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有問題
張天奪探頭觀望,火把飄行的速度很快,隻一小會,火把已飄出百十來步之遙。
火把的火光漸漸遠去,張天奪越看越吃驚,沒想到這條裂縫竟如此之深。
又飄了一會,火把所發出的火光已經隻剩下一個小點,再深入的話,隻怕就要被黑暗吞沒,張天奪不由失望的搖搖頭,剛想叫嚴峰撤回火把,不料嚴峰突然悶哼一聲,大叫道:“什麽鬼東西?!”
“怎麽了?”張天奪吃驚問道。
“有東西破了我的挪移術!”嚴峰撒手抹汗,挪移術與施展者心神息息相關,不管挪移的物品大或小,一旦被破,都會動搖施展者心神,所幸嚴峰及時撒手,心神才沒有受到傷害。
他的話音剛一落下,裂縫深處便傳來一聲低沉而淒厲的哀嚎聲,兩人心頭大震,同時向後退了幾步,警戒十足的盯著裂縫。
趙景陽等人也聽到了這聲淒厲的哀嚎聲,一眾人急忙向兩人跑了過去,田義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剛才那聲音是?”
不等他的話音落下,一道暗綠色光輝從裂縫裏噴了出來,緊接著,整個山壁劇烈顫動起來,轟隆隆聲響大作,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山壁上出現數十道裂縫,從那一道道裂縫裏頭也噴出了陰森而詭異的暗綠色光芒。
“看,看,我說的沒錯吧,這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鬼火。”小墨這時候反倒不像眾人那般驚訝,而是一臉驚喜的叫道。
見他舉動有些反常,嚴峰不禁皺眉喝道:“閉嘴!”
就在這時,顫動停止了,那一道道暗綠色光芒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切恍如一場夢。
一眾人又等了半個時辰,見再無異象發生,張天奪說道:“各位,這件事你們怎麽看?”
趙景陽說道:“那些光芒不是什麽好兆頭,我看西邊這地方應該加大防守力度。”
田義緊跟著道:“這些裂縫像是被什麽力量撕開的,這件事一定得向三老匯報才行。”
嚴峰則是一臉鐵青道:“沒錯,剛才的現象實在太詭異了,這些裂縫隻要再多出一些,隻怕山峰又要崩塌了。”
張天奪皺眉思索了一下,說道:“我看事不宜遲,嚴師兄,咱們分頭行事,你馬上向三老匯報此事。”
“嗯!那我們先告辭了。”嚴峰知道事態嚴重,當下也不再逗留,帶著小丁三人急急離去。
張天奪三人也急著回去向傅伯文匯報,嚴峰走後不久,他們也離開了,誰也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那一道道裂縫中又噴了暗綠色光芒。
當傅伯文得知山壁裂縫中噴出暗綠色光芒時,他並沒有像張天奪三人所料那般吃驚,反而露出了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來,他皺著眉頭在營帳裏來回走了幾圈,這才抬起頭說道:“天門重啟時,咱們不要鎮守這裏,都到西邊去。”
“啊?!”眾人吃驚。
張天奪想了想問道:“師父,莫非你覺得西邊才是此次天門道會的關鍵所在?”
傅伯文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西邊出現如此詭異的現象,總叫人無法置之不理,若三老置之不顧的話,那我們癸字號將會是最後一道防線。”
“嚴峰師兄已經向三老匯報了此事,我想三老應該不會坐視不理吧。”
“難說的很。”
傅伯文的猜測很快便得到證實,第二天一大早,嚴峰獨自一人前來找張天奪等人,剛進營帳,他就破口大罵道:“豈有此理,一幫老糊塗,正道遲早毀在他們手中!”
自打認識嚴峰,張天奪就覺得他是君子一類的人物,想不到他竟也會這般破口大罵。
傅伯文看著張天奪,問道:“天奪,這位是?”
“師父,他就是青鬆門弟子嚴峰。”
嚴峰又罵了好一陣子,這才向傅伯文行禮道:“青鬆門弟子嚴峰見過前輩。”
傅伯文擺手示意他無須多禮,問道:“嚴峰,是不是三老不相信你的話?”
嚴峰一聽又道:“那幫老糊塗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說我看到的是幻象,要我回去多休息,簡直豈有此理!”
傅伯文一愣,問道:“你師父呢?”
嚴峰聞言臉色一紅,因為說出那話的正是他的師父,他口中所罵的老糊塗,其實多半是在罵他的師父。
嚴峰歎了口氣,說道:“我師父也不相信我的話。”
傅伯文心裏隱隱覺得事態可能比想象中複雜的多,青鬆門的掌門人天風道長向來以謹慎行事的作風出名,麵對如此怪異的現象,他竟然如此輕易便否定了弟子的匯報,這實在太奇怪了。
想到這,傅伯文又問道:“三老呢?他們也不相信你的話?”
