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沒有之前的那般耀眼,並非是其金蟬筆的本身沒有虛影來的強大,事實情況是林易的修為尚不足以去真正的催動金蟬筆散發出耀眼光芒。
實體的金蟬筆帶有比虛影更加強大的反噬之力,甚至兩者強大到虛影根本無法相比,但說硬要它是反噬之力,卻也不盡然。
金蟬筆上傳來的力量如滔天火焰,又如大海汪洋,它們順著林易的經絡不斷駛進,朝後者的精神世界不斷洶湧而上,期間的力量趨勢勢如破竹,根本無法抵擋。
因此,林易在刹那間便陷入了冥想狀態。
他緊閉上雙眼,隻身孤立站在了畫坊內,周圍是諸多與其一同進入冥想的才子佳人。
轟隆隆!
金蟬筆傳來的力量愈發劇烈,林易的靈魂在其腦海中驀然震動,他看著眼前那如大海浪潮一般洶湧澎湃而來的金色潮水,自己的神經就如一道城牆般死死的緊閉著。
他不敢任由那些金色的力量湧進自己的精神世界,這是靈魂居住的地方,也是他幾十年來凝聚而成的無盡癡意,然而,金光膨脹的力量卻像是源源不斷,一道又一道的向其經絡襲來,永不停歇。
砰!!
強烈的撞擊聲在腦海中響起,林易感覺自己的精神世界響起了劇烈的雷鳴聲,他驚懼的看著眼前這些金光,發現自己的經絡即便固若金湯,那也有總有一刻會被金光推到。
“罷了,就先放一部分進來試試!”林易的意識想到,隨即便將聯絡精神世界的一根經絡緩緩放開,任由那些金色的力量撲進精神世界。
金光進入精神世界,仿若天地之氣被其吸納一般,並未絲毫不適,而林易在感受到金光無危害後,頓時放下了心中的擔憂與顧慮。
“先生,他能在真正的金蟬筆下堅持多久?”朱墨陽來到身邊,漂亮的臉蛋有些漲紅,硬著頭皮說道。
“一個月以上。”先生緩緩說道。
“什麽?一個月……這……怎麽可能?”朱墨陽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很是難以置信,目露驚悚說道。
“墨陽,如果以你現在的能力去握金蟬筆,你有把握堅持多少時日?”先生並未反駁朱墨陽的話,而是反問道。
“最多一個月吧!”朱墨陽羞愧說道。
“其實能有一個月也該知足了,畢竟這是真正的金蟬筆,有著開創精神星域之用,並非是那金蟬筆虛影,隻可測量癡意卻無法讓人看見星域存在!”一旁的黑衣女子插話說道。
“謝師姐指點,是我強求了!”朱墨陽恭敬一拜拳,老實說道。
……
……
某座煙霧繚繞的青山之地,一條長溪穿田野而過,溪中存有大小礁石,使流水曲折流動,照樣出星光點點。
溪邊青草生長,草葉繁盛,因是春季時節,故兒滿世界盡是春意盎然,一片春光無限。
溪水不深,水光更是清澈見底,可以從路麵瞧見正有魚兒在水中遊弋,上下掠動,隨形隨快,魚兒好不快哉。
“真是條充實的溪流,溪內更有肥魚竄動,看來今兒個,必能滿載而歸!”一名青年頭戴鬥笠,忽然自綠色的草野中走出,他看著眼前那條清水不斷流動的溪流,笑意斐然的自在說道。
青年左手提著一個破舊的水桶,右手舉著一根竹製的魚竿,魚竿上纏有細絲般的魚線,隻是魚線尾端卻並無魚鉤,讓人不明白他到底是來釣魚,還是他當水中魚兒都如他一樣蠢。
“來吧,魚兒們,等你們吃飽了,就該被我吃了!”青年依舊自言自語,他不斷走近溪流邊,然後也不顧礁石的泥土汙濁,便一屁股的坐在了礁石上麵。
青年沒有往木桶裏盛水,或許是他因為自己知道根本沒有魚兒會上鉤,故兒他也沒有在魚竿上綁上任何的魚食,便將魚線直接放入清澈的溪水中。
魚線分外輕緩,隨著溪水流動而飄蕩,甚至根本融入不進清水裏,但青年沒有絲毫泄氣,而是分外認真的看著那些遊弋的魚兒不停左右遊動,就好像在等待有白癡到極致的魚兒來咬住魚線的尾端。
然而隨著時間的不斷過去,溪中依舊細水長流,他的木桶始終空泛如初,並未有半點的水源與魚的影子存在。
而青年本人看去,更像是一位白癡到了極點般的瘋子,默默的坐在星點閃閃的溪水麵前,單手拖著下巴,單手握住魚竿,一臉歡笑等待,怡然自得。
……
……
此時此刻,林易的精神世界早已被金蟬筆的金色潮流所占據,他的意識飄蕩在精神世界裏,漫無目的的尋覓著。
這片世界之大難以形容,廣袤無邊,無論林易怎麽遊蕩怎麽漂泊,都感覺自己就像一條渺小的小金魚般在汪洋中遊弋,而且四周沒有海岸,沒有沙灘,更沒有可以落地的陸地。
他的意識就如一團星光在漫天金色的世界裏尋找方向,然而這裏根本沒有方向可言。
林易覺得自己已經迷惘了,他的意識看著這些讓其迷惑的金色光線,仿佛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對修行的理想,包括滿身的傷痕,包括生死之間的仇恨。
前方沒有路徑,身後同樣不存道法,修行的堅定意誌也在此刻漸漸消融,刹那之間,林易便回到了前世的凡人之軀,顯得毫無抵抗能力,所以他的意識開始閉上了雙眼,隻為讓自己可以努力的保持住平靜,那種如湖水般的平靜。
笛笛笛——
汽車的喇叭聲,火車到站時的廣播呼叫,飛機就要飛行時的大廳宣告,人們唱著流行歌曲,有漢語,有英語,甚至還有無數種地球的語言在耳邊響起。
“林易,你大學畢業已經三年多了,既然不想當老師的話,那麽就去考考公務員吧……”
“兒啊,每個人都要靠自己活下去,你這麽頹廢下去,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姥姥和你說,隔壁家的小紅人品端正,況且這些年她家也有不少的積蓄,你若是再不主動點去追求,可就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你看看隔壁家老林的兒子,據說還是中國某著名美術學院畢業的學生,我看啊,這小子在大學裏不是泡女生,就是浪費時間,不然也不至於重點本科畢業還要躺在家裏靠父母養活,況且他的父母年紀都老了,再不趁現在還能動掙點棺材前,恐怕等到死了還每個人去將他們埋葬啊,真是白生了這種兒子……”
“就是啊,老林也真是命苦,當年就算借了一屁股的債也要供他兒子上大學,如果事先要是知道竟是這種毫無用處的人,當初又何必呢……”
諷刺,關懷,催促,嘲笑,無奈…….
種種記憶最深刻的事跡都在意識中盤旋,林易聽著這些讓其心如刀割的言語,他再也承受不住平靜。
意識開始頻臨癲狂,好比就要麵臨著崩潰,隨即他猛地睜開了雙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