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將西林帝國投效劍堂的事情很快處理完畢,帶著眾人向劍堂而去。

雖然距離遙遠,大眾人普遍實力強橫,沒過多久就離開了北疆地域,飛速向劍堂飛去。

但飛至中途,路過一片草原上空時,天氣突然變得陰沉起來,隨即狂風四起,滂沱大雨不期而至。

陰天總是讓人心煩,即便是神者也不例外。雖然暴雨對葉楓等人沒什麽影響,但在這樣的天氣裏趕路實在令人抑鬱。

恰好下方草原上現出一片遊牧民的氈包,慕容通天當即提議眾人去避避雨,順便領略一下草原風情。

左右無事,葉楓也不急於回到劍堂,也就應承下來。

眾人在氈包遠處落下,徒步走了過去。

遠遠的瞧見一些牧民正頂著雨將放牧的駝鹿趕回圈裏,見有外人來臨,一男一女兩個中年牧民放下手頭活計迎了過來。

那男牧民高聲喊道:“老天下這場雨原來是要為我們留住貴客,諸位遠來,不如到我們的氈房裏喝碗奶茶暖暖身子,等這天放晴了再走吧!”

葉楓豪爽的笑道:“我們是苦修的行旅,剛巧路過此地遇上這場大雨,主人盛情我等拜領,這就討饒一番,希望不會給主人帶來麻煩。”

那女牧民笑了起來;“客人說的是哪裏話,出門在外總有不方便的時候,快隨我們去避雨。”

說著話,雨竟越下越大,葉楓六人在牧民的帶領下來到營地中央一座極為寬敞的大帳之中,一進帳,暖意撲麵而來,帳中正生著篝火,一整隻肥的流油的駝鹿早被洗剝幹淨烤在架上,濃濃的肉香充斥著整間大帳。

久違的肉香飄過眾人鼻端,竟讓眾人生出一絲食欲,修煉者本來飲食甚少,可畢竟都曾是凡俗中人,對肉香有種天生的偏愛,遇此情況也不免食指大動。

氈帳之中早已圍坐了一圈牧民,見到有客人到來,紛紛起身相迎。

葉楓等人笑著還禮,隻見那引路的牧民將他們引到一個滿臉虯髯的老者麵前:“這是我們部族的族長莫塔倫。”

老者大笑著端起酒碗道:“貴客遠來,是我鐵莫一族的無尚榮光,莫塔倫敬諸位一碗酒,請客人滿飲此盞暖暖身子。”

自有少女為眾人送上美酒,酒香濃鬱,金黃色的酒水令人看上去就想多喝幾杯。

葉楓也不謙虛,舉起酒碗一飲而盡,眾人也都笑著將酒喝幹,換來牧民們一陣喝彩。

眾人在氈帳兩側的席子上坐了下來,莫塔倫這才笑道:“諸位想必是北疆行者吧,我看幾位神精氣足,當有不弱的功力才是。”

葉楓笑道:“不錯,我等由北疆來此,路經此地,恰好趕上暴雨,若不是莫族長熱情招待,我等恐怕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氈帳之中響起了一陣會意的笑聲,慕容通天等人附和著大笑起來。

恰在此時,帳外響起一個粗豪的男子聲音:“讓我看看這次鐵莫族又迎來了什麽樣的客人,是像狼獸一樣狡猾還是像鬢狗一樣聽話!”

葉楓等人聞言色變,慕容通天更是拍案而起,卻見莫塔倫連忙站了起來,滿臉歉意:“諸位貴客千萬不要生氣,此人酒後就會胡言,莫與他一般見識!圖魯,還不將少摩爾扶回去休息!”

下手的一個青年漢子應聲站起迎了出去,誰知帳外那人已大步闖了進來,圖魯拉都拉不住:“休息,休息,幹什麽總讓我休息,我沒喝醉,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上一次的教訓族長已經忘記了嗎?還對這些異族人這麽熱情,難道是覺得教訓還不夠嗎!”

此人約有三十左右年紀,禿頭,袒胸露臂斜披著一件頗為華貴的氈衣滿臉赤紅,身上酒氣濃重,步履之間身體不住搖晃著向葉楓等人走來。

葉楓皺眉不語,他自是不欲與一個醉漢一般見識,可那人卻直勾勾盯著他,滿臉冷笑:“我就說這幫異族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們看看,外麵那麽大的雨,他們身上卻一點也沒有淋濕,不是那些該死的修煉者還會是什麽人!”

那個年輕漢子圖魯急忙上前扯住他,強拉著他就要向帳外拖,而葉楓等人此時也深感掃興,紛紛站了起來,葉楓轉身向莫塔倫拱手:“我等討擾了,這就告辭。”

莫塔倫剛要說話,誰知那少摩爾一把甩開圖魯就向葉楓撲來:“你當鐵莫的氈帳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吃我一拳!”

