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壩村外,峽穀幽靜,流水依舊靜謐靈動,那道像是白綾般的瀑水依舊不斷垂落而下,擊落在那潭幽深的潭水中。

瀑水直落於潭麵,明淨清澈如寶鏡般的潭麵便是發出嘩啦啦的擊水聲,從而使平靜的潭麵變得磷光四起,同時也蕩漾出了層層輕柔的漣漪。

水光印著天際那片紅色的火燒雲,但峽穀之內卻早已不落陽光,除了潭水麵所映出的紅霞,整坐沉寂的山穀內,便是顯得有些陰暗低沉,然而,就是這麽低沉的山穀,那掠動的潭麵上卻忽然印出了幾名相貌各不相同的男子麵相。

眾人目光好奇的看著深潭,看著那不斷映出紅霞的深潭,其中一人突然說道:“此地是絕路啊,根本行不通,陸家主所說的人怎麽會來到這裏,是不是還有別的路可以行走?”

另一人道:“此地定非絕地,必有通往之道,依我之見,這裏肯定藏著什麽玄機,或者說路口被那二人封住了,隻要我們耐心找找便能找到通道的。”

“希望如你而言,不然可不要白趕路十多天,到頭來卻是無功而返。”

“不會的!”為首的一名老者目色凝重,接著說道:“你們再仔細找找看!”

按照陸長雲當初應允蕭德的條件,在其回府之後便邀請了某宗派的長老,一共有五位修行者,他們都是大修行者,除此之外,還有你事先答應陸長雲的一劍。

一劍此刻立於眾人身後,沒有像他們一樣尋找什麽通道,他麵色平靜,清秀中透著一分不屑,兩隻丹鳳眼不帶絲毫感情,仿若一具沉浸的木雕;背上的木劍依舊是那把木劍,雙眼卻直視著穀中那忙碌的五人,絲毫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許久之後,在牆壁瀑布潭水中一一尋遍的五名修行者開始有些喪氣,一劍看著他們的臉色,便知道必然是沒有尋找到什麽通道,所以就在這時,隻見五人皺著眉宇向其說道:“這位小哥,對於此地,你可有什麽發現?”

一臉聞言,麵無表情說道:“沒有發現,隻有山水!”

聽聞此言,眾人便是輕歎一氣,紛紛搖頭,他們的實力沒有一劍深厚,甚至最強的不過也隻是一名儲界期巔峰的老者,一劍沒有想藏拙的意思,便又繼續說道:“但我知道這裏有一座陣法通向另一個地方!”

“在何處,還請小哥名言!”

“在你們腳下!”

麵對幾人低頭不語,眼神交聚,一劍便是輕移幾步來到潭邊,他看著這潭悠然的清水,感受到潭內沉浮的一道熟知氣息,口中說道:“就在這潭水裏。”

無人聞此,召集催促道:“小哥可否破開?”

一劍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自然可以,你等暫且退後,待我尋出陣眼來。”

感受到後方的五人緩緩推開,一劍便迅速在背上的木劍卸下,他手持木劍,淩空對著潭麵一陣劃動,驀然之間便閃耀除了道道璀璨的劍印,劍印是神秘的劍印,更是他對天地之道的理解,師姐可以破開這道陣法,那麽一劍自然也能破開。

平靜地潭水從潭麵上湧動,一道道金色的古老文字在瀑水上浮現,瀑水於此刻,凝結成冰。

身後的無人見到如此變化,便是臉色驚變,他們知道跟著自己前來的青年是修行者,但他們不曾想到對方竟如此強勁,為首的老者是個老奸巨猾的人,所以他在看到一劍快要將陣法激發時,便是笑著說道:“小哥真是好手段,我等佩服!”

一劍聞此,頭也不回平靜說道:“老先生過獎!”

一朵龐大的白花自潭水中升起,一如當日師姐等人破開陣法時的情況,一劍目光平靜的看著這朵白花,隨之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木劍,他將木劍重新背負在後背上,雙手平靜一點,便將白花的花瓣點撤下來。

白花瓣落,像是一道橋梁,一劍見此率先踩在白花瓣上走了進去,而在他進來之後,終是發現了安建在白花的大荒台。

無人看到青年走進白花,自然也不曾再做什麽停留,他們按著順序走入白花,順著白花便沉入了潭底;恢複如初的山穀有一次恢複平靜,但大壩村枯山中的黑洞裏卻又是光華萬丈。

好在今日的洞穴空空如也,沒有半絲的動物存在,也沒有當初坐在這裏等候祈禱父親歸來的閏小晴;所以就當一劍等人從洞中現身之時,也並未驚嚇住大壩村的村民。

六人一起來到洞穴,看著洞中這漆黑一片的枯寂環境,心中自然是好奇異常。

他們左顧右盼,他們好奇紛紛,其中更有人興奮說道:“原來真的可以過來,這裏應該不是原來的地方了吧?”

