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師弟與大師姐三番兩次讓自己殺人,本是心純淨的像冬季裏的白雪似的一劍可謂真是有些不知用何以情緒看待自己的心,然而便是師弟師姐的這般勸說,卻讓這位剛剛領悟人劍合一且於幾個月前下山不斷挑戰的一劍有了一絲幻想。

幻想殺人時是如何的快感,如果沒有一點吸引力,那麽自己的小師弟與大師姐為何要勸說自己用劍道去殺人?

劍是木劍,但一劍若是想要用其殺人,那麽這般木劍就會成為世間最鋒利的劍。

像一劍這樣的大修行者,天下間不可能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所以他不是大白菜,當然他也不會是像混元天星樹這般稀有,畢竟這玩意世間可是隻有一顆,而且是沒有人可以看到第二眼的東西。

從龍橋前離開,然後三人便是疾若閃電一般趕往那村北祠堂之地,旁邊的稻穗依稀像是金色海洋,隨著一陣燥熱的們風拂過,不禁又是瑟瑟搖曳起來;況且隨著時日漸過,炎夏的那份署意已是向著秋涼轉變,故而秋季的稻穗,綠葉變成了枯黃。

村北的茫茫群山沒有太多茂密的樹叢,一眼望去倒是顯得有些枯涼,林易帶頭在錢奔跑,那雙深邃的眸子卻是驟然間開始緊迫起來。

意識的感知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甚至在林易達到儲界期後,修為與意識都開始變得愈發強大起來,先前已經說過他的意識很強大,強大的不像話,哪怕是一般的符師也不過他腦中那個樣子,雖然林易不是什麽符師,但至少有了當符師的潛力。

五道稍顯強勁的氣息從北山的那道山口上傳來,林易憑借著強大的意識感知,便是曉得了這些人物可真是往死裏去破那坐維護大陣,而且看那陣勢,顯然是用不了多少時間便可破開陣法,屆時別說村民隻死了一位,要是他們再回來的晚些,估計全村人都得在這五位喪心病狂的人渣殺死。

於是,林易腳下那早已神似風火輪般的雙腳不禁又是加快了一分,帶起一道黃色的煙塵彌漫,直朝村北山口直行而去。

感受到自己的小師弟如此慌張,跟在後方的一劍與師姐自然也是知曉了此刻的情況,他們的修為本是要比小師弟高出太多,故而意識感知自然也要強勁一些,所以林易都感受到了山口的情況,那麽他們自然在之前就感受到了情況。

……

……

祠堂位於山穀小道之內,大陣的針眼更是存於祠堂的那座石台上,這座陣法林易與師姐曾經就感受過威力,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這座陣法的守護範圍可大可小;這不,以往本是隻守護著那座破敗祠堂的大陣,此番卻蔓延到了山口處。

金光閃閃,像是一個大罩,祠堂邊上,那道直通昊天的山穀依稀透著璀璨的陽光。陽光落於陣眼之上,落在那手持金色權杖的祭祀大人身上,故而不禁又讓破敗的祠堂更加耀眼起來,仿若就是這般頹敗的小山穀裏,還存在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般。

祠堂之內,祭祀大人盤坐於石陣邊上,他閉目握權杖,紋絲不動,頭上禿頂,甚至就在守護了大戰數日後,體內消耗的大量念力已是讓其僅剩的幾縷白絲都盡數脫了下來;沒有了一絲發縷,祭祀大人蒼老的頭頂便像是光禿禿的一快赤壁,而且按照他此刻的轉目閉目神情來看,他根本不像是沉睡之人,倒像是一名圓寂的苦行僧。

在祭祀大人的邊上,一名瓷娃娃般的小女孩臉掛淚滴,看起來顯得楚楚可憐,她半跪在一名男子身前,不斷抽泣著,男子則是滿身血跡的平躺在那裏,四肢盡是血液,紅的像是盛開的玫瑰一般妖豔。

閏小晴可不認為這些血花有多漂亮,她隻是悲傷於眼前這名男子的悲涼狀態,男子閉目不語,沒有任何感知,身體早已發涼,他於數日之前便已死去,因為血液流逝太多卻又得不到治療而死。因為他死,故而閏小晴心中存傷,她不斷搖動著男子冰冷的屍體,口中念叨催促著對方快快醒來,然而那些躲避在山穀內的村民們雖然看到了閏小晴沒有放棄呼喊的意思,但他們知道男子已經死了,死了就會再活過來了。

閏安死了,一個經過不知多少苦難的人,他被陸長雲派來的五人所殺死,他們廢了閏安的手腳,然後不顧他的血液流失,他們要從閏安口中得知要殺的人,他們沒有得到結果,但卻殺死了這位被其要挾實施酷刑的人。

閏安是一介凡人,大壩村除了閏小晴和祭祀大人以外都是凡人,凡人經不住傷病侵蝕,也耐不住長期挨餓,所以此時的祠堂山穀內,早已有些很多人都慘死了過去。

他們被困此地十多日,按照凡人們的體質,差的人幾乎都已活活餓死,祭祀大人救不了這些人,他還得維護陣法不被那外來者破開,同時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是,大壩村的村民在他這一代頻臨覆滅。

“難道真的已經到了那一步嗎?”

