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老乞丐

不過,法竹神甲也不是無懈可擊的,這件法寶最大的弱點是隻有使用一次,也即是每片竹片隻能使用一次。

法竹神甲原本有三百片,數十年間被張十一用去了一百九十二片,隻剩下如今這一百零八片。

雖然這是一件不可重複使用的法寶,但對張天奪而言,這件法寶無疑是護身符,他相信這件法寶必能保障師徒二人的性命。

這天,張天奪來到了馬王鎮,連日來他都在趕路,風餐露宿,好不容易來到一座頗為繁榮的城鎮,他打算找個好客店,好好吃上一頓,洗個澡,睡上一天一夜再趕路。

在鎮上轉悠了半天,張天奪找到一家好運客店,走了進去。

客店裏有不少客人正在吃飯,張天奪要了一間上房後,便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店小二上前招呼,張天奪點了幾個小菜後,便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客店的客人。

令他感到驚奇的是,他發現客店裏有不少修道之人,雖然門派不同,但無疑都是正道中人。

“師兄,你說師父為什麽不讓咱們參加天門道會?”一把清脆動聽的聲音吸引了張天奪的注意,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

這女子長的十分嬌美,膚白透紅,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似有秋波蕩漾,若非她身邊坐著幾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還真叫人難以將她和道門聯係在一起。

她身邊一年輕人道:“別問那麽多,師父這麽做自有他的意思。”

“哼,除妖降魔乃我正道天職,師父這麽做分明是在保存門派實力。”女子不滿道。

坐在她對麵的青年聞言喝道:“小師妹,不要胡說八道!”

他們的談話已經引起周圍幾桌人的注意,隻不過那幾桌子人都怒目相向。

女子似乎還沒有發現周圍的情況,她氣哼哼道:“我哪裏胡說八道了?師父這次隻帶了和字輩弟子,我們心字輩弟子卻一個都沒帶上,這不是保存實力是什麽?”

張天奪心中好笑,心想:“這姑娘大概從未見過世麵,不知世間險惡。”

“小師妹,你再胡說就別怪我帶你回去!”女子對麵那青年鐵青著臉低喝道,看來他已經動怒了。

女子委屈的撇撇嘴,扭過頭不再說話。

這時,店小二端上飯菜,張天奪肚子餓的慌,也懶得再聽他們說什麽,端個飯碗吃了起來。

“哼,正邪對立,搏鬥終身乃我正道第一箴言,此次天門道會雖說凶險無比,但我正道眾人上下一心,團結一致,無不傾力而為,若有些膽小無能之輩、徇私舞弊之徒混雜其中濫竽充數,那倒不如躲在被窩裏求神拜佛,免得傷我正道士氣!”一把充滿正氣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張天奪聽出這人中氣十足,功力深厚,不禁抬眼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說話的是一個一臉正氣的青年。

這青年的意思誰都聽得出來,女子那桌子人聞言立刻拍桌而起,坐在女子對麵那青年喝道:“你說什麽?有膽再說一遍。”

正氣青年那桌子人也毫不示弱,紛紛站起喝道:“我大師兄說什麽你們心裏明白的很!”

正氣青年起身冷哼道:“我嚴峰話從不說二遍,什麽意思你們心裏明白!”

“好小子,有本事過上幾招,我倒要看看誰才是膽小無能之輩!”

“哼,嚴某隨時奉陪。”

正當兩幫人劍拔弩張時,客店外突然走進一髒兮兮的老乞丐,老乞丐手裏端著一隻殘碗,緩緩走到女子那桌子人跟前說道:“幾位爺行行好,給口飯吃吧。”

女子見老乞丐可憐,起身正想盛些飯菜給老乞丐,他對麵那青年卻喝道:“老頭,一邊去,免得一會動起手來被狂妄之徒所傷!”

“大師兄,你這是幹嘛?”女子氣憤道。

那老乞丐微微一歎,轉身向叫嚴峰的青年走了過去:“這位爺,行行好賞口飯吃吧。”

嚴峰怒氣填胸,冷眼盯著對麵那青年,並不理會老乞丐。

他身邊幾位師弟喝道:“老頭,你沒長眼睛嗎?到一邊去,免得一會被小人誤傷了你。”

被人連接嗆了幾句,老乞丐一臉哀苦,又是搖頭又是歎氣,他眯眼掃了客店一眼,忽然向張天奪走來。

“這位小哥,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這老叫花子吧。”

張天奪見老乞丐滿頭白發,身子單薄,急忙道:“好,你坐下吧,這一桌子菜隨便吃,不夠再上。”

老乞丐轉悲為喜,一屁股坐在張天奪對麵,也不拿筷子,伸出髒兮兮的手抓起菜就狼吞虎咽起來。

張天奪也沒吃飽,他也不不計較老乞丐無禮的行為,舉手叫來早已被嚇得腿肚子發軟的店小二,又加點了幾樣菜後,便和老乞丐一同吃了起來。

“我不打無名之徒,報上名來!”

