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暗湧
“四姐姐還給我送了一套百褶裙呢。”四姑娘曾令瑤過來九姑娘這邊，雖然已經分家了,但是沒有分居,所以平時往來和以前一樣。各房的下人,除了是女方家帶來的陪房,剩下的人的月錢還是公中的出,這個公中，現在就是大房的了，以後各房要出去,可以帶走自己房裏伺候的下人，那時候就是他們自己給這些下人發月錢了。而像花匠船娘之類的，當然也是大房出月錢,李氏和錢氏沒有什麽怨言的,畢竟這點子錢還斤斤計較，那就不大度了。
他們都是有豐厚嫁妝的人，也不愁以後養不活一家子，加上鎮國公府的家產並不薄，所以對這些小事就不放在心上了，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二太太楚氏的抱怨，隻是這些年已經習慣了，都沒有當回事兒。
“感覺四姐姐怎麽變大方了？以前從來沒有給我什麽東西的。”十姑娘說道。
“你四姐姐開了個成衣鋪子，你穿著好看，到時候出門了，人家誇你，肯定也問你這裙子是哪裏來的，也是給四姐姐的鋪子做個口碑。”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穿穿好了。”十姑娘曾令瑤問了九姐姐，覺得沒事兒了，那就安心了。
娘和她說了，像這種事兒，可以過來問九姐姐，九姐姐說不能拿，那就不能拿，現在問好了九姐姐了，那就可以穿了。其實她還挺喜歡那件百褶裙的。
九姑娘曾令宸也知道五嬸的心思，不過誰沒有私心？自己也不是不能說，這樣也挺好。
隨後又一段時間，曾令宸也得了四姑奶奶送的一些零星的小玩意兒，衣服也有，不過曾令宸沒有穿，讓人給收起來了，倒是曾令瑤喜歡穿了過來，給曾令宸顯擺顯擺，小女孩，都愛美，這一輩的也就是曾令瑤最小了，剩下的都是下一輩了，加上五太太有意無意的說讓曾令瑤和曾令宸交好，所以一天中倒是有一個時辰來曾令宸這邊玩。
這天，曾令瑤穿了件鵝黃色的齊胸襦裙，那料子是最近時興的蘇緞，整個料子就一種顏色，沒有一點兒瑕疵，對於那些喜歡純色的人就尤為青睞了。
曾令宸正在淨手，曾令瑤過來在曾令宸麵前轉圈，這種裙子下擺很寬，轉起來特別的好
看，“唉，你小心一些，看看沾上水了吧。”曾令瑤的衣服下擺被水一沾，立刻就變了顏色。
曾令瑤一看變了顏色，就很沮喪，這鵝黃色的顏色就是稀罕那種嫩，如果變深了就不好看了。
“九姐姐，這可如何是好啊，我才第一次上身呢，娘肯定說我是敗家！”曾令瑤有些想哭了。
曾令宸忙道：“先別著急，我這裏也有件差不多顏色的衣服，你先穿回去，等我想一下給能不能有辦法給弄好了，再給你，杏兒，你帶著十姑娘去換一換衣服去。”
十姑娘換了一身衣服，知道九姐姐肯定會想辦法的，就先回去了，“九姐姐，你別忘了啊。”
“嗯，不會忘的！”
“九姑娘，是不是這衣服有什麽問題？”魏紫和曾令宸這些年下來很有默契。
曾令宸道：“是有問題，你讓人帶著這衣服去外麵的醫館裏看看去，回頭我們再說！”
魏紫點頭，隨後自己親自去外麵找醫館去了，等回來後，臉色氣的不行，“姑娘，那大夫說，這衣服料子裏麵浸入了很多能使人絕育的藥汁，長時間聞了或者接觸了，以後就會懷孕艱難。”因為事情重大，魏紫也不避諱什麽了。
“果然是這樣！”曾令宸說道，以前看過一本醫書，上麵說的有一種絕育藥絕代佳人平時是無色無味的，但是遇到水就會變成深黃色，且有淡淡的梔子花香，十妹妹的衣服沾了水，她因為隔得近，所以就聞到了那種花香，且看那衣服料子變成了深黃色，和鵝黃子料子一般遇水的顏色不大一樣，所以就起了疑，雖然也懷疑是不是蘇緞就是這種特性，但是那淡淡的若有似無的梔子花香，讓曾令宸立刻決定還是去外麵查一查。
事情沒有弄清楚，不能先麻煩府裏的人，這事情還沒有定奪呢。
到底是誰想出了這個法子？他們是不是打量沒有人知道這種藥，所以絲毫也不覺得有人會發現？
秋韻說道：“四姑娘難道和十姑娘有仇？”這衣服是四姑娘送的，可是卻是十姑娘穿。
曾令宸搖搖頭，“沒有那麽簡單，四姐姐和十妹妹一點兒利害關係都沒有，她犯不著做出這樣的事兒來。”況且這種藥，聞的時間長的人也會有問題呢。十妹妹有到自己這邊的習慣，說不定那要對付的人就是自己了。
魏紫說道：“九姑娘說的對，十姑娘年紀也小，我聽那大夫說，那幾種藥材都是千金難得的，一般人還買不到！四姑娘那種人，除非是給了她更大的利益，否則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所以說，那背後的人要針對的就是我了。”曾令宸淡淡的說道。