祭祀大人心中自語,顯得沉重的喘不過氣,他沒有睜開眼睛去看山穀內的所有人,他知道在場的人若是再得不到解脫,那麽很有可能在回葬屍此地!

……

……

覆蓋在山穀道上的陣法氣息濃烈,仿若一道極具耀眼的太陽之光,而正因為這道金色拂照存在,大壩村的人們卻得以苟活了十多日。

山口之外,五人各自手印凝結,帶著五道各不相同的氣息從其身上散發,為首的依然是那位大長老,他麵色冰寒,手結奇印不斷散發火光齊聚於金罩之上,像是要用自己身體內鎖定散發出的火焰焚燒開此刻的大陣。

在大長老的身邊,其餘四人同樣麵色凝重,他們手中散發不同的氣焰,有散發出水一般湛藍的水光,有散發出無盡生命氣息的天然氣息,有散發出塵土一般的暗沉之光,甚至還有最後一位的身上散發出了比之祠堂大陣還要精純的光線。

五人齊聚山口很久很久,隻因自己等人被阻於此地,因此,他們齊心協力要破開此陣,而且就在現今,他們已經感受到了成功隻差一小步。

大長老的手中再次打出一道火色手印,手印則直接撲打在了那道金色大罩之上,大陣被此印襲擊,直接轟然一陣搖晃,盤坐於陣眼邊上的祭祀大人感受到這股力量傳來,其緊握金色權杖的枯瘦手臂便是驟然一緊,胸口卻像是被重拳錘擊了一般。

一股逆流的血液欲要從吼間流溢,祭祀大人卻是強忍住了這股逆意的湧動,他將血液控製在自己的吼間沒有吐出,他知道自己一旦血液外泄,那麽很有可能此陣便會被其擊破。

大長老一掌便罷,感受到了大陣又是虛弱一分,當下轉頭看著其餘四人道:“兄弟們,此陣已是支持不住,爾等速速打出密印,想必隻要我們再齊心攻破一次,此陣必破!”

四人聽到大長老之言,沒有任何反駁之意,所以,四人當下手結古印,當瞬間便凝聚出了四道各不相同的強勁之力,他們目光寒芒四射,揮動著手中的古印一起推向那道龐然大陣,直接擊打在了這座金色的光罩之上。

轟隆隆!

四道強大的手印齊落於祠堂大陣之上,頓時便將整個看起堅固的大戰堡壘打的不斷搖晃,守護在陣眼邊上的祭祀大人受到這股合力攻擊,整個胸膛上的脆弱肋骨便是直接塌陷了進去。

胸膛形同被大山撞擊,祭祀大人蒼老的雙目猛然張開,他目光呆滯的看向山穀之外,再掩不住心中的那股逆血湧動。

噗的一聲後,漫天的血液便如噴泉一般從祭祀大人的口中吐出,他枯瘦的手臂從金色權杖下緩緩鬆開,整個人顯得黯淡到了極點。

祭祀大人身受重傷,大戰眼看著再承受不住一擊,他目光黯淡的看著山穀之外,隨之收回看了一眼山穀內的村民;村民們餓死許數,很多蒼老的老者都已在這場災難中死去,祭祀大人維護不住在場的所有人,隻是他不甘心這一代村民都盡數毀滅在了自己手中。

這是一種罪過,身為祭祀,當要保護村中人們性命為己任,然而在殘酷的現實麵前,祭祀大人終是不得不低頭。

閏小晴看到祭祀大人吐血,純淨天真的眸子便是驟然變色,她身為煉骨期修行者,雖然實力以及天地之氣的運用都沒有林易等人強大,但她能夠感受到祭祀大人此刻體內的嚴重傷勢,所以便在下一刻,她從悲傷中緩緩平複開來,然後帶著自己體內的天地之氣一把湧向祭祀大人,不斷的治愈著他的傷勢。

祭祀大人受到這股力量襲來,其黯淡的眸子不禁又是清明了幾分,甚至連同那隻脫離開權杖的手臂都又抬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救治自己的小女孩,像是比哭還慘的笑了笑,說道:“小晴兒,不要再做無謂之功了,我已經不行了,留著體內的力量選時機逃亡吧,記得將來長大後一定要手刃仇人,為大壩村的村民報仇!”

……

……

(晚上還有一更,但有事要先去做,所以不知道幾點出來,應該十二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