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召芒
能讓蜀山瘋丐這樣的人大吃一驚的自然不是普通的事情,張天奪咽了咽口水,問道:“什麽事令前輩如此驚訝?”
“那個異數推算出來了,從幾次卦象看,這個異數所顯都指向人,也即是說,天門道會很可能遭到人為破壞!”
他本以為張天奪會嚇一跳,卻不料張天奪一臉鎮定道:“果然如此!”
嚇人不成,自己反倒被嚇了一跳,羅宗驚訝道:“小子,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知道些什麽?”
張天奪點點頭,將這幾天的事情詳細的說了出來。
羅宗聽罷白眉緊鎖,半天才道:“如此說來,寒貧那小子十之**就是這個異數了?”
“這隻是一種猜測而已,而且寒貧道長實在沒有理由破壞此次天門道會。”
“小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說到這,羅宗話鋒一轉,問道:“小子,你說西邊山峰裂縫中噴出光芒,那是怎樣的一種光芒?”
張天奪盡量將所看到的光芒描述了一遍,羅宗沉思半晌,突然一拍大腿道:“好家夥,那是召芒!”
“召芒?”張天奪不解道。
“沒錯,那是惡絕所發出的召芒,小子,你們今晚一定要死守西邊山峰,今晚的屍邪將集中攻擊西邊!”
“什麽?!”張天奪豁然站起,險些失足落崖。
羅宗一把抓住他,沉聲道:“那些裂縫大概是惡絕造成的,隻要有一個屍邪漏網衝進去,惡絕必將重現人間,小子,無論如何,你們都要守住西邊陣地!”
張天奪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問道:“前輩,你本事這麽高,若能助我們一臂之力的話,那……”
“不成!”羅宗擺手否決了他的提議,不等張天奪張口詢問,他說道:“西邊的陣地很重要,但天門大陣更重要,我必須進陣監督,以防變數!”
張天奪一聽就明白,羅宗不放心寒貧道長那夥人,他要親自進陣監督,以防不測!
沉默了好一陣子,張天奪搖頭歎氣道:“前輩,我實在想不通寒貧道長有什麽理由破壞此次天門道會,這樣做對他到底有什麽好處?要知道,惡絕一旦重臨人間,首當其衝的就是天下正道,難道他不怕自己的門人弟子遭殃嗎?”
蜀山瘋丐雖然本領通天,卻也想不通這當中原因,他答非所問道:“隻可惜當初他們邀請我主持正道時我將他們拒之門外,唉,眼下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想了想,又道:“小家夥,天門道會你若能活下來的話,你便到陰陽山找陰陽婆婆,謹記!”
張天奪張口想問誰是陰陽婆婆,羅宗卻起身一把將他抗在肩頭上,不等他反應過來,他縱身跳了下去。
張天奪嚇得是魂飛魄散,眼看著山崖峭壁在眼前迅速滑過,就在他認為必死無疑時,下墜之勢突然停了下來,原來是羅宗一手抓住了一塊半露在外的岩石。
此時離地麵隻剩五六米之高,羅宗隻停頓了一下,便鬆手落了下去。
當他穩穩將張天奪放下時,張天奪雙腿一軟,跌坐了下去。
“哈哈哈,小娃子,原來你膽子這麽小啊。”羅宗笑道。
張天奪好半天才平靜下來,他起身拍了拍屁股,苦笑道:“誰能想到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也沒事,唉,前輩,您事先應該提醒晚輩一聲。”
“哈哈,小子,別抱怨了,隻要你好好練功,這種小伎倆你也能做到。”說著,他望了山頂一眼,接著道:“好了,閑話少說,小子,咱們就此別過,我去也!”
當真來去如風,話音剛落,羅宗早已奔出十幾米遠。
望著羅宗迅速遠去的身影,張天奪心中滿是感慨,蜀山瘋丐行事雖有些癲狂,但他的所作所為算不上邪惡,真不知道別人為何那般忌諱他。
其實這隻是他想當然了,羅宗將張天奪放在懸崖上便一走了之,如果那時候張天奪不小心翻個身,那張天奪肯定會死得不明不白,但羅宗由始至終都沒有想到這一點,這也正是他的乖戾之處。
張天奪走近營帳時才發現,羅宗將他帶到了北邊的山峰,好在此時大多數人尚未起床,並沒有人發現他。
他順著小道回到南邊營帳,剛走進癸字號營帳便看到眾人齊刷刷向他看了過來。
“太好了,天奪回來了。”有人說道。
傅伯文排開眾人走了過來,一臉擔憂的問道:“天奪,你什麽時候離開營帳的?到哪兒去了?”
