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易與世界離開寮城那天起,兩月個的時間已經悄然流逝。

在十幾天前,寮城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墨硯畫坊的常微先生不知所蹤,突然杳無音訊,無人可查探此時,而至於知道這事的人除了那一直跟在身邊的師姐外,便隻有那曾經到達寮城,並親身去過墨硯畫坊的一劍。

一劍是常微先生的學生,他知道先生的離開,但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去何處;大弛國大將軍唐國良的千斤唐菲菲也是常微先生的親傳學生,但她同樣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去何處。因此,整個寮城之內,與先生關係密切的人除了唐菲菲外,便再無第二人存在。

先生的離去是一件大事,不僅驚動了寮城的各大官員,甚至就連帝國的君王也為其好奇,然而君王便是君王,他不可能為這件事就大動幹戈探查,況且他的心腹之女本是常微先生的親傳學生,所以他早已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常微先生的離開,隻是暫時的離開,據唐菲菲而言,他很快就會回到寮城,回到那屬於他的墨硯畫坊!

因此大弛國君王既然知曉對方還會回來,也便沒有再擔心那些無所謂的事情,況且先生要去哪裏,又豈是他們能夠掌控的?然而,帝國的大弛國對此不擔憂,可寮城的某些官員卻開始擔憂起來,其中,上官府的上官莫德表現最是擔憂,因為在他曾在自己府上為先生慶祝收取親傳學生時得罪過寮城的王爺府。

蕭德是個愛麵子的人,他計較的自然也多,所以他當初沒能從上官莫德手中得到那幅美女圖,便是感覺自己臉上無光。

臉上無光該如何辦?

自然便是將麵子偷偷的取回來!

因此,便在寮城所有人都知曉常微先生已經離去,且又過了十幾日確定下來後,上官莫德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而且發生的事情不止是那幅美女圖,也關係到了整個上官家族。

林易與師姐進入的第二日,寮城於前一夜裏發生慘烈的血腥事件:上官族被滅。

據百姓傳言,上官莫德身隕於自家小院,一身上下共中了十幾刀,渾身都已血肉模糊,他死不瞑目,死相極度慘烈難看,讓人悲歎;除此之外,上官府中的唯一一名公子哥上官雲也在這場滅門慘案中身隕,不過他是為了舍身救令妹上官晏而亡,故而值得人們歎息。

上官府被滅,可謂驚世駭俗,而且就在不知不覺中被滅,甚至無人知曉到底是誰下的手,好在上官家的千斤上官晏沒有傳出死訊,應該是被其哥哥已死相救了出去。

帝國為此,大為驚動,君王更是派了不少能者前來查探,以盼查找出凶手,然而時間不斷過去,卻依舊沒有查到凶手是為何人,甚至連上官晏的蹤跡也查詢不到。

上官晏,於一夜之間,成為寮城第二個不知所蹤的人!

……

……

先生從寮城離開,個人行走於天地之間,與凡人無異。無人可以看出先生的身份,也沒有人知曉他是個大修行者,他借助大荒台的傳送來到某處,自十幾天後麵見了一名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手持魚竿,坐於某處新湖畔垂釣,旁邊則依舊帶著那桶裝有小紅魚的水桶,仿佛這尾紅色的小魚便是他的伴侶,無論如何都不可拋棄。

青年男子見到來者隻人,先是一驚,然後大喜過望。

他看著眼前這名看似平凡到極致的中年男子,心中激動的難以言喻,他知道對方越是平凡,便越是不平凡,因為他清楚自己的老師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人,哪怕是那些千古宗派的老宗主都不能與其相比。

帶破爛鬥笠的青年第一次摘下鬥笠,然後無比恭敬地對眼前的常微先生一拜,興奮說道:“學生見過先生!”

常微先生見到眼前的男子問好,那張沉浸的臉色也便輕輕化開,他低頭看了一眼青年男子旁邊的木桶中的紅色小魚,滿意地點了點頭,隨之輕笑說道:“看來這幾年天下行走,你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對於五境的事,可有什麽新的感觸嗎?”

青年男子聽到先生之言,便是羞愧低下頭顱,絲毫未曾因為對方的笑意隨和就變得輕率,他認真回答說道:“學生慚愧,尚且不能摸索到五境的門檻;其實學生才剛於幾個月前走出自己的道,從而於清溪之中得到了這尾本命紅魚,但對於五境,學生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麵對青年男子的話語,先生沒有絲毫責怪,便又是輕笑說道:“五境本是一道大檻,你且不用太過焦急,能找本命紅魚便是你這幾年天下行走的努力成果,足矣自傲了。”

青年男子聽到先生雖是這般說,但心中對五境的渴望卻沒有絲毫放鬆,甚至變得更加急切起來,於是,他緘默了片刻時間,便忽然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先生此番來找學生,不知有何吩咐?”

先生頓了口氣,依舊麵帶笑意說道:“沒什麽事,就是路過此地來看看你罷了,順便告知你一聲,你有了六師妹後於前幾個月又有了七師弟,且你的七師弟正與你大師姐在一起,你若放得下手中之事便去找你的大師姐吧,因為她已經突破半步五境,此刻你去與她實戰必能獲取一些五境的經驗。”

“而且就在十日之前,一劍來到了寮城,我已經讓他去找大師姐了!”

