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解降的方法
黎香無力的搖搖頭,說道:“本來她大可放任我不管,讓我飽受皮膚潰爛而亡,但她覺得這樣仍然無法消她心頭之恨,所以她要我一輩子無法見人,要我一輩子飽受醜陋之苦,因此每隔一段時間,她便悄悄回到卸雲莊,延長鬼麵降的發作時間。”
張天奪氣得渾身直哆嗦,他咬牙道:“殺你全家還不泄氣,居然還害了你這麽多年,若是被我碰到了她,我絕不會放過她的。”
“唉,這件事皆因我父親冷血無情而起,她其實也是受害人。”
“師姐,她把你害成這樣你還替她說話,你也太……”
黎香苦笑道:“多年尋訪卻一無所獲,讓她逐漸感到絕望,也有可能是因為見識了太多的悲歡離合讓她清醒了過來,某一天,她突然意識到這世上隻剩下我這一個親人,要是連我都死了,那她便真的成了無親無故、孤苦伶仃的人了,因此她決定解除我身上的鬼麵降。”
“可惜,等她回到卸雲莊時,我和你已經離開了卸雲莊。後來她苦苦追尋,總算在鬼麵降徹底發作之前找到了太師叔的壽衣店。”
“唉,鬼麵降一旦完全發作,連她都無法解除,本來她是可以解開我身上的鬼麵降的,可惜那時候她剛溜進壽衣店就被太師叔和師父發現,當時她急於解開我身上的鬼麵降,也不跟太師叔和師父解釋清楚,一心往壽衣店裏衝,結果被太師叔和師父擊退,錯過了解開降頭的時間。”
張天奪猛地站起身來,臉上已是一片慘白,好一會,他才顫聲道:“師……師姐,你……你的意思是……鬼麵降已……已經無法……解開了?”
黎香抬頭看著他,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天奪,我隻剩下半年的命,你……你把我忘了吧。”
張天奪腦袋“嗡”的一聲,無力坐了下去。
沉默許久,黎香這才道:“她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我後,不久壽衣店便被寒貧的人放火燒了,太師叔和師父隻好帶著我去了萬骨林,從那之後,我便沒有再見過她,我想她應該是回去暹羅了。唉,可惜她走的太急了,我到萬骨林後見到了柳師妹,才知道她就是當年那個嬰兒,當時毛師叔為了救她,不得不將她送到一位高人那兒醫治,等孩子的性命保住後,毛師叔回到那尼姑庵找她時,她卻已經離開了。”
從黎香房的房間出來後,張天奪便一直處於失神狀態,直到他絆了一跤,這才清醒過來。
“怪不得她拒絕了我,怪不得她一直回避著我,原來……原來……”張天奪趴在地上,呢喃著,眼淚突然止不住流下來,一想到黎香隻剩下半年的命,他的心有如刀割一般。
“半年啊,我這般拚命為的是什麽?與惡絕鬥?哈哈哈,真是可笑,就算天下的人死絕,又與我何幹!”張天奪悲至極處,已失去冷靜,他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慘然道:“什麽惡絕,什麽屍邪,又與我何幹,師姐,我一定會陪著你渡過這最後半年!”
說著,他轉身剛走出幾步,腦海裏突然閃過陰陽婆婆那番話,猛的一震:“不對,有點不對……”
張天奪腦袋裏念頭急轉,突然一拍腦袋道:“師姐還有事瞞著我!”
“陰陽婆婆那番話分明說師姐尚有一線生機,並不像師姐所說的那般絕望,可師姐為什麽要瞞著我呢?難道……鬼麵降還有其他法子可解?而這解法與我有關?”
越想越覺得蹺蹊,張天奪急忙向黎香房間走去,想當麵問個明白,但剛走出幾步,他又停了下來,心道:“師姐肯定不會告訴我的,問她也是白問,我還是找其他人問吧。”
他一下子便想到了傅伯文:“師父肯定知道這件事,唔,就找他吧。”
打定主意,他快步來到傅伯文房門前,敲響了房門:“師父,弟子有些事想問問師父。”
傅伯文正坐在房間裏喝茶歇息,聽聞張天奪的聲音,他朗聲道:“進來吧。”
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張天奪看著傅伯文,心裏一陣翻江倒海。
“怎麽了?不去休息找師父有什麽事?”傅伯文見他臉上陰晴不定,好奇道。
“師父,剛剛師姐都告訴我了。”
傅伯文手中一顫,茶水險些濺了出來,他將茶杯放下,抬頭看著張天奪,好一會才歎氣道:“唉,你師姐是個苦命人。”
“師父,鬼麵降真的隻有那種解法?”張天奪心知傅伯文肯定不會如實相告,因此決定套一套傅伯文的話。
傅伯文哪裏知道他的花花腸子,真以為黎香已經將事情告訴了張天奪,他點頭道:“是啊,除了那種方法,再無他法,你師姐既然肯跟你說明真相,說明她已經想通了,如何決策,就看你個人了。”
張天奪心頭一震,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他強壓心中歡喜,繼續道:“難道除了我,別人就不行嗎?”