無怪乎傅伯文如此擔憂,以他的能耐,這營帳裏稍有動靜他都能察覺到,可早上一醒來張天奪卻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實在令他費解。
張天奪看了眾人一眼,緩緩道:“蜀山瘋丐前輩半夜來過,將我擄了去。”
“啊!?”別說其他人吃驚,就是傅伯文也是一臉驚恐。
“他擄走你做什麽?”冷靜了一下,傅伯文急忙問道。
張天奪將經過簡略說了出來,隻是隱去了蜀山瘋丐最後讓他去陰陽山找陰陽婆婆這件事。
張天奪的話對眾人無疑是個晴天霹靂,雖然眾人早就猜想西邊山峰不簡單,但如今一得到證實,他們心中還是十分震驚。
傅伯文掃視眾人一圈後道:“各位,現下狀況已十分清楚,我希望各位不要再抱著僥幸心理去麵對即將到來的血戰,正如蜀山瘋丐所言,我們要死守西邊山峰,若哪位不願意去的,現在盡可退出,我張懷公絕不勉強。”
眾人麵麵相覷,要說不猶豫那也是假的。
好一會,眾人齊聲道:“願隨前輩除魔衛道,血戰到底!”
傅伯文會心一笑,大喝道:“好,這才是我輩中人該有的作風!”
此時,離天門重啟隻剩下六個時辰,重啟天門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如果正道無法在亥時至子時這一個時辰之內重啟天門,到時候別說正道有大難,就是人世間也難逃厄運。
隨著天門重啟的時間迫近,正道各路人馬也開始緊張起來,從早晨開始,三路人馬便開始加強防禦工事,尤其是在通往赤峰山頂的各處要道上,三老更是布下層層防禦。
到了中午時分,正道已完成所有該做或能做的事情,爾後,每個人都各自找了處地方歇息,養精蓄銳,靜等夜幕降臨。
西邊山峰,傅伯文帶著張天奪、趙景陽、田義、齊正兄弟和胡萬山一眾人到現場作最後的勘察。
幾人一路看下去,這才發現西邊山峰的裂縫比原來多出了上百道,如果每條裂縫安置三四個人守備著,那起碼得需要五六百人才行。
“前輩,清算清楚了,共有一百五十三道裂縫。”田義氣呼呼跑回來說道。
傅伯文點頭問張天奪道:“我們總共有多少人手?”
張天奪回道:“師父,我們一共有三百四十三人,毛師叔那邊的人目前還無法確定,不過估計不會超過二十人。”
“嗯,算他們二十人好了,我們一共也就三百六十三人,人手有點不夠用啊。”
田義提議道:“前輩,不如我們將瘋丐老前輩的話告訴慧恩大師和乾乙真人他們,大師也許會多派些人手幫助我們。”
“沒用的。”傅伯文搖了搖頭,說道:“不管三老對西邊怪事的立場如何,但他們質疑蜀山瘋丐的立場卻是一致的,如果告訴他們二人的話,說不定不但不能多借人手,反而連那三百人馬也會被收回去。”
趙景陽道:“我同意前輩的話,聽說三老以前都吃過瘋丐前輩的虧,所以三老心中對瘋丐前輩十分痛恨,要是告訴他們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
張天奪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每道裂縫安排兩人守護著,剩下的人分成十支小分隊,那邊有危險就支援那邊。”
“唔,這辦法可行,就這麽辦。”傅伯文點頭同意道。
胡萬山忽然插話道:“俺不明白。”
“老胡,你不明白什麽?”田義笑問道,自從傅伯文師徒來了之後,癸字號營帳的人消除了彼此間原來的隔膜,關係都挺不錯。
胡萬山指著裂縫道:“俺們有必要守護著這些通道嗎?拿石頭堵住不就得了?”
趙景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看不出你還能想到這一點,不過這方法不管用,昨晚我們試著搬了些岩石堵住幾道裂縫,結果今天那些岩石都被莫名其妙的崩倒了。”
傅伯文說道:“惡絕既然有能耐弄出這許多裂縫,區區幾塊岩石又豈能阻擋得了,我們就按天奪所說行事。”
一眾人正說著,遠處突然走來大隊的人馬。
“你們是什麽人?在這裏做什麽?”其中為首的一人看到傅伯文等人,立時大喝道。
眾人定睛看去,說話的是個中年胖子,這胖子又矮又胖,一雙圓眼睛滴溜溜直轉,看起來是個精明之人。
“前輩,他是寒貧道長的大弟子錢山。”田義低聲說道。
傅伯文點點頭,大聲說道:“我們是乾乙真人那邊的人,閑著沒事四處走動走動。”
“哼,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立刻離開這裏!”錢山喝道。
“好,我們這就離開!”傅伯文不想節外生枝,帶著張天奪等人匆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