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帶著林易離開戰圈,並未出乎那正在凝聚龐大劍意的一劍預料,對於那名正在凝聚陣法的青年,一劍知曉對方的修為與自己相仿,所以隻要有自己出手,那麽大師姐大可不必再摻雜到此役當中來。

楊樹底下,餘風雙手揮舞的速度已經慢慢降下,他修長的五指不斷控製著體內的天地之氣輸出,通過自己的手心來穩定下空中那些漂浮著的符文,好讓這些不斷漂浮著的符文逐漸聚攏,最終形成了一道無比牢固的金色大鍾。

金色的大鍾在空中緩緩旋轉,帶動著周圍的天地之氣不斷凝聚,師姐將林易的身體帶到遠處,然後將之輕緩放到草地上,也不顧七師弟的意識有多憤怒,便自顧自滿是隨意地看著楊樹底下的餘風凝聚大鍾來。

大鍾璀璨金光,天地之氣無比濃鬱。

不得不說,餘風確實是個傑出的年輕符師。

以他現今的修為與經曆,能夠將陣法的運用練到這般成就,哪怕就連那隻會破陣的師姐心裏都是有了許許讚賞,況且世間修行者本是很多,但符師的存在卻十分稀少,更別說餘風這般年輕就能成為如此強大的符師。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可以通過陣法來迎戰!

感受著楊樹底下的氣息愈發濃烈嚴峻,背對著餘風的一劍卻不曾出現任何緊張,他右手持有木劍,包裹在木劍外層的水光已是青光大放,從中帶有陣陣濃鬱的劍意從劍身上不斷散發開來。

漫天的劍意在溪畔匯聚,像是一道颶風在水麵上湧動,一劍右手持著木劍在空中緩緩揮動,劍意便如退潮般迅速散開,霎那間便籠罩在了滿是平靜清澈的溪麵上。劍氣覆蓋溪麵,溪中的清水驟然猛烈抖動,仿若被烈火焚燒至沸騰的開水一般,無數的漣漪與水珠驟然活躍而動,在溪中震起陣陣清脆的水花響聲。

劍氣彌漫過溪麵,像是細雨一般揮灑到對岸的蘆葦叢裏。

看似輕柔的無數劍氣,帶起蘆葦蕩裏的蘆葦曼舞搖曳,於是,一支支就要枯黃的蘆葦開始被攔腰斬斷,它們從原本安好健壯的枝幹上倒下,輕柔地倒在了那片滿是寬闊的土地上。

大片大片的蘆葦被一劍手中那彌漫的劍氣斬斷,對岸那本是枯黃茂密的蘆葦蕩形同被人刻意修剪過一般,而凡是劍氣所過之地,再沒有任何一顆蘆葦可以在這道劍氣在生存,仿佛一劍所散發出的這道劍氣,可以切割掉無數的蘆葦。

劍氣當然可以切斷這些平凡的蘆葦,顯得理所當然!

哪怕就是換做一個人站在這道劍氣之前,想必也會在劍氣之下被攔腰問斬,絕無半分生機可活。因此,就在一劍的劍氣傳開許久後,對岸的蘆葦不由已是倒下了無數,甚至就在一劍的注視下,蘆葦叢的中央顯露出了一處空曠之地。

說此地空曠,其實也不盡然。

相對於兩旁那些茂密的蘆葦叢,此地確實看起來要空泛的多,隻不過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此地之所以空曠,其根本的原因是這裏曾經被人清理過,甚至還能從地麵上的那些雜草中看出時間為不久之前。

到底是誰清理了此地的蘆葦叢?

這個世間知曉答案的人其實早已死亡,隻不過還有兩人知曉,便是草野上被道劍束縛的林易,還有那束縛住林易的師姐。

在離開寮城之前,林易與師姐曾與閏安三人來到此地,當時的林易在溪畔打水,卻不料對岸的血狼幫人小七早已潛伏許久,並對其射出了那該死的一箭。當然,小七的那一箭並未傷及到林易,甚至連皮毛都沒有,而更加淒慘的是這一箭最終索取了小七本人的性命,讓其慘死在了自己的利箭之下。

小七死在蘆葦叢裏,屍體已被當時查探的血狼幫人收拾清理過,所以此刻的一劍並未看見那地有什麽白骨存在,但即便如此,他卻在這片被血跡沾染的土地裏,看到了一株株白色將要枯萎的花朵。

那是在血液中生長出的花朵,遺憾的是並非血紅。

它們都是白色的花,旺盛之刻一定很美麗,隻不過它們顯然再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凋謝,散落成一地殘瓣。

一劍目光平靜地望著這些花朵,控製在右手上的劍氣並未傷及到它們,雖然它們的生命力早已不如那些被斬斷前的蘆葦那般旺盛,但對於毀滅花朵這種事情,身為劍癡的一劍卻依舊沒有辣手摧花的怪異傾向。

嘩地一聲!

