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小師弟能被眼前之人如此讚美誇耀,一劍與君問無不為此感到一絲興奮,他們和小師弟相處的時間都不算長,甚至對於君問而言,他不過隻是見過一麵,一起大戰過一場,其餘的便隻能通過這個月來,依靠一劍的訴說才更加了解一些。
現如今,眼前的人卻說小師弟有他曾經的影子,故而他們不能再平靜。
便在這時,站在懸崖邊上的山主忽然轉過身來,看著君問說道:“這個月來,你的修為可有精進?”
聽到眼前之人發問,君問終究還是有些底氣不足回道:“我想應該是有吧,隻是五境的感覺離我依舊甚遠,我抓不到那種契機,哪怕隻是其中細微到極致的一絲一縷。”
山主聽到君問之言,臉上的笑意漸斂,隻不過眼前的二人依然看不到他的臉,他聲音盡可能的壓低說道:“現在不是該謙虛的時候,你的性子總是缺了一些肯定,給予自己的肯定,所以我希望接下去的最後一個月,你可以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
君問聽此,拘了一禮說道:“一定會的。”
山主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示意說道:“你且去吧,記得把那些魚竿,本命物通通放到一邊,五境不是借助外物而得成的,如果修行者能夠依靠這些外物一輩子,那麽還需要修行作甚?”
君問再次一拘禮說道:“我明白了。”
……
……
君問從山頂上退下,隻剩一劍與山主二人相持而立,一劍依舊保持著恭敬地模樣,仿佛就如一名非常聽話的學子。
他的背上,百年桃木劍依舊背負著,看不出絲毫重量,但隻有一劍本人知道,這把木劍在經過眼前之人的祭煉後,無論是它的重量提高了無數,它的劍意也強大了無數。
山主平靜地望著眼前的一劍,率先開口說道:“在你們劍宗裏,劍,代表著什麽。”
聽到對方發問,一劍便是誠實回道:“父親說,劍者,無劍無命。”
山主聽到這裏,當即輕笑了一聲,隨之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有趣,有趣。”
一劍不能明白對方的意思,故而便是虛心請教說道:“不知山主所言的有趣是為何意?”
山主看著他,就如看著君問一樣,但君問對他而言很重要,所以他隻能對一劍提拔一些修行上的事情,劍道上的事情,而不是做一名像常微先生那般授業解惑的大先生,他看著一劍,卻是說道:“沒什麽。”
他接著問道:“想必你父親早已看透了劍道之象吧?”
一劍立即抱拳回道:“家父已經完全繼承了劍宗的傳承,現如今也是劍宗的掌門人,劍道之象自然是已經看透了的。”
說完這些話,一劍不免也有些感到驕傲,畢竟父親能夠突破劍道的最後一步,無論是對劍宗而言,還是對他而言,都充滿著無比巨大的好處。
山主輕嗯了一聲,便轉移了話題,不再糾纏此事,他突然開口問道:“這隻新手用的可還順手,我也沒有特別的能力去製作這些東西,等你離開了這裏,不妨再讓常微給你改改吧,但現在想必應該也能提高你用劍的力度了,對了,我讓在懸崖上刻得幾個字,不知你完成的如何了?”
一劍拘禮無比恭敬回道:“多謝山主幫助小生恢複右手,一劍感激不盡。”
一劍說完,便是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這是一隻鋼鐵般的右手,雖然感覺依舊有些遲鈍,但想要握住背上的木劍已是不成問題,他知道這一切的機緣都是君問與師姐相勸才獲得的,他更知曉自己的劍道之意之所以提高,全是因為眼前的山主提示才能領悟,他誠實回道:“山主要我在懸崖上刻得字,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刻好了,請您下山過目。”
山主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能完成的很好,不用看了。距離你們離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抓緊修行吧,我能教你的並不多。”
“現在,我要離開一趟。”
一劍回道:“多謝山主,您走好。”
……
……
藍思湖畔,清晨的陽光方穿透雲霧而落,湖麵的磷光便是四起。
遠在湖畔小山群中的一道峽穀內,正躺著一具龐大的妖獸屍體,妖獸的屍體並非完整,雖然剛剛死去不久,但顯然舊傷已是布滿了全身,其中更是一條手臂早早斷去。
林易站在峽穀之口,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隻妖獸,然後收起手中的長劍,抬腿不斷向前走去。
他走到眼前的妖獸麵前,清秀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隻妖獸的修為極其深厚,顯然達到了妖將第二階段,相當於修行者的合氣期,隻不過是剛步入合氣期的氣息。
妖獸不同於修行者,它們雖沒有修行者這般睿智的心智與謀略,更不帶人們這種狡詐的思想,但它們的戰力卻要比同階段的修行者更加強悍,畢竟它們一旦廝殺起來,便沒有任何畏首畏尾的恐懼。
林易還是一名儲界期的修行者,所以他知曉自己能殺死眼前這頭強大的妖獸已是不易,哪怕他已經花了整整一個月,但他還是覺得很滿意。他背起這頭龐大的妖獸屍體走出峽穀,渺小的身影看起就如正馱著一座小山,但他不覺得絲毫疲倦,因為戰利品總是值得喜悅的。
藍思湖畔,師姐靜身而立,眸光望向湖麵那些波光粼粼的水紋,意識已經感受到了遠方的戰役已經結束。
許久之後,沉重有力的腳步聲逐漸響起,林易從一座小山之中緩緩走出,腳下的每一步都仿佛卷起了一道煙塵,上官宴見到他進山不久便又從新出來,又見到他背著一頭龐大而猙獰的妖獸屍體行走,頓時驚得不知如何開口。
片刻之後,踉蹌行走的林易終於走近了帳篷旁邊,他將背上的屍體隨意放下,又是震得湖畔一陣搖晃,連同湖水都是泛起了道道漣漪。
他走向湖畔洗漱自己的身上血跡,就在師姐的身旁蹲下,師姐眸光轉向他開口說道:“你為何要將它整個屍體都背出來,嫌力氣太多了嗎?”
林易一邊洗著臉,感覺到湖水還是清澈到無言以訴,一邊含糊不清回道:“師姐,你都不知道事情經過,我殺它可是花了整整一個月,而且它的修為可要比我深厚的多了,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吃完它的肉再離開這裏嗎?”
師姐看了湖畔一眼屍體,哭笑不得說道:“它如此龐大,我們又要吃到什麽時候去?”
林易站起身來,笑著得意回道:“吃不完沒關係,我可以將其烤成肉幹再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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