傅伯文皺眉道:“你和你師姐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她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清楚?讓她失身於其他男人,她寧願一死了之!”
“失身?!”張天奪忍不住驚呼起來。
傅伯文聞言一愣,很快便意識到怎麽回事,他猛一拍桌子,喝道:“你個混小子,竟敢套你師父的話,你……”
“師父,師姐真的跟我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弟子覺得她還有事情瞞著,所以……”
“臭小子,你……你……”傅伯文指著張天奪“你”了半天,就是沒下文。
好一會,他才無奈的放下手,歎道:“你個混小子害師父違背誓言了,唉……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隱瞞了,白文靜告訴你師姐說,她身上的鬼麵降已經錯過了解降的時機,如今要解開她身上的鬼麵降,隻剩下一個方法。”
張天奪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聚精會神的聽著。
“這方法便是找個男人**,將一部分鬼麵降傳到對方身上!”
“啊?!”張天奪呆住了,他做夢都沒想到唯一解降的方法竟會是如此。
傅伯文搖頭歎氣道:“鬼麵降為兩人承擔後,雖然依舊無法根除,卻不會再危及性命,隻是對方也要落得個麵目全非的下場,可依你師姐的脾氣,她又豈肯失身於他人。”
張天奪閉眼長長吐了口氣,大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他笑道:“師父,長的醜算什麽,就算硬來,我也要救師姐!”
傅伯文雙眉緊鎖,沉聲道:“你師姐為人如何你我再清楚不過,你若是硬來,隻怕她會怨恨你一輩子!”
“她要恨便恨吧,這總比死來的強。”
見張天奪心意已決,傅伯文也隻得歎道:“這件事如何處理,還是等你回來後再說吧,你師姐那邊,師父會盡量開導她的。”
“多謝師父成全!”張天奪確實樂壞了,醜陋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隻要能保住黎香的性命,就算粉身碎骨他也願意。
第二天一早,張天奪、韓進雲和車必凡三人起了個早,臨行時,眾人皆來相送,張天奪走到黎香近前,笑道:“師姐,你要等我。”
黎香聞言一愣,溫言道:“一路小心。”
辭別眾人,三人匆匆上路,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
這一天,三人來到一個叫祁家村的小村子裏。
這祁家村隻有五十多戶人家,人口還不到四百,因為早些年經常受到山賊騷擾,村民們便在村子的四周築起一道防牆,以抗山賊侵擾。
別看祁家村小,這裏的村民因常年與山賊鬥爭,練就了一股十分彪悍的民風,因此最近這些年,附近的山賊也不太敢侵擾祁家村。
三人剛到祁家村牆門下就被村民攔住。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幾個手持棍棒的村民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喝問道。
車必凡笑道:“我們是過路的,想在貴村歇歇腳,打打尖,還望貴村行個方便。”
那村民聞言擺擺手道:“不行不行,你們繞路走吧,前方二十裏外有個小鎮,你們到哪兒去吧。”
這祁家村雖小,卻扼守要道,若繞路行走,隻怕天黑也趕不到下個城鎮,車必凡急忙掏出幾塊銀元,塞到那村民手中道:“這位兄弟,我們隻是過往的商客,絕無歹意,您就行個方便吧。”
幾塊銀元也不是小數目,那都夠普通百姓家過上一兩個月了,哪知那村民毫不猶豫的推了回來,道:“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們快快離開。”
韓進雲皺眉道:“這位朋友,從村子旁邊繞過去得多走很長一段路,我們現下肚中饑餓,你就行個方便吧。”
“少囉嗦,叫你們離開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再糾纏不清的話,可休怪我們不客氣了。”那村民說著大手一揮,立時上來十幾個村民,堵在三人前麵。
張天奪一看沒辦法了,隻得對兩人道:“車前輩,韓師兄,我看就算了吧,咱們加快些腳步,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到前麵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