少摩爾雖然喝醉,可這一拳竟有萬斤之力,帶起的呼嘯猶如裂瓦之聲。

莫塔倫此時再也忍耐不住,搶到葉楓身前,那少摩爾一拳打來,正中莫塔倫胸膛,隻聽嘭的一聲悶響,莫塔倫胸前竟爆起一團氣波,他僅是身體輕震,未退一步。

而那莫塔倫卻被硬生生震退十幾步,一跤跌倒險些滾出氈帳去。

莫塔倫不理會少摩爾,轉身向葉楓等人致歉。

葉楓一行人雖然不至於與一個凡俗武夫糾纏,但自然也不會再坐下去,起身告辭。

誰知就在莫塔倫出言留客的時候,長風忽起,一股透著絲絲妖異之氣的勁風由帳門中直灌進來,吹得眾人衣衫狂舞,隨即,一道驚雷自天而降,就在帳外數丈之地將一支高高豎起的旗杆赫然劈碎,焦糊的味道頓時散逸開來。

至此,帳中諸人盡皆色變,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天氣不好了,誰都看得出這是有人故意與他們過不去。

慕容通天大怒,看向葉楓道:“楓小子,讓我去會會這是哪路神魔,裝神弄鬼的本事倒是不小。”

葉楓點了點頭,若是此刻離開,似是顯得他們怕事躲避,反而惹人笑柄。

豈料慕容通天尚未轉身,兩眼眼角忽然一熱,一股熱流湧了出來,慕容通天微微詫異,伸手一抹,竟是滿手鮮血。

葉楓心中微驚,慕容通天何以雙眼流血?難道是天兆之一的泣血?

果不其然,待他轉頭向其他人看去,莫塔倫等人的眼角也都在不知不覺中裂開,血肉模糊,兩行血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而方艾等人也都血淚奔湧,偏偏尚不自知!

葉楓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卻是什麽也沒有,他顧不上細想緣故,心中寒意大盛,冷冷的說道:“頷淵、龐驚濤,你們出去看看,是何方高人在此與我等開這般玩笑!”

他並沒有忘記天兆的發生條件,必須有妖族現身,而且在場之人中,還有人持有妖皇遺骨。

乍看之下,頷淵是妖族,葉楓持有妖皇遺骨,貌似已經符合了諸般條件,可葉楓卻並不這麽認為,若隻是這樣,那泣血之兆早已發生,為何會留待今日!

頷淵和龐驚濤應聲而出,帳中眾多鐵莫族人卻已經亂成一團,膽小的紛紛走避,膽大的大叫大嚷起來。如此一來,那少摩爾更是振振有詞:“我怎麽說的?我就說這幫異族沒有一個號東西吧!你們看,他們一來,我族人怎麽就無端哭出血來?這是老天在警告我們!”

而鐵莫族人這會兒也無人顧得上葉楓諸人,有些膽量稍大的竟隨著少摩爾的話,向葉楓等人看了過來。

葉楓沒有耐心聽一個醉漢胡謅,向一旁的方艾使了個眼色,方艾會意,元氣輕輕一振,不見他有任何動作,那少摩爾便癱軟倒地,乍一看就像喝多醉倒一般。

不料,下首一個始終端坐的老者忽然站了起來,指著葉楓喝道:“少摩爾無禮,卻輪不到別人出手教訓。在我鐵莫族中動武,是欺我等無知了?莫非諸位真是有所為而來嗎!”

葉楓聞言看去,那老者隱隱與少摩爾長得有幾分相似,他竟能看穿方艾動了手腳,顯然也是修煉中人,而剛才自己竟然沒有察覺異常!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裏,葉楓有意凝視著老者,一股無影無形的威壓透出,帳中頓時安靜下來,諸多鐵莫族人都被葉楓刻意施放的威壓驚得說不出話來。其中體弱者更是不堪重負直接暈倒,那些體力強悍的也是渾身顫抖,汗出如漿。

隻有那老者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豁然站了起來,迎著葉楓的目光冷冷笑道:“好一個修煉者,是你們給我鐵莫一族帶來了厄運,你們一來,族人竟紛紛泣血,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是否欠我們一個解釋?”

葉楓尚未說話,龐驚濤竟然去而複返,臉上略顯焦急之色,急急衝葉楓行禮道:“主人,前方百裏有一大湖,湖中妖氣衝天,似有狠辣妖族在其中興風作浪。頷淵已經潛入湖中,讓我回來稟告主人!”

那老者和莫塔倫等人聞言臉色狂變:“什麽!聖湖中有妖孽興風作浪!不可能!”

葉楓聞言向老者看去,那老者惡狠狠的瞪了葉楓一眼:“若是聖湖有事,你們這些人一個也走不了,都得被沉湖!”

葉楓冷笑,大步向帳外走去:“隨我去看看便是,是非自有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