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兒閃避著他的視線,囁嚅道:“姑娘和蘇公子在姑娘的房裏。”

輕兒怎麽可以蘇軒進自己的閨房?成飛睿的心裏不由自主地閃過不安,轉身快步向聶中輕的廂房去。

當他推開房門,看到的卻是散落一地的衣物,他認得出裏麵有輕兒的,還有些是白得刺眼的衣衫。頓時感到呼吸困難起來,竟有些膽怯地不敢看向衣物一路灑落的房裏,就怕會看到讓他心碎的一幕。

這時,書憨和采兒也趕到了,書憨不敢相信地望著地上的衣衫,而采兒的頭一直低著,也不知她此時在想些什麽。

終於,成飛睿動了,他邁出有些僵硬的步伐,朝房裏去,到了房裏,他一眼就瞧見了床上相擁而眠的男女。

“不,怎麽會這樣?”成飛睿白著臉,木然地望著親密相擁的二人,腦中有刹那的空白,不敢相信事情會變成這樣。

倏地,他額上青筋暴突,臉色猙獰地走上前去,一把捉住蘇軒**的肩,將他用力地揪了起來,奇怪的是蘇軒被他這麽粗魯的對待下,竟也沒醒來。可成飛睿此時又哪能想這麽多,隻以為他定是累著了,所以才會睡得這麽沉,更是憤怒地對著那張瀟灑的臉一陣亂打。

緊隨其後的書憨也是被眼前所看到的事實嚇得倒抽了口氣,姑娘和蘇公子怎麽會……

要是被這樣打還不醒,蘇軒就不算是個人了,他微微睜開眼,對近在眼前的成飛睿有些不解,道:“你這是幹什麽?噢……”也許是說話扯痛了臉上的傷口,蘇軒不由輕叫了聲,心裏有些疑惑,怎麽臉上會這麽痛。

成飛睿的唇邊浮起一抹被傷害的笑意,眼裏竟隱現淚光,“幹什麽?看看你們幹了什麽好事?”他感到心好痛,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昨天他和輕兒還甜甜蜜蜜的,今兒卻親眼看到她的背叛。.

感到事情有異的蘇軒,望了四周一眼,當他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而聶中輕正睡在他身邊時,就算一向不羈的他也不禁嚇了一大跳,忙手腳並用地掙脫成飛睿的手,爬下床在地上隨手捉了件自己的衣衫披上,也才明白為何臉上會痛,想來一定是被他打的。

心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和輕兒明明是在客廳喝茶的啊!喝茶?對了,一定是茶水有問題,記得當時正和輕兒聊天,突然,輕兒趴在桌上,他同時也覺得頭暈,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但花茶他是喝過不止一次了,定不是它的問題,那麽就是水了?想著,蘇軒眼睛銳利地掃向采兒,嚇得此刻也正看向他的采兒忙低了頭,腿發軟得差點站不住。

見狀,蘇軒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難怪自己一個練武之人,平日裏隻要有人接近都會知道,這次竟會在被揍了之後才醒來。不過,沒有證據的事,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所以蘇軒並不打算解釋什麽。

成飛睿看也不看蘇軒一眼,他靜靜地凝視著躺在床上的聶中輕,突然之間感到很是諷刺,這就是他最愛的女人嗬,可她竟是這麽對待自己。他多麽希望這一切隻是個惡夢,但事實讓他無法逃避。

“采兒,把她叫醒。”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傷害她。

采兒上前叫了兩聲,可她竟然沒動靜,她無措地望向成飛睿。

是累壞了嗎?成飛睿眼底閃過怒氣,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向聶中輕潑去,動作快得當蘇軒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好在那水是早上沏的,已經有些冰涼了,不然,聶中輕免不了被燙傷。

采兒和書憨白著臉呆站在一旁,被眼前的一暮嚇得不輕,少爺可從沒對姑娘這麽粗魯過。

聶中輕被水這一潑終於是醒了,還沒清楚是怎麽回事的她有些怔忡地望著怒目而視的成飛睿。

聶中輕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一屋子的人和一地的衣服,見蘇軒正手忙腳亂地穿戴著,臉上還有些淤青,而成飛睿正一臉怒容,這情形……難道……她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身子,發現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不著一物,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沒想到這麽爛的劇情竟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而就好像電視上所演的那樣,他正站床邊,目光中除了悲憤,不帶感情地望著自己。就算聶中輕平時一向平靜,但麵對這種情形也有著一瞬間的慌張,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你沒有什麽話要說的嗎?”成飛睿冷冷地道,語氣裏有些顫意。被背叛的事實讓得他整顆心猶如墜入了冰窖般,冷得直打顫。他很想大聲的問她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他?但他問不出口,他怕……怕聽到她說她愛的人是蘇軒,她後悔和自己在一起了。真是可笑,都到了這一步,自己竟然還會怕她離開。

聶中輕沉默了一會,等自己冷靜下來後,看了看外麵的陽光,突然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讓得在房裏的幾人同時愣愣地望著她,不懂她怎麽在這麽嚴肅的時候問出這種話,但聶中輕卻不認為她問的是費話。

“未時。”書憨怔怔地道。

果然,聶中輕靜靜地望向成飛睿,“你還記得我說過要去送一位小姐的事嗎?我是未時初送走她的,短短的一個時辰,我們就一路上從客棧走回柔軒齋,然後又和蘇軒做了那事,還睡得這麽沉的等你來潑醒我,你不認為這一切都很可疑嗎?”不錯,一個時辰是可以做很多事沒錯,但他不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嗎?

采兒神色微驚,卻一聲不發。畢竟該做的,她已經做了,計劃成功與否,那麽人都怪不得她,但她也從此失了姑娘的信任吧?

成飛睿沉默了,他低頭沉思了下,才緩緩地抬起頭來,心裏升起了一絲希望,道:“采兒,你留下來為她更衣,順便收拾一下包袱。”是的,這一切的疑點都太多了,不過,要是真像輕兒所說的,又是誰會這麽做呢?

難道是……他?成飛睿掃了蘇軒一眼,他可沒有忘記這裏還是柔軒齋,蘇軒的地盤,而且蘇軒也的確是喜歡輕兒的。所以,無論是不是他,此時都不可以再讓輕兒待在有他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