突然響起的聲音像是一陣水花湧動,然而事實並非是水在拍打,因為此刻,漫天散開的劍氣開始從擴散的趨勢逐漸收回。

一劍立身於溪畔,右手依稀持著木劍,他猛然將這些散發出的劍氣收斂而回,像是要將所有鋪蓋在天地間的劍氣都凝成一起,師姐感受到了這種變化,便將眸光轉向了溪畔的師弟,隻見對方手上的木劍早已劍氣縱橫,頗顯君臨天下之勢。

無數的劍氣隨著一劍手上揮舞的劍印而攏聚,帶著草野上空的天地之氣也在不斷向其匯聚,一劍滿目凝重,兩隻丹鳳眼都散發出了兩道戾氣,寒光四射,仿佛就於此時,其筆直的身軀此刻都成為了一把道劍。

一把世間最鋒利筆直的道劍!!

感受著草野上的天地之氣驟然轉變方向而走,正在匯聚陣法的餘風自然臉色驚變,他轉頭望向那溪畔站立的男子,看著他的背影便如看見了世間最可怕鋒利的劍,心中不由變得愈發驚異起來。

在之前,白發女子的瞳孔升起血線,使之餘風便覺得對方不簡單,而且他感受不到對方的修為,故而法子背心會覺得對方絕非常人;現如今,身在溪畔的男子亦然散發出了如此強大的劍意,並且還帶著比自己還要強上一分的修為,這不禁使一直被眾星捧月的餘風有些錯愕與茫然起來。

餘風的修為處於合氣期,乃是五行宗裏最傑出的年輕一代之符師。

整個宗派上下,除了長老以及宗主外,比其更加優秀的符師可謂絕無僅有,他便是整個五行宗裏年輕一輩裏最厲害的人,但他進入合氣境的時間並不長久,並不止知曉自己相比那癡於劍道的一劍不如也屬正常。

他絕不相信時間的天才都如田地裏的大白菜一樣泛濫,但他今日確確實實遇到了兩位,而在天才之間,往往有人會迫不及待的想證明自己。

餘風很想證明自己。

他自小開始便修行於陣法,並不像一劍那般不停的練習劍術。但他沒有修行劍術,並不代表就沒有過人的戰鬥方式,他習會了五行宗裏珍貴的陣法,那些都是整個修行界裏奇異的存在與傳承,十分珍貴!

而正因為陣法難刻畫,符師難修成,故而一劍與師姐都不會對眼前這名年輕的男子有絲毫小覷,他們都知曉符師的強大與神秘,絕不容自己出現丁點大意!

便在這時,身在溪畔的一劍猛然提劍回轉,帶著一股極其強大的劍意直劈餘風而來。

餘風瞧見對方率先相戰,心中藏存已久的驕傲也開始趨勢他的理智,他身為一宗少主,自小便不曾親身體驗過生死之戰,但今日他遇到與之修為相差無幾的對手,絕不願意就此錯過大好的機會,所以就在下一刻裏,身在楊樹旁邊的餘風驟然冷下臉色,帶著其修長雙手直接在空中劃過兩道手印,便控製著那盞由漫天符文凝聚而成的大鍾直接從半空中騰飛而起,向那臉色冰冷的餘風本人籠罩而去。

金鍾沒有徹底將餘風的身體罩住,它就懸浮在餘風的身體外圍,看樣子竟是要徹底護住他不被一劍傷害。

師姐看著餘風如此做,白紗下的紅唇忍不住輕笑,因為除了一劍本人外,無人可以比她更加清楚道劍的厲害,她對自己的師弟很有信心,她知曉對方尚且就在龍橋之時便可做到人劍合一的境,現如今,對方又在頓悟之後領悟出了新的劍意,自然而然要比在大壩村時來的更加厲害。

一道彌漫在天地間的道劍從半空中劈砍而下,帶起無數被吸扯匯聚而去的天地之氣,碩大的劍身虛影仿若劈開了無形的空間與氣流,直朝那道金黃色的大鍾直麵襲去。

楊樹旁的餘風身在大鍾之內,整上半身都像是被金鍾遮掩住,師姐與一劍都看不見金鍾內的他有何表情,但他可以很清晰的看見鍾外的人、樹、還有那把疾馳劈砍而來的劍。

劍是虛劍,盡數都由濃鬱的天地之氣凝聚而成,餘風看著這道巨劍,心中卻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他感受到了對方的這一劍絕非是一般大修行者可以接得下,哪怕就算他有宗內最神秘的金鍾陣,也沒有十足的底氣說不會被對方破開。

餘風雙手不斷輸出體內的天地之氣,以此來操控並維持陣法的存在,他輸出天地之氣的速度愈發快速,從而使那懸浮在他體外的金鍾也便旋轉的愈發飛快,仿佛就在下一刻裏,金鍾變成一個極速旋轉的陀螺。

半空中的道劍襲向楊樹旁的陀螺,兩者尚且未曾真正接觸,但整個草野之間的草葉與楊樹葉,卻早已被兩股駭人的氣息碾壓成了無數碎片!

半空之間,碎葉紛飛而落,形同無數細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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