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怡然自得的坐在自己店鋪裏,看書自然會使其顯得瀟灑異常,他不斷翻閱握在手中名為聚氣的書籍,書頁上的那些字跡早已模糊不清,隻是對他來說卻絲毫沒有一絲厭煩。

因為書裏麵的每一個字都帶有無窮盡的含義,足矣讓其癡迷沉醉。

殘缺看書看的入神,心境早已空靈,他心中不斷回想著林易之前說過的一句話“聚天地於一氣,灌輸經絡,實為吸納;散天力於一心,遊走全身,實為修行。”

“少年所說,到底是為何意?”殘缺滿臉困惑自語,久久不能理解。

他隻是覺得自己的身體被那顆丹藥洗髓後,仿佛有著一股絲絲縷縷的氣息存於體內,但這種感覺無比細微,細微的到就如一道隻能吹動鴻毛的清風,甚至換做另一位不如他這般專注的人,根本難以發現有這種氣息的存在。

然而,正因為體內存在有這種微弱的氣息而又不能被其運用,殘缺對此便愈發好奇了起來,連同心中那顆渴望修行的心也極度震動。

“哎,再等六個月吧,少年應該不會食言!”殘缺無奈自己根本不能明悟這句修行的口訣,無奈說道。

店鋪外的街道由石板平鋪而成,而正當店鋪上的殘缺眉目思索之刻,一陣響亮的馬蹄與車輪滾動聲不禁自遠處傳來。

馬蹄的腳步聲略顯著急,因此使木輪滾動聲勢的也愈發劇烈,殘缺的心緒本沒有被這些聲音震動,但就在馬車行至他的店鋪門口前時,他終究還是被驚醒了過來。

於是,他微微轉頭看向這些過往的馬車,眉上的神情顯然不是很好看,然而就當殘缺看見連續四架馬車過後,最後那架富麗堂皇的馬車直接便讓其驚訝了起來,因為馬車上的側邊木架上,雕刻著一顆紅紅的“血”字。

“是血狼幫的人?”殘缺口中喃喃自語,心中漸漸從修行的思緒中緩過。

血狼幫是寮城黑市最強勢的一個幫派,不僅幫內人數最多,其勢力範圍與*都最強硬,甚至在幾年前便有人放話出來,他們甚至還在暗地裏為官家們辦事,徹底打通了官場與黑道兩端的道路。

殘缺同樣是身處黑市,但他不過是依靠父親留下來的勢力,以及他自身在這些年裏不斷風雨拚殺所積蓄出的勢力,可並未有與官道上的官員有所交集。

官比匪狠,這是父親生前不斷親口告誡殘缺的話語,殘缺更是牢牢的將此記在了心底裏。

故兒直到現今,殘缺即便發展成為了黑市三大幫會之一,但依舊不敢去與官道交集,畢竟官道上的人隨時都可以選擇翻臉,給予自己沉重的打擊與殺傷。因為無論他們怎麽做都始終是正義的化身,而匪即便做的再正大光明,依舊還是匪。

這個世界沒有道理可言,隻有比誰的拳頭更硬。

殘缺是風雨廝殺中活過來的人,就像他腰腹間那條橫跨至他後背的傷疤一樣,如果不是當初他的兄弟有夠義氣將他從重傷之下救出,恐怕他早已喋血戰場,也不可能會有如今的黑市店鋪存在。

“看來此番血狼幫有大生意了,希望不要涉及到寮城吧!”殘缺喃喃自語道,眼中閃過一道精銳的寒芒。

馬車駛過黑市街道,朝血狼幫總會行去,許久後,馬車便拐進了一座豪華的府宅,停在了宅府的寬敞院子裏。

車落宅府,其中一位馬夫上前走向那架最後跟進宅府的富麗堂皇的馬車,恭敬說道:“啟稟二當家的,幫會已經到了!”

“嗯,你喚人去稟報大當家吧!”馬車內的二當家緩緩說道。

“是,小的知道了!”那名馬夫回道。馬夫轉身離開,隨即喚了一名下手進入宅府大廳報告,不久後便有一名身體魁梧的男子踏步而出。

男子看著眼前的五架馬車眼光頓時一亮,隨即哈哈大笑道:“二弟,還是你有本事,竟不聲不響的便將貨物從北域運了回來,此番我等必能大賺一筆!”

男子自然是血狼幫的大當家,他相貌生的粗狂,臉上疤痕無數,濃眉大眼,一臉凶煞之氣,在其虎眼裏仿佛時刻充滿著殺氣,讓人不敢直視,看起來怎麽都不像個善茬。

“大哥說的哪裏話,我不過隻是把貨物放進了白米高粱裏,隨意撤走了所有護衛,讓別人以為隻是普通的貨色罷了。況且你也知道現在這年頭的馬賊,誰會在樂意搶幾大車百米回去。”

馬車的上人已經走下院中,這是一位俊秀的書生,他輕搖手中的紙扇,緩緩說道。

“哈哈哈,二弟高才,不愧是我血狼幫的軍師!”大當家聽言,誇讚爽朗大笑,他接著道:“今晚大擺酒宴,好為兄弟們慶功!來人,爾等先將貨物從車上卸了,大米運至糧倉,貨物運至倉庫!”

“大哥,不知那人可來與你談好價錢了,他何時前來要貨?”書生見眾人上前搬動貨物,隨意問道。

“明日就會前來,到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大當家說道。

“喔,如此便好!”書生睿智的眼中劃過幾分寒芒,點頭說道。

……

……

陸家,陸府大堂之內。

滿臉絡腮胡的陸家家主正坐於大堂的主坐上,他臉上一片陰沉,仿若就要降雨時的陰雲密布。

大堂之下,一位身穿甲胄的將士叩首而跪,他緩緩說道:“啟稟家主,寮城大事有變,我府之下的‘張二典當行’於昨晚一夜間血流成河,其內人員無一幸免,唯賬簿先生於一名丫鬟不見屍首,蹤跡全無!”

“是誰率先發現典當行裏出現事故的!”陸家家主冰冷問道。

“回家主話,是張二典當行隔壁家的陳老漢發現的!”將士不敢有任何隱瞞,恭敬回答道。

“那麽他是如何發現的!”

“據他說是在早晨解手時,發現典當行裏的水管內有血水流出,因此禁不住好奇才隻身前往典當行裏,故兒發現了裏麵庭院盡是屍體,慘烈無比。”將士回道。

“嗯!”陸家家主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隨之不斷緘默思量,許久後他才接著道:“此事除了陳老漢外,可還有別人知道?”

“沒有寮城百姓知曉,我已在第一時間派人將屍首都處理幹淨了!”那名將士急忙回道。

“此事你做的甚好,先退下吧!”陸家家主臉色稍有緩和說道,大堂內的將士聞言,恭敬就欲退下,而就在這時,那坐於主位上的陸家家主又接著說道:“對了,你派人去將陳老漢也一並處理了吧,切記莫要驚動了寮城官員,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將士聞言,臉色稍顯驚訝,但僅僅隻是一息之間他便回過了神來,再次恭敬說道:“是,家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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