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歡哭得泣不成聲。

“你……你之前不是一直問我你父親是誰,我……想了想還是應該告訴你。”

於清歡搖著頭,“不,我不想知道了,我隻想你快點好起來。”

“清歡,你聽我說,你父親……叫於程衛。”

這個名字一出來的時候,顧言庭就莫名覺得十分熟悉,但又好像不認識。

“也在這座城市嗎?”顧言庭追問了一句。

李慧眨了眨眼,算是默認了。

“媽,你快別說話了,好好的休息,會好起來的。”

直到現在,於清歡依然沒辦法接受,自己母親已經沒救了的這個事實。

“清歡,我之所以和你分開,是被人算計了……”

李慧自然知道自己時日不長,把該說的話都告訴了於清歡。

於清歡心裏麵萬般的自責,她之前還如此的逼她說出自己的父親是誰。

或許這是一段痛苦的記憶,所以母親才會不願意提及。

李慧握住於清歡的那一隻手,突然間鬆開了。

於清歡感覺自己的心髒都窒息了一下。

“媽……”

她試圖叫了一聲,於清歡李慧沒有任何的反應。

“媽,你別嚇我,你快醒醒……”

李慧緊緊的閉著眼睛,再也沒有了回應。

“媽!”

於清歡撕心裂肺的叫著,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母親離她而去。

“清歡,沒事的,還有我。”

顧言庭聲音也有些哽咽了,他的瞳孔猩紅了起來,將於清歡緊緊的摟著。

於清歡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不爭的事實。

李慧之前和於清歡聊天的時候,無意當中提到,說是等到自己死了以後,還是希望葬回小鎮。

她畢竟在那裏生活了大半輩子。

於清歡已經持續吃不下東西好幾天,強行的吃一點下去,又會反胃出來。

顧言庭一個人忙著李慧的葬禮。

其實來的人並沒有多少,也最多是李慧生前的幾個有來往的鄰居。

於清歡心疼她,自己死了都沒有被夫家知道。

當然,也不知道她那個父親還有沒有在這個世上。

天色也如同人的心情一樣,灰蒙蒙的,還淅淅瀝瀝的下著小宇。

在這座小鎮的陵園裏,於清歡跪了下來給李慧磕了最後一個頭。

她確實很害怕在陵園裏麵,這裏充滿了悲傷和淒切。

“媽咪……”妮妮也用小手安慰著於清歡。

於清歡突然間抱著妮妮放聲大哭,“妮妮,媽媽再也沒有媽媽了。”

哭過之後,於清歡似乎也隻能學會接受和放下。

她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神裏麵還是顯得有些空洞。

顧言庭伸手握住了她,掌心處傳來了一絲溫暖,讓她的麵色跟著慢慢的回溫。

“清歡,咱們該回去了。”

於清歡點點頭。

走幾步路,於清歡又回頭最後看了一眼。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明明昨天還有說有笑的,兩個孩子給她在講著故事,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可是現在,她卻躺在了那冰冷的地方,再也沒有了一點生氣。

回去的路上,於清歡始終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還好有兩個孩子陪著她,偶爾的倒也能夠笑一下,隻是看起來十分的僵硬。

在回到市區的時候,開著車子的阿卓突然間說道:“總裁,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

他們把車子停了下來。

對方也察覺到了,於是幹脆光明正大的下了車。

“好巧啊,顧總。”

說話的人和顧言庭並沒有過什麽交集。

不過,顧言庭還是認識這個人,於家的繼承人之一於鎮。

“於先生,這是有事嗎?借你一路上跟著,我們也跟了很遠,不妨進去坐一下。”

顧言庭眼神示意了一下前麵的一家咖啡廳,話語裏麵無形之中透露著些許不滿。

“當然可以。”

沒想到,於鎮竟然很痛快的答應了。

顧言庭突然想起來,這個人不也是姓於,也不知道和清歡父親有沒有什麽關係。

顧言庭現在隻要聽到姓於的,都會自然而然的聯係到於清歡的身上。

於清歡倒是一直都沒怎麽說話,隻是一直靜靜的陪在顧言庭身邊。

“我聽說,令夫人的母親病故了,節哀順變。”於鎮看了於清歡一眼,緩慢的說著。

“謝謝關心。”於清歡隻是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

“於先生有什麽事,不妨說一說?”

顧言庭直接開口問著,他並不喜歡拐彎抹角。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隻不過是聽說了顧總前幾日去見了我二哥於邵尉,我想說的是,顧總還是別趟這趟渾水了。”

於鎮開門見山的說道。

但他的眼神明顯在於清歡的身上。

這讓顧言庭感到有些奇怪,於鎮真正想表達的隻怕不是這個。

不過也罷。

顧言庭笑了笑,“有勞於先生關心,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

“顧總,你別看於氏外表光鮮亮麗的,其實裏麵早就一團糟了,你別相信於邵尉,真的。”

“於先生,關於合作的事情,我心裏自然有數,你如果是單純跑過來勸我的話,那我隻能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顧言庭也假裝不懂於鎮真正的意圖。

雖然不知為何,於鎮一直有意無意的在盯著於清歡看。

但是敢打他的老婆的主意,這一點顧言庭就不可能會和他好好交談。

“好了,我妻子今天累了,還需要回去休息,於先生有什麽要說的?咱們不妨改天約個時間。”

顧言庭扶著於清歡站起身來作勢要走。

“也行,正好我也還有點事。”

於鎮也算是說了一句,便離開了。

於清歡倒是沒有注意到什麽,整個人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顧言庭拉著她上了車準備離開。

也無意當中朝著後麵看了一眼。

這個於鎮,到底在搞什麽鬼?

雖然他風采的那些話,聽起來是害怕自己和於邵尉聯起手來,這樣對於他繼承人之位會不利。

但實則,他應該很清楚自己和於邵尉並沒有談成合作。

再加上,他方才的目光一直在看清歡。

所以隻能說明,他真正的目的一定是清歡。

顧言庭眼底多了幾分冷意,他最後別打清歡的主意。

而剛剛離開的於鎮,坐在車子裏麵,意味深長的盯著顧言庭的車子。

自言自語的說道:“像!真的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