老者聞言,說道:“不是,我能感覺到這裏的氣息很純淨,我們是來到另一個地方了。”

老者說完,眉目微皺,他頓了一口氣便又急忙向背著木劍的一劍說道:“此番我等能夠來到此地,多虧了小哥出手幫忙,不然我等可真是毫無辦法,我等在此謝過了!”

按照老者的身份與輩分,他都沒有理由去像眼前的青年拱手拘禮,所以他隻是微微一笑,略表感謝之意;一劍聽到對方感謝,輕緩搖了搖頭說道:“老先生無需如此,我曾答應過陸家主要幫他打架,那麽我們就是一條船的人,更何況切我所做的本是我應該做的,所以你們不用謝我!”

一劍說完,沒等它們再開口便朝洞口步步走去,不做片刻停留。

見到對方如此好說話,即便是身為大修行者的他們也隻是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絲毫沒有多餘的想法於嘈雜,他們追隨著一劍的腳步走出洞穴,像外麵不斷行去。

此時此刻,夜已暗沉,今夜不是十五,故而天空中並未出現滿月,唯有一輪細小的月牙兒正彎曲著。

一輪彎月,銀輝淡薄如霧,六人行走在鄉間小道,顯得有些輕鬆。

夜色阻止不了他們前進,更不能影響他們在晚間的視力,他們最少都是大修行者,自然無懼這夜色茫茫,所以六人便順著遠處的星芒星火走去,眼神裏充滿了一陣緊迫感。

按照陸長雲的交代,他們得知自己等人此番要襲殺的是常微的學生,一劍是來找師姐切磋論道的,故而不像他們這般充滿拘謹,隻不過就在他們愈發靠近村莊時,身在溪邊村口的祭祀大人卻在閉目修養中突然張開了雙目。

他眼神渾濁,好似渾噩的燈火,雙膝盤坐與胯間,整個人都在此刻變得淩厲起來。

祭祀大人是村中唯一的一名強者,他是修護村中陣法之人,對於大壩村而言,他們能有今日的風調雨順皆由這名年邁的老者而來,所以他們對祭祀大人很尊敬,非常尊敬,尊敬的將其看成信仰。

因為近百人的信仰,祭祀大人得已到這股強大的信念之力,所以他的道行很高深,甚至無限接近於五境,而且他正因為自己的道行如此深厚,又掌握著村中數道陣法的控製,他感受到了此刻的村外,又來了六年強大的外來者。

這些外來者的氣息與之前那少女少女一致,祭祀大人知道這些人的身份都是修行者,所以隻是很好奇對方如何來到這裏,卻也便沒有為此而在意。

六人走進村內,一劍的臉色則沒有絲毫波動,他的意識感知於此刻散發於整個村中,但奇異的是,他並沒有感受到大師姐的氣息,他自語道:“難道師姐不在這裏,那她和小師弟又會去哪裏呢?”

對於這個問題,一劍有些茫然無措,他不斷向村內走去,腳步平穩的像是用尺子量過,而就在他步行了許久後,他突然間感受到了一股修行者的氣息,雖然那道氣息並不是很強,甚至還停留在大修行者的門檻之前,但對於此地可以擁有修行者,便是很好的一個訊息,一劍沒有將此事提醒於身後的五人,他隻是孤立隻身的像那道氣息不斷走去。

一座破敗的小院出現在他眼前,裏麵拴著三匹顏色各不相同的駿馬,駿馬正在食草,是一名稚嫩幼小的小女孩在喂草,一劍的丹鳳眼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名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便是向籬笆之內走了進去。

他走到閏小晴的身前,平靜開口說道:“小朋友,我想請問一下,你在這裏有沒有見過兩位和我年紀相仿的人!”

閏小晴聽到聲音突然響起,便是無比怯懦的站起身來,她黑溜溜直視眼前這名男子,聲音稚嫩說道:“你是誰,為什麽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

麵對小女孩如此反映,一劍並未出現什麽柔和的臉色,他隻是繼續說道:“如果小朋友見過,不妨將他們的行蹤告之於我,我找他們有些事情。”

閏小晴聞言,看著對方那麵無表情的冷漠樣子,餘光又不禁瞧見了對方背上的那把木劍,當下便急忙搖頭慌張說道:“我沒有見過,沒有見過你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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