“乾乙真人和慧恩大師對晚輩的話還有些疑慮,但寒貧道長卻一口認定晚輩所看到的隻是幻象,再加上……再加上晚輩師父在一旁推波助瀾,三老最後並沒有相信晚輩的話。”
“這麽說,寒貧道長和你師父完全不相信你的話了?”
嚴峰遲疑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傅伯文思索了片刻,說道:“天奪,將我們的計劃向嚴峰說明一下,我親自走一趟。”
“是。”
傅伯文離開後,張天奪將計劃向嚴峰簡略說了一遍,最後道:“嚴師兄,我看你不如和我們一起行動,到時候一起鎮守西邊吧。”
嚴峰苦笑道:“隻怕我師父不同意啊。”
一旁的趙景陽說道:“嚴兄,做弟子的雖然要尊師重道,但也不該毫無主見。”
嚴峰微微一愣,很快釋然,笑道:“好,我師父原本也是讓我們鎮守西邊,我這麽做並沒有違背他的意思。”
說到這,嚴峰停頓了一下,又道:“張兄,我或許還能再找些幫手來。”
“幫手?”
“沒錯,這些幫手你都認識。”
“我認識?誰啊?”
“一心和沈心燕!”
“他們也來了?他們不是說……”
嚴峰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當日回去後,一心與我化敵為友,詳談之後,一心決定違背師父命令,參與天門道會,他們和我們是一同抵達這裏的,不過他們的門派歸寒貧道長所管。”
張天奪擔憂道:“他們違背師令來這裏,他們的師父答應嗎?”
“哈哈哈,他們的師父不答應也不行啊,這麽多人看著,難不成還能將他們趕回去?雖說事後他們必然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不過一心和沈師妹他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幫手越多自然越好,對一心和沈心燕等人的本事,張天奪還是十分看重的,他說道:“如此就有勞嚴師兄走一趟,不過他們若是不答應的話也不必勉強。”
“放心吧,他們一定會答應幫忙的。”嚴峰胸有成竹道。
一個時辰後,傅伯文回來了。
眾人紛紛上前詢問,傅伯文卻陰沉著臉,一口氣喝光了一壺茶。
“有問題。”等了好半天,傅伯文才緩緩吐出一句話來。
眾人皆是一愣,張天奪問道:“師父,什麽有問題?”
傅伯文看了眾人一眼,說道:“人有問題!”
“啊?前輩,這話怎講?”田義問道。
傅伯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揉了揉太陽穴,忽然問張天奪道:“天奪,還記得蜀山瘋丐對你所說的話嗎?”
張天奪點了點頭,卻不知道傅伯文這時候提起這事所為何故。
傅伯文長長吐了口氣,說道:“他所說的異數,說不定是人!”
“師父,你的是……”張天奪一臉震驚。
眾人都不明白師徒倆在說些什麽,不過蜀山瘋丐這名號眾人都是耳熟能詳,趙景陽忍不住問道:“前輩,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傅伯文說道:“眼下我也說不清楚,也許隻是我的錯覺,不過……”
他掃了眾人一眼,繼續道:“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鎮守西邊也許比其他三個地方要危險的多。”
見傅伯文如此語重心長,眾人的臉上皆露出驚駭之色,趙景陽首先回過神,他笑道:“前輩,我們既然參與天門道會,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眾人齊聲附和,胡萬山經過治療,傷勢基本上已經痊愈,他粗聲粗氣道:“前輩,俺父親告訴俺,正邪對立、搏鬥終身是正道第一箴言,俺們不怕死,就怕死的不明不白,前輩,這裏的兄弟都願意跟前輩大幹一場,前輩應該相信俺們才是。”
傅伯文聞言一笑,想不到胡萬山這粗獷漢子也能講出一番道理來,他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隱瞞各位了。”
接下來,他從張天奪遇到蜀山瘋丐說起,一直講到他見了三老,這一說就是半個時辰。
傅伯文見三老頗費周章,三老原本無意見他,後來是通過毛道人,毛道人又拜托了幾位頗有身份的朋友,一同求見,三老這才勉強答應見一見傅伯文。
當時在場的,除了三老外,二十八派的掌門也都到場,當傅伯文提出調查西邊山峰怪事時,首先站起來喝斥傅伯文妖言惑眾、蠱惑人心的人竟是青鬆門掌門人天風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