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林家馬房
接下來的幾天,嚴如玉每天都會準時送來飯菜,替張天奪換藥包紮傷口,張天奪看出她誠心悔過,這氣也就漸漸消了。
才生和柳欣歡依然不待見她,不過兩人也不像起初那般對她冷嘲熱諷。
傅伯文、毛道人和靜玄師太三人也時常來看望張天奪,三人見張天奪氣色逐漸好轉,也就放心下來,不過,隨著時間推移,縣太爺開始對毛道人產生了質疑。
這天,縣太爺派人將毛道人叫去,等毛道人回來時,原本守在大宅外的保安隊員開始陸續撤離。
傅伯文不解,問毛道人道:“怎麽回事?他們怎麽撤走了?”
毛道人歎道:“縣太爺說最近幾天鎮上治安不太好,要從這裏抽離一半人手去維護治安。”
“胡鬧,是人命重要還是治安重要?”傅伯文說著就想去找縣太爺理論。
毛道人攔住了他,搖頭道:“師兄,現在這一半人手還是我極力爭取而來的,若是把他惹怒了,隻怕連這一半人手也要被撤走。”
傅伯文無奈,問道:“有沒有辦法彌補這一半空缺?”
毛道人說道:“我打算讓孕婦家屬填補這一半空缺。”
“孕婦家屬?嗯,這倒是個辦法,就怕他們手無縛雞之力,難當大任。”
“這點倒無妨,我們隻需將他們與保安人員打散混合起來便沒有問題了。”
傅伯文想了想點頭道:“眼下也隻好如此了。”
事關親人生命安危,幾百名孕婦的親人家屬立刻答應下來,又經過毛道人和傅伯文分配編製,很快,林家大宅又重新組起密不透風的巡邏小隊,這些巡邏小隊每隊十人,由五名保安人員和五名孕婦家屬所組,雖然不如原來,但彭一飛想要強行突破也非易事。
一晃眼又過了十天,彭一飛依舊沒有出現,這一來別說縣太爺開始不耐煩,就連孕婦家屬也對毛道人三人起了懷疑,甚至有好幾個臨盆孕婦決定離開林家大宅,回家待產。
傅伯文等三人也是又急又困惑,這彭一飛就好像人間消失一般,眼下都已經過了半個月,可他卻毫無動靜,難道他根本不需要胎兒這一劑輔藥?
正當傅伯文和毛道人百思不得其解時,縣太爺一道撤走所有保安人員的命令下來了,毛道人一再勸說,最後又爭取了三天時間,三天後,若還是相安無事,不但連那一半保安人員要撤走,就連孕婦們也要遣散回家。
經過半個月的調養,張天奪的傷勢已好了大半,隻是他這條胳膊依舊無法使勁,稍微重一點的東西他都無法提起來。
這天一早,張天奪獨自來到院子中,練起了“震山決”。
少了一條手臂,這“震山決”練起來也十分別扭,張天奪強忍心中焦躁與不適,一遍又一遍的打著。
前來送飯的嚴如玉一眼看到張天奪在院子裏練功,不禁擔憂喊道:“天奪,你傷口剛剛愈合,不要亂來,小心傷口又裂開了。”
張天奪單臂打出一招“日薄西山”,頭也不回道:“沒事,我的傷已經好了。”
話音未落,下一招“文山會海”動作頗大,扯動傷口,張天奪不禁**一聲,疼的直冒冷汗。
嚴如玉急忙跑過來說道:“還嘴硬,額頭都冒汗了,快坐下休息吧。”
她強行將張天奪拉到院子裏的涼亭坐下,給張天奪擦汗倒水,又拿出飯菜道:“你肚子餓了吧?我給你做了好吃的,快吃吧。”
張天奪看了她一眼,歎道:“我沒胃口。”
眼見張天奪如此失落,嚴如玉心中更感愧疚,隻是她一向不善言辭,這會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張天奪。
兩人就這般靜靜的坐在涼亭中,無言以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天奪忽然一拍桌子道:“對了,我怎麽沒想到還有這招可以學呢。”
嚴如玉茫然問到:“你想到什麽了?”