“什麽?大師姐回來了?她不是在……”

常微先生接過青年男子的話,說道:“她快要破境了,所以命你大師姐幾月前便來寮城告知於我,而我此番離開寮城便是要趕去為她護法,我不希望她出現一點事情,話已至此,你且自己拿主意吧,與你大師姐的實戰很重要,五境終歸是需要感悟那種昊天氣息的,我不希望你落後於任何人!”

青年男子聞言,極其認真的拘了一禮,躬身說道:“多謝先生,學生這就收拾收拾東西,前去尋找大師姐!”

青年收起自己倒插在湖畔的竹製魚竿,然後從新將手中的破爛鬥笠帶到頭上,他左手持魚竿,右手提木桶紅魚,看著那步步離去的先生,便又是突然說道:“對了,先生,一劍在下山前來找過我。”

先生頭也不回說道:“我知道,他已經和我說過了,那件事情你處理的很好!”

見到先生多次讚美自己,即便青年男子不是個自戀的人,但心中也不禁開心起來,畢竟對方可是世間無所不知的先生,被他讚美,足矣比得到一些珍寶還重要,所以青年那張生澀的臉也出現了一抹十分難得的淡淡笑意。

他看著先生平淡無奇的身影漸漸離去,目光異常恭敬,然後就在先生徹底消失在視野裏後,他才怡然自得收回目光看向木桶中的小紅魚,說道:“小紅啊,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上路吧!”

……

……

某座並不算繁華的城池,一名同樣年紀輕輕的男子坐立於街頭,然而讓人奇異的是,這名男子手持一支陳舊的毛筆,正在寬敞的大道上作畫。

這名男子臉色很俊美,相貌堂堂,但此刻看起來卻略顯落魄,而且連同他身上的衣裳都破破爛爛的,看起來更像是一名流浪乞討者。

男子手持毛筆,不顧來往過客的腳步,他於幾個月前來到這座城池,便一直在城中畫著各種不同的圖案,他不知疲倦,自取其樂,沉迷於畫道中。

有人在他麵前停留,他便用毛筆將其一模一樣的畫下來,不論是年老佝僂的老嫗,還是年輕貌美的姑娘,這名青年都無比認真的為其繪畫,而繪畫之後,他更是不收別人分文錢財,仿佛他的畫畫便隻是為了自己高興。

對於這種無私奉獻且又畫的這般好的人,城中的人自然是極其高興,而且這座城池不同於別的城池,因為城主據傳聞是一名修行者,他們家也是曆代守護城池的修行世家。

青年繪畫好的事情很容易傳開,所以城主家的人自然便尋到了青年的所在之地,然而這名青年很是奇怪,他除了答應幫別人畫畫,其餘事情那事一概不接受,甚至就連城主大人處於愛才邀他到府上做客,可這名青年也沒答應。

因此,對於這名奇怪的青年,城中人雖是指指點點,但礙於城主大人親自頒布的命令也沒有太過放肆,然而就在這一天,青年繼續在為一名城主家的小公子畫完最後一筆時,他那張漂亮的像是女子一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青年看著自己手中的白紙,然後笑著收起了自己那支陳舊的毛筆,他將那張與小公子一模一樣的畫紙遞給小公子,然後微微拘禮微笑說道:“多謝小公子這麽長久以來的照顧,小生感激不盡,這是小生為小公子所畫的最後一幅畫,你且收好,告辭!”

青年說完便踏步向前走去,沒有再理會那緊握著白紙畫卷的小公子,飄然離去。

小公子見此,當下便著急趕了上去,他拉著青年的衣袖說道:“公子留步!”

青年見此對方拉出自己,臉色便是一沉,隨之輕聲說道:“小公子雖然女扮男裝,但大庭廣眾之下拉住小生的衣袖著實有些不合適,況且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小公子鬆手可好,有什麽要告訴小生,你且細細說來,我都聽著!”

麵對這一語點破自己身份的人,小公子的臉便是迅速紅霞遍布,她滿是羞愧的鬆開對方的衣袖,然後憤怒說道:“你是什麽時候看出我女兒身的?”

青年聞此,正義凜然回聲說道:“從你第一次來到我的麵前時我就看出來了,不過我沒有點破你的身份是因為你既然會這麽裝扮,便有你裝扮的道理,而我隻是為你畫畫,也沒有理由去揭開你的身份,所以沒說!”

“那你現在為什麽又說了?”

“因為你攔住了我的去路!”

“你要去哪裏?”

“我不知道,但總是去我該去的地方!”

“若我不想要你走,你願意留下來嗎?”

青年搖了搖頭,以示不行。

“那你還會回來這裏嗎?”

青年依舊搖了搖頭,以示不知曉。

“那我要你答應我,一定要回來看我,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

青年沒有再搖頭,而是轉過頭去,認真回答說道:“給我一個答應的理由!”

“因為隻有我知道,你是大修行者!”

……

……

(多寫了一點,我總不喜歡突然斷開劇情,所以就寫到劇情結束,超一萬多啦!記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