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
從高處的平台下來之後,我們繼續沿著兩旁的商業街道逛了逛,一邊逛我一邊想起昨天我讓劉聞聞幫我明天上課簽到的時候她說不能白白這麽幫我,非要我給她帶一點這邊的特產回去作為答謝才罷休。舒蝤鴵裻當時我說:“可以啊,你想要什麽東西,隻要別太貴了。”
劉聞聞說:“我聽說那邊是少數民族聚居地,一般這種地方神奇的東西很多的,比如什麽巫蠱之術之類的。蕊蕊你幫我去看看,有沒有那種傳說中讓男人一吃就對你兩眼冒光心跳加速愛不釋手恨不得立馬就把你摁倒在地激吻的那種秘方啊,有的話幫我買一點回來吧。”
我沉吟一陣,告訴她說:“其實不用那麽麻煩的,這種東西在我們這兒就有賣的。”
劉聞聞又驚又喜地道:“什麽?真的嗎?!哪裏有賣?”
我說:“各大藥房均有售啊,藥的英文名叫viagra,中文音譯過來叫萬艾可,又名偉哥,呈淺藍色薄膜衣狀,完全具有你想要的那些功能啊。”
劉聞聞立馬很鄙視地道:“切,誰不知道偉哥啊,你把我想得太粗俗了。真正的愛情追求的是柏拉圖式精神戀愛,而不是性感官上的刺激好嗎?”說完又輕蔑地哼了一聲:“再說了,我們家高晨也才不是那麽粗俗的人呢,我相信就算我脫光了站在他麵前,他肯定也是動都不動的。”
我對劉聞聞的前半段陳述持保留態度,因為我相信圓滿的愛情必然是情和性的完美結合,而且性這個東西一點也不粗俗,隻是人們為了掩飾自己的欲望,假正經地說它粗俗,不然你看怎麽連晉江這麽高貴純潔的言情小說網站也打滿了各種黃色小廣告呢?然而我對劉聞聞話的後半部分還是讚同的,我想以劉聞聞那個安能辨她是雄雌的瘦高身材,除非她跟越獄的男主角一樣,身上遍布了各種英語單詞的紋身,否則真的是脫光了俺們主席也不會對她有太多興趣的。
當然,既然受她所托,我還是在這條街上細細尋覓了一番,期間被推銷了好多民族手工飾品,還有什麽軋染的裙子啊披肩啊等等無用的東西,直到最後我終於看見一家充滿神秘氣息的店麵,門口擺著一個猙獰的大牛頭,屋子裏沒燈,隻點了一支蠟燭,還有一個留著花白胡子神情肅穆的古稀老人靜靜地坐在那裏。我心歎果然有誌者事竟成啊,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啊,如果真有什麽民族秘術的話這一定就是了。結果等我激動地走進去一看,原來隻是家主賣牛肉幹兼賣各式其他小食品的店,而至於為什麽點蠟燭,純粹是因為他們家燈壞了。
正是由於燈壞了,這家店今晚的生意非常不好,導致我和周逸凡一走進去就被寄予了深切的厚望,神情肅穆的老人變得一點都不肅穆了,神采奕奕上躥下跳地跟我推薦著他家一款最貴的保健食品,老人操著地方口音對我道:“阿妹啊,我一看你雙目赤紅舌口生瘡就知道你對我們這裏有點水土不服了,我們這裏的食物都是酸辣重口的,你吃點我家的這個東西哦,清肝降火又解毒退黃,保管你腸胃通暢不會便秘,整個人輕鬆地像我們茶馬古道上脫韁的野馬啊!”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周逸凡就說:“有這麽好?沒有什麽副作用吧?”
