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城的一座郊外,那邊有一座低矮的小山,小山上樹木青翠,偶爾還有幾聲蟬鳴,依稀是整個夏天的模樣,但今夜卻顯得格外安逸悠然。
在小山的前麵,有一座茅草屋。
茅草屋看起來有些陳舊,也不知何時建起,又存在了多少年。
便在這夜星漫天的同時,星空璀璨下的茅草屋顯得有些與世無爭,仿佛住在屋內的人,就如一名樸實無華的百姓。
從寮城出門後,遠遠望去便能瞧見這坐茅草屋散發著一絲光線,光線是暗沉泛黃的燭光,但遠在山外的一名青年見到這道光線時,心中不由十分欣喜。
青年長得很是俊美,提拔而立的身子如同直鬆一般,他目光凝視著遠在小山前的茅草屋,看到了這道昏暗的黃光,便根據裏麵所散發出來的許許淡色燭光而知曉屋內還住著人。
於是,他急匆匆向這座小山走近,然後走到了茅草屋的前邊小院。
小院裏清幽涼爽,夏風不停的吹拂,吹起了鋪墊在屋頂上的幹草掠動,同時也拂起了青年垂落在臉頰的青絲。
青年目光有些望著這座草屋,耳邊聽見屋內傳來了一陣清脆的聲音。聽聲音應該是屋內的主人在用食。因此青年便跨步向茅草屋內走去,然後走進了這座簡陋至極的茅草屋。
草屋之內比外邊看起來更加簡陋,沒有絲毫的裝飾品;一張陳舊的木桌,一張看似極其容易坍塌的木床,床上更沒有任何的被褥與幹草,看起來顯得有些可憐與單調,青年來到木桌之前,看著木桌上所坐著的人,卻遲遲沒有說話。
人是中年人。
一頭簡單的雜亂長發,滿臉都是胡渣子。
中年人自顧自的吃著碗中的白飯,筷子時不時夾住桌上的唯一一碟子花生米。
青年靜靜等候中年人吃完了飯,隨即無比恭敬的行了一禮。
此刻,寮城的首秀公子陸小奎向一名看起極其普通的平民低頭敬拜,如果按照此刻的情景,那麽此事說出去絕對會讓寮城的所有人都嘩然,但沒有人會知道這一幕就發生在這片黑色的郊外,更沒有人可以跟蹤陸小奎來到這裏。
中年人瞧見陸小奎黑夜來襲,心中依稀沒有任何驚訝,他目光平和的看向此刻的陸小奎,淡然的臉上又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便在這時,陸小奎開口說道:“穀叔,小奎來看你了。”
中年人自然便是穀叔,那個被陸小奎父子極其看重的男人,他點了點頭,說道:“你似乎已經好久沒來看我了,怎麽,有事就想起穀叔來了?”
陸小奎聞此,當下羞愧說道:“穀叔不要生氣,小奎這些時間實在有些繁忙,故而未曾脫開時間來找您,不如這樣吧,穀叔就隨小奎進寮城住吧,陸府雖然談不上多少繁華,但總比這裏的草屋要好些,而且您也不用老吃著花生米伴白飯!”
穀叔聞此笑了一聲,隨之搖了搖說道:“不用了,我在這裏已成習慣,寮城對我而言,還不如這裏來的清幽僻靜,而且你們世俗的那些雞鴨魚肉我也早已不再留戀,這花生米是我愛了一生的食物,用它配飯,比起山珍海味不知要好上多少,你不用在這些瑣碎的小事上拘束!”
“說吧,此番冒著黑夜來我這裏,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事?”
陸小奎知曉對方的身份特殊,性格亦是無拘無束,向來都是言出必行的人,外加他定居在這裏的一些隱藏在背後的因素,故而也便不再堅持,他頓了一口氣,俊美的臉色恢複了凝重,抱拳說道:“此番來找穀叔,確實是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要穀叔出手幫忙,不知穀叔是否得空?”
穀叔從木椅上站起,來到了星輝遍地的木屋門前,他負手說道:“你且說吧!”
陸小奎跟著腳步來到穀叔邊上,隨之親口將林易與五行宗餘風的事情盡數向穀叔道了一遍。
穀叔聽到陸小奎講訴事情經過,最終說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記得帶我向你父親問好。”
陸小奎攜身離去。
……
……
從遙遠的中部某湖畔趕回,路途中則又在身邊帶上了一名女子,君問此番的天下行走可謂真是各種現象纏繞。
幻象一直纏繞在君問的腦海裏,那是一座龐大的陣法,連同整座青山都被影藏在這座陣法之下,君問自問本身修行年數長久,其修為更是直逼五境而去,然而在麵對先前的那座陣法時,他卻依然在大陣了迷失了方向。
雖然他在最後時刻破開了陣法,但君問依然很忌憚那名施法的青年。
青年便是餘風,五行宗少主餘風。
餘風是一名極其出眾的青年符師,自小便開始接觸陣道,況且對於五行宗而言,符道便是整個宗派的繼承傳統,他們依稀講究紮實的修行之道,隻不過相對於那些名門千古大宗派,符道對五行宗有著格外的意義與特俗含義。
君問不認識餘風,他也不像大師姐一樣知曉五行宗是什麽宗派,他隻是很在乎先前將自己困在陣法內,並在人手中奪取她的東西的符師。
符師是誰他很明白,就是那名在進入酒家裏看著自己並喝著女兒紅的青年,他之前感應到對方的修為與自己不相伯仲,但他不曾想到對方竟是一名稀有的符師,而且是一名如此強大的符師。
君問右手持魚竿,左手提水桶,似乎不管去哪裏,這些行頭都成了他的獨特代表。
他目光清澈的望著遠方,看著夜中那座巍峨的城池,隨之開口說道:“我們不進去,繞城走吧。”
人一直跟在他的旁邊,靜靜的跟了十幾天,但兩人路上幾乎沒有怎麽開口說話。人靜安而立,眸光遙望著眼前的城,她從未如此細心的看過這座城,她發現此時的城很耀眼,很美麗,燈火亮的像是火海燃燒,而且從其狼狽逃離開始,她其實一直都在思念這種城。
城中有她將近二十年的回憶,雖然此刻早已蕩然無存,但她依稀抵不住那些內心的思念與留戀,她靜靜說道:“我們去哪裏?”
君問淡淡回道:“北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