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法門神通

麻衣正宗運勁心法又叫“法門神通”,是一門極其上乘的內功心法,這套內功心法博大精深,有“震、化、催、惑”四路,功法通用,但每個分支流派各擅一路,而傅伯文所擅長的正是“震”字一路。

事實上,傅伯文所掌握的“震”字路心法已跟正宗“法門神通”有所區別,當年老僧遁入空門後,偶然窺得佛門真經,他將其精髓導入“震”字路心法,使其更具剛陽之氣,而真正的“震”字路心法,則剛中帶柔。

傳授內功心法是一件相當磨人的事,尤其是麵對像張天奪這樣一無所知的人,傅伯文必須從基礎講起,一一解釋何為“經脈”,何為“周身大穴”,何為“內勁真氣”,僅是這些,他足足講了兩個多時辰。

張天奪則仿若置身於一片前所未見的天地中,直至傅伯文講述完畢,他這才如夢初醒。

師徒倆又問答了一些問題後,傅伯文這才正式講起“法門神通”的修煉和運用法門,與尋常內功心法一樣,“法門神通”雖然了不起,也需要日積月累的苦修方能精深,當然,功力進展的快慢跟所學之人悟**息相關,如傅伯文,他的悟性很高,可當年他初窺門徑用了整整五年時間,進入小成則用了二十年。而老僧年輕時隻用了十年便進入小成,這其中差距皆因悟性高低所致。

講述“震”字路心法又花去了一個多時辰,傅伯文耐心十足,對張天奪所提疑問悉數詳解,直至張天奪完全領會。

最後,傅伯文說道:“你起步太晚,要想後來居上,須得付出他人十倍之苦,從現在起,你日間外修,夜間內修,一年之內能達到何種程度,皆看你個人造化了。”

張天奪點頭應道:“請師父放心,弟子一定勤勉苦修,不負師父所望。”

“唔,但願如此。”傅伯文微微點了下頭,他心裏很清楚,自己最多隻能從旁指點一二,若張天奪無心苦修,自己縱有通天之能也無濟於事。

沉默了片刻,傅伯文突然道:“昨夜你是在東後院碰見那女賊吧?”

張天奪臉色一沉,以為黎香出賣了他。

傅伯文察言觀色,淡淡道:“少做無謂揣測,你師姐沒有出賣你。”

“師父,我……”

傅伯文擺手道:“這次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你要明白,師父不讓你進入東後院是為了你好,以後等你長能耐了,師父自然會把所有事情跟你講清楚。”

張天奪大感意外,沒想到傅伯文居然會放過自己,心念一動,他突然覺得這或許跟那女賊有關。

忽然長歎了一聲,傅伯文站起來道:“現在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這是三叔最後一次給你的忠告,希望你能聽進去。”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著傅伯文離去的背影,張天奪好一陣茫然,傅伯文最後一句話讓他大為震撼,他忽然明白,傅伯文沒有怪罪自己是對自己心生失望,而非其他原因。

也從這一刻起,張天奪徹底放棄繼續探究東後院的秘密,因為他知道,再犯一次,恐怕連卸雲莊也無法待下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裏,張天奪整理了一下思緒,盤腿坐在床上,將“法門神通”心法回想了一遍,開始調整氣息,用起功來。

“法門神通”四路心法中,“震”字路威力最大,卻也是最難練的一路心法,因為這一路心法剛猛霸道,練起來極易心浮氣躁,若張天奪性子沉著冷靜也就罷了,偏偏他還是個容易衝動之人,是以第一步的靜心入境就困難重重。

而越是無法靜心入境,張天奪越是煩躁,如此反複,一個時辰過去,張天奪竟始終無法進入第一步。

此時他早已累得滿頭大汗,心裏更是異常的煩躁,再一次失敗,他不由得狠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光,罵道:“你真沒用,怎麽連這麽簡單的靜心入境也做不到?”