老人連連擺手表示不會有任何副作用,周逸凡就用眼神來詢問我的意見,我想了一陣子覺得不太靠譜,說:“我既沒有雙目赤紅也沒有口舌生瘡,更沒有便秘的毛病啊,沒什麽必要去吃那個吧,吃了估計就不是脫韁的野馬而是脫肛的野馬了。”
周逸凡臉上抽了抽,靜了一會兒也再沒說什麽。然而我始終不太好意思辜負老人家的一番唇舌,就在店裏挑了幾斤牛肉幹準備給劉聞聞帶回去,以撫慰一下她沒有得到那種男人一吃就**秘方的受傷心靈。結果誰知連這最後的計劃也沒能執行到底,原因是我在路上看到了幾條野狗,它們的眼睛水汪汪的,盯著我手裏的袋子可憐巴巴地跟了一路。我想起孟達家的阿寶,一沒忍住就把牛肉幹全拿去普渡眾生了。由於我現在的體型已經不是很容易蹲下來,周逸凡就在我旁邊扶著我胳膊。我把牛肉幹發完之後,心中也湧起了一股滿足的聖母般的心情,周逸凡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地方,道:“末末,那邊有人在放河燈,想不想過去看看?”
其實我對河燈這個東西沒什麽執念,但凡中國跟古字沾邊的地方,總是要有那麽幾種燈的:花燈,河燈,孔明燈。而且這些燈都奇貴無比,放一盞河燈的錢都夠家裏的節能燈亮上半個月的了,其實我覺得在家裏對著節能燈許願祈禱效果應該也是差不多的,畢竟科學在進步嘛,這麽厚此薄彼地讓人家發明電燈的愛迪生情何以堪呢。但看周逸凡一臉神往的樣子,我心想他應該是常年呆在國外所以對這些中國古典文化的東西比較好奇,隻好說:“哦,好啊,那就去看看吧。”
賣河燈的店家熱情地招呼了我們,手舉兩盞河燈就一人一盞地往我們懷裏塞,我推辭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跟他是一塊兒的,我們放一盞就夠了。”
店家鄭重地道:“那怎麽行呢?一盞小小的河燈是承載不起你們兩個人的願望的啊,太沉重了它會翻船的啊,還是放兩盞吧,比較穩妥一些,願望也能比較順利地實現啊~”
我無語地操手站著,覺得他說的話簡直比CCTV10台的《走進科學》欄目還要扯淡,周逸凡卻深以為然,交了錢就接過兩盞河燈,拉著我到河邊去了,一邊說道:“末末,你就別蹲下來了,我幫你放,你隻管負責許願就行。”
我無所謂地“哦”了一聲,周逸凡便蹲坐下來,點燃河燈上的燭心之後,修長好看的手臂往河麵上一伸,荷花狀的小燈就從他指尖上徐徐遊走了。他垂著眼睛,燭火映著他側麵光影,深刻的輪廓愈發鮮明。我站在一旁看著這幕畫一般的景致,不知為何竟突然覺得這一刻他的臉是如此熟悉,甚至連他額角的發線,唇邊的弧度,以及這整個靜好的氛圍都仿若似曾相識。閉了閉眼睛,我究竟是在哪裏見過類似的畫麵呢?
睜開眼睛往遠處看了看,方才的場景太過明亮,遠處隱約的幾處燈火都顯得暗淡了。我又回過臉來注視著他,聽人說,連續21天做同一件事情可以養成一個習慣,而我卻早已不知連續看著周逸凡多少天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覺得他熟悉?又或者,我想起我在孟達家裏看到的那張我曾經畫過的素描,那副可以概括所有美男子形貌特征的畫,模樣也跟他有七分相像,我心裏頓時就釋然了,這家夥眉是眉眼是眼,長得實在是挺不錯的。
周逸凡站起身,看著我一臉憨厚的表情愣了愣,接著又微笑道:“傻笑什麽呢,許什麽願了,嗯?”
“啊?”我茫然地回過神來,水麵上的兩盞河燈已經飄出十多米了,我抓了抓頭,“許願?啊,對對對,我剛許願來著,許著許著覺得挺高興的,就笑一下嘛……呃,你、你許什麽願了?”
他抬手把我臉側的頭發撥至耳後,笑了笑:“我?我的願望就是你從今以後都平平安安的,寶寶也平平安安的。”
我不假思索地從善如流道:“啊哈哈,是啊是啊,我許的願望跟你是一樣的,我平平安安,寶寶平平安安,你也平平安安,我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哈。”
他靜了一陣子,嘴角緩緩翹起,忘記是哪部小說裏有這麽一句台詞:那樣的笑容,簡直要把我給曬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