“我要去找我師父,你先回去吧。”張天奪急不可耐,丟下一句話後便匆匆離去。
找到傅伯文時,他正在和毛道人與靜玄師太二人商議下一步行動。
張天奪向三人行禮後道:“師父,弟子有話跟你說。”
傅伯文不明其意,但還是跟著張天奪走了出去。
“你不好好休息,跑來找師父到底有什麽事?”傅伯文問道。
“師父,我想學‘佛座金指’。”張天奪說道。
傅伯文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你要學‘佛座金指’也不是不行,不過這門功法需守童子之身,將來一旦破去童子身,那就等於空修一場了。”
“啊,還要守童子之身啊。”張天奪大失所望,怪不得在卸雲莊時傅伯文不肯教他,想到這,張天奪突然張大嘴巴怪叫道:“師父,你還是童子身啊!?”
“小聲點!”傅伯文嚇得一把捂住張天奪的嘴巴,低聲喝斥道:“你要是敢胡說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張天奪心頭一顫,苦笑道:“我…我還是不學了,我可不想孤老終身。”
眼見張天奪語氣透著絕望之意,傅伯文歎了口氣道:“你也不比失望,你這條手臂還是能治好的。”
張天奪一震,問道:“師父,你是說童顏的遊龍手?”
“誰告訴你的?”這次輪到傅伯文感到詫異了。
張天奪說道:“是才生說的。”
“他?哼,你毛師叔這人就愛給我添亂子。”
“師父,遊龍手真的可以治好我的傷嗎?”
傅伯文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遊龍手鍛骨練筋,你隻要學了基礎,傷自會痊愈。”
“唉,我看是沒希望了。”
“那倒未必。”
“啊?”張天奪還想再問,傅伯文已揮手道:“這事以後再說吧,你傷口還沒痊愈,不要亂跑,回去好好休息吧。”
張天奪在門口呆了好一會,最後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開。
林家大宅占地極廣,一共有三座庭院和兩座後花庭,由於孕婦人數眾多,除一部分住在廂房裏外,還有一部分住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之中。
這半個月來,林員外既要承擔數百名孕婦的夥食花銷,也要承受大隊保安人員的吃喝,如此龐大的開支,即便是林員外這樣財大氣粗的大富人也難以承受,可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林員外對此並無一句怨言,反而熱情款待眾人,殷勤的有些過頭。
不過,林員外什麽都好商量,唯獨有一地方他是寸步不讓,甚至於別人一談起他便立即翻臉走人。
這個地方,便是位於**之後的馬房。
自從孕婦們入住林家大宅後,林家馬房便一直關閉著,就連原來照料馬房的下人也被禁止進入馬房,林家的下手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敢問起緣由。
張天奪因為心情欠佳,便在林家大宅裏四處晃蕩,不知不覺中,他穿過**,來到了陌生的馬房之前。
“咦?這是哪啊?”當張天奪看到眼前這間陌生的馬房時,他這才驚醒過來。
上前一推門,馬房上著門閂,房門緊閉著。
張天奪覺得古怪,便喊道:“誰在裏麵?”
一連喊了幾聲都無人應答。
張天奪越發覺得古怪,馬房上著門閂,說明裏頭有人,可這裏是馬房,誰會住在這種地方?還關著門。
有心進去看個究竟,但一想這畢竟是林員外的家,說不定林員外有什麽秘密不想示人,自己身為客人又何必去探究別人家的秘密呢。
想到這點,張天奪搖頭一歎,轉身離開了。
就在張天奪離去不久,馬房房門突然打開一道門縫,露出一張張天奪再是熟悉不過的臉孔,那竟是彭一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