“哼,青鬆門嚴峰!”嚴峰傲然道。

“穀衣門一心,請!”

二人隨即走出客店,客店掌櫃和店小二不禁鬆了口氣,他們還真怕這兩夥在店裏打起來。

跟隨二人的一眾同門也急忙跟了出去,唯獨那女子遲疑了一下,端著幾盤飯菜來到張天奪這桌子近前。

“老人家,這些飯菜都給你。”女子說著將飯菜放下。

老乞丐嘿嘿一笑,說道:“小姑娘,你倒挺有善心。”

女子看了張天奪一眼,笑著點了下頭後,這才轉身離去。

張天奪自顧著吃飯,老乞丐突然問道:“小哥,你不去看看?”

“有啥好看的,同道相殘,愚不可及。”

“哈哈哈,就是……就是。”老乞丐哈哈一笑,又吃了起來。

好一會,張天奪這才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說道:“這幾天光啃大餅,這下可解饞了。”

老乞丐這時候也抹了抹嘴邊的油漬問道:“小哥不是本地人士?”

“不是。”

“不知小哥要到何處?”

張天奪說道:“我要到張家鎮。”

“張家鎮?”老乞丐皺眉想了一下,說道:“如此說來,小哥的師父是張懷公了?”

張天奪一怔,立覺眼前這老乞丐不簡單,他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張懷公的弟子?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哈哈哈,我隻是一個老叫花子罷了,小哥,老叫花子奉欠你一句,天門道會不可去也。”

張天奪又是一怔,剛想問為什麽,老乞丐卻已起身向外走去。

等張天奪追出去時,老乞丐早已無影無蹤。

門外,嚴峰和一心二人打的難分難解,張天奪隨即被二人所吸引,隻看一會,張天奪心裏大為震驚,這二人的本事遠在自己之上,一招一式都精妙無比,真不虧是名門大派的弟子。

二人的能耐隻在伯仲之間,看來一時半會也難分勝負,張天奪又看了一會,便走回店中,他明天還得趕路,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二人的爭鬥之中。

美美的洗了個澡,張天奪隻覺神清氣爽,他推開窗子往下一看,那二人還在打,街道上滿是圍觀的群眾,有人呼喝,有人叫好,也有人咒罵著。

張天奪眉頭一皺,心裏說話:“照那姑娘所說,她師父帶的弟子可能隻是些平庸之輩,看來這一次天門道會並非萬眾一心,也許真如那老乞丐所說的一樣。”

二人的爭鬥隻打到夕陽西下方告結束,張天奪也不知是哪個打贏了,因為他早早就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張天奪洗漱完畢後下樓吃飯,一眼便看到兩幫人都在廳堂裏吃著早飯。

見嚴峰和一心二人都在互相瞪視著對方,他心裏好笑,知道昨天那一戰二人並未分出勝負,看樣子這二人之間的爭鬥還得持續下去。

叫來店小二,張天奪點了飯菜,吃了起來。

正吃著,昨天那女子突然拍桌子道:“我不要你管,哼!”

說罷,她端菜飯菜,離開飯桌,來到張天奪這桌子前問張天奪道:“我能坐這嗎?”

張天奪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四周,發現客店皆已滿座,唯獨他這桌還留有空位,他點點頭,道:“請坐。”

女子微微一笑,坐下說道:“我是穀衣門弟子沈心燕,你叫什麽名字?”

張天奪愣了愣,笑道:“我是麻衣派弟子張天奪。”

“麻衣派?!聽說幾十年前就消失了,你真的是麻衣派傳人?”沈心燕質疑道。

張天奪正要解釋,一心走過來道:“小師妹,別胡鬧了,叫人笑話。”

沈心燕橫了他一眼,道:“我哪裏胡鬧了?你不是想要和嚴師兄分出勝負嗎?去啊,最好天翻地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心被她一通話嗆的滿臉通紅,他瞥了張天奪一眼,伸手去拽沈心燕胳膊:“跟我走!”

“我不走!”沈心燕甩開他的手:“你走開,不要打擾我吃飯。”

一心似乎很疼愛這個小師妹,臉上明明露出憤怒之色,卻還是忍了忍,說道:“好好好,我聽你還不成嗎?一會吃完飯咱們就離開這裏。”

沈心燕聞言轉怒為喜,剛要說話,嚴峰站起來說道:“怎麽?膽小無能之輩害怕了?”

“你說什麽?!”一心回頭怒視嚴峰,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本已妥協,如今被嚴峰這一說,他說什麽也得和他鬥到底:“嚴峰,你欺人太甚!”

嚴峰冷冷一笑:“昨天勝負未分,今天說什麽也要分個高低,來吧!”

說著,他率先奔了出去。

沈心燕起身想拽住一心,勸他不要再打下去,可她剛一動身,一心已暴喝著衝了出去,氣得沈心燕一跺腳,重新落座,不再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