罪名加重了,除非是為了掩飾更重的罪名。我看這個小蘭,因為我們過來了,就慌裏慌張的要跑,這樣的人也沒有那個膽量做出那種大錯事兒?何況這四周我們都查過了,沒有什麽異常。再則,她已經暴露在我們麵前,是怎麽也跑不掉的,所以為什麽要說謊呢?”
勖哥兒聽了點點頭,這裏麵還有主子的威嚴,下人們見到主子,下意識的就會害怕,人一害怕,這說謊的膽量就會減少。
“好了,今天這個事兒,我們就當沒看見吧,你們也不用說出去了,大過年的,太夫人都想著要高高興興熱熱鬧鬧的呢。”曾令宸對身後的丫鬟婆子說道。
“是!”
和勖哥兒他們回到前廳,又吃了熱騰騰的夜宵,看著子時已過,大家都準備歇息歇息了,到天不亮的時候,太夫人他們還要進宮去朝賀呢,這人那,有了品級,其實也聽遭罪的,這麽大冷的天,還要趁著黑出發,到時候冷風嗖嗖嗖的,幸虧太夫人胡氏他們的品級高一些,能占到內殿去,那品級低的,可不就得站在殿外,吃著冷風?
過年吃吃喝喝的就過去了,一轉眼又到了二月份,萬物複蘇,春回大地,這京城的人又開始多了起來,因為三年一次的春帷又要開始了,從各地來京趕考的士子們都摩拳擦掌“聽潮閣”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想著能一展宏圖呢。
今年鎮國公府倒是不用瞄著那些新科進士了,因為前麵八個姑娘都已經嫁出去,曾令宸不用說了,年歲不到,就是到了,也不會在這些新科進士裏麵選,而十姑娘曾令瑤則是更小了,說起來,前麵的八個姑娘倒是沒有一個最後嫁成了新科進士的,以前李氏倒是想給二姑娘說一個這樣的人家,隻是後來人家不領情,所以也就罷了。
四太太蔡氏在梅鶴堂直掉眼淚,她一直是個存在感很小的人,知道自己是庶子媳婦,所以也不拔尖,做好自己該做的,就是對八姑娘曾令芬也是很好,現在用帕子擦著眼睛,倒是讓人好生奇怪。
“八丫頭雖然不是我生的,但是也是兒媳婦從小帶到身邊養大的,現在那陳家是欺人太甚!”四太太蔡氏恨聲說道。
太夫人也臉色陰沉,說道:“咱們府上的姑娘,怎麽能讓人隨便欺負?讓她幾個嫂子去陳家問問,是不是不想做這門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