秋韻忙急著說道：“那姑娘，咱們趕緊請大夫來，給姑娘看！”姑娘這都定親了，要是不能生孩子，這以後可怎麽辦呢？
“秋韻別急，十妹妹才是第一次穿這種鵝黃色的衣服呢，前麵的我猜肯定沒有做過手腳，那背後之人倒是謹慎，如果一開始就有了手段，我們就會提防，我讓你們收起來四姐姐的衣服之前，都看過，沒有問題，且這種藥要連續三個月才徹底有效呢，所以這幾天問題不大。”
或許背後之人以為她發現不了，然後借助四姐姐的手陸續給自己送這帶了藥汁的衣服或別的東西了。真是很好啊，竟然想到了利用自己的姐妹了！好手段！恐怕是一直在關注自己這邊吧。
這件事涉及到自己，十妹妹，還有四姐姐，曾令宸說道：“魏紫，你跟我去一趟大哥和大嫂那邊去。”
外麵的事兒，大哥查起來比較方便，內宅的事兒大嫂最清楚，這件事兒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兒了。
曾令宣已經下了衙門，正和錢氏說話呢，見九妹妹過來了，都很高興，“小九過來了！”
看曾令宸臉色嚴肅，還帶著魏紫，錢氏忙讓人都退下，“九妹妹，發生了什麽事兒？”
曾令宸道：“大哥，大嫂，這事兒要麻煩你們了。”然後曾令宸把如何發現那衣服有問題，而魏紫又把在醫館裏怎麽說，曾令宸自己的推斷都說了出來。
“混賬東西！”曾令宣聽的是火冒三丈！竟然這麽陰毒！這種法子也算的出來。
錢氏也說道：“指定就是恭王府那群人，這樣的法子虧得他們想的出來！”
“還有什麽想不出來的，真是好啊，這麽快就算計到我們頭上來了，真以為我鎮國公府是好欺負的！”
“大哥，那背後之人，肯定想不到我懂一些東西，如果不是看了那醫書，誰知道等發現了是什麽時候？或者是一直沒有發現，他們的陰謀就得逞了。”自己以後不能生育了，那麽以後恭王世子就會陷入尷尬的境地，沒有嫡子，就要納妾生子，生出來的是庶子，按照嫡子繼承爵位的規定，這恭王府不定要落入誰的手裏，或者直接失去這恭王府的爵位，或者讓那庶子去爭奪，或者，為
了要一個嫡子，曾令宸會被死亡，然後秦睿和鎮國公府就成了老死不相往來了。
所以那背後之人真的很會算計，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穩操勝券。
“大哥會去查到底是誰和那曾令依來往頻繁的。”曾令宣把拳頭握的死緊，果然那恭王府是個龍潭虎穴，還沒有進入呢，就成了這樣，那要是嫁過去了，豈不是連骨頭都不剩了？
“大嫂，十妹妹那裏就不要驚動，我想的是，咱們不是每個月都有請平安脈的嗎？到時候就趁機給十妹妹看看，要是有問題就趁早治。”
錢氏道：“嗯，這個正好，明天就是請平安脈的時候，我會特意讓那太醫好好看看的。”一般的大夫不會直接檢查你這不孕不育的症狀，除非是特意交代了，才會朝那個方向查，平安脈就是看你身體是不是健康的，這和能不能生育不是一回事兒。
“你也要專門看，雖然你說是第一次才發現，我也不放心，萬一那以前的都是呢，四姑奶奶送的東西，我找個理由，也讓人查一查，這個你放心，不會讓五嬸他們知道的。”現如今不能打草驚蛇，所以一切都要穩住。
曾令宣是坐不住了，對錢氏說道：“你找個借口，去五嬸那邊，把曾令儀給十妹妹的東西都要過來查一遍，小九，你那屋裏什麽都要過一遍，一點兒都不能放過，我出去一趟。”
錢氏忙點頭，這事兒是必須的，這四姑奶奶到底是被誰利用了，還是說她見錢眼開，所以中了圈套而不自知？
曾令宣出去了，錢氏是不想等到明天了，讓人直接請了太醫，又找了給借口把十姑娘也叫了過來，給九姑娘和十姑娘都請了脈。
錢氏見九姑娘和十姑娘都出去了，忙問道：“怎麽樣？”就怕真的不行了，兩個姑娘聽了害怕。
那大夫說道：“一切正常，隻是那位小的姑娘，要吃兩幅藥才成。”大戶人家的陰司，這大夫也知道許多，該問的就問，不該問的絕對不說，他就是負責看病的，其他的一切不管。
“那就麻煩大夫了，給我這個小姑開些藥。”
保密什麽的，就不用說了，這些大夫都是人精，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送走了大夫，十姑娘說道：“大嫂，我好著吧，沒有病吧。”
錢氏笑道：“他說你有些偶感風寒，需要吃兩副藥，一會兒就讓人去抓藥去，吃好了為數。”
十姑娘曾令瑤說道：“吃藥太苦了，我不想吃。”
“那五嬸知道了，可就不管你苦不苦了。”曾令宸說道。
“可千萬不要讓我娘知道，我就一點兒小病，她就當成大病來治，非要讓我天天喝苦藥。”
錢氏笑道：“不喝藥怎麽成？你要是覺得苦，那就在我這裏喝藥，我有特製的蜜餞，保證一點兒都不苦，大夫說了，喝了兩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