這幾下打的狠了,張天奪也稍微冷靜了些,他下床倒了一杯水,剛喝一口,猛然想起“清息決”,不禁一拍腦袋道:“對呀,‘清息決’可以讓人迅速平靜下來,我何不練一趟再試試?”

想到即做,張天奪再次盤腿坐下,走了一趟“清息決”,思緒果然平靜下來,再次嚐試,他很快便進入“法門神通”第一步的靜心入境了。

跨越了這一步,接下來就要調動內息,走人身大穴,後匯於丹田之中。

初始生澀緩慢,甚至渾身酸麻難當,可隨著真氣匯聚於丹海之中,他漸漸體會到其中的奧秘。

心境的平和,內息的流動令張天奪身心漸漸舒暢起來,半個時辰過去後,他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張天奪便被黎香的喊聲驚醒,他伸了個懶腰,隻覺渾身充滿勁力。

“天奪,天都亮了,你還不快去打水。”黎香提醒道。

張天奪答應道:“我這就去。”

路上,張天奪突發奇想:“這兩隻水桶這般沉,我何不運功試試師父所言的‘一分內勁十分力’是真是假?”

他生疏的調息運勁,試著走了十來步,驚喜發現,自己不再氣喘籲籲,而兩隻水桶似乎也不像剛才那般沉重。

隻可惜,張天奪尚未完全掌握運勁法門,且功力有限,難以長時間維持,是以隻能走一段歇一段,不過跟第一天比起來已快了不少。

回到卸雲莊時,早飯時間已過,本以為黎香又該怪責自己,不想她笑道:“比昨天快了半個時辰,不錯不錯,廚房裏給你留了早飯,快去吃吧,吃完還得砍柴。”

張天奪喜出望外,狼吞虎咽後來到院子外的柴火堆前,正準備砍柴,卻發現砍柴刀不見了。

正要找黎香詢問,卻見傅伯文提著一把五尺長巴掌寬的黑色大砍刀走了過來。

“以後就用這個砍柴。”傅伯文將大砍刀往前一遞道。

張天奪嘴巴張的老大,半天才反應過來:“師父,這……這用來砍柴合適嗎?”

傅伯文聞言一聲冷哼,走到半截圓木前,腳尖一挑,將圓木挑上半空,隨後大砍刀一揮,圓木一分為二,摔落在地。

“挺合適的。”傅伯文再次走到張天奪麵前,大砍刀往前一送,淡淡道。

張天奪苦笑一聲,隻得伸手接過。

可剛一接過,他身子猛地向前一傾,連人帶刀一齊摔在地上。

“娘啊,這刀有多重啊?!”摔了個狗吃屎的張天奪回頭怪叫道,他做夢都沒想到,這把毫不起眼的大砍刀竟比水桶還要沉重。

傅伯文單手將地上的大砍刀提了起來,在手中掂量了掂量,說道:“這把無名刀重約一百二十斤,是我偶然得到的,用這把刀劈砍柴火,可助你練功。”

張天奪心裏怪叫道:“乖乖,這刀竟有一百二十斤重,到底是用什麽材料製成的?”

他重新振作,從傅伯文手中接過大砍刀,這一次有了準備,雖被大砍刀帶了一下,卻穩穩的站住。

“師父,師姐以前練功也用這把刀嗎?”張天奪問道。

傅伯文拍拍手道:“嗯,你師姐雖是女兒家也不能例外,當初她用了半年時光才能揮灑自如,你可不要輸給你師姐。”

張天奪眉頭一皺,心裏暗道:“哼,師姐用了半年,那我絕不能落她之後,三個月之內我就要完全掌握這把刀。”

張天奪天真的認為男人天生比女人強壯,三個月之內掌握砍刀自不在話下,可三個月過去後,他卻悲哀的發現,自己依然無法完全的適應大砍刀的重量。

後來,他又花了將近三個月時間,這才完全適應了大砍刀的重量,達到運用自如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