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中輕和采兒回到房之後,不到一刻時間便把行李收拾了出來。

望著也同樣提著小包袱的采兒,聶中輕道:“采兒,你是成府的丫環,還是留在成府吧。”

“不,少爺既然讓婢子伺候姑娘,婢子就一定不會讓姑娘一個人出府的。”采兒堅定地搖了搖頭。

聶中輕微微一笑,心情因她的忠心終於好了點,也不再勉強她,道:“走吧。”

“嗯。”見聶姑娘願意讓她跟著,采兒笑開了。在桂院裏一直和聶中輕在一塊的她,十分清楚姑娘並沒有撿到或偷陳夫人的玉佩,雖然她不知玉佩是怎麽會到姑娘的袖中,但卻還是相信姑娘不會做這種事。

兩人剛剛到荷居院門前,成三姨娘和成可人二人也剛好來到院門前。

成三姨娘欲言又止地看著聶中輕,她實在是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有時她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成可人則是眼眶微紅地看著聶中輕道:“中輕姐姐,對不起。”在大廳上,她根本就不知如何幫中輕姐姐。

“你們別這樣,當時的情況,就算你們想幫我,也無從幫起啊!”所以聶中輕從沒想過要怪她們。雖然她們幫不上忙,但她們的信任還是讓聶中輕感動。

“唉!是三姨娘沒用。”成三姨娘上前拍拍聶中輕的纖手,再想到要不是她,自己的女兒也不會越來越健康,心裏的愧疚就更深了。

“三姨娘,又不是生離死別,我不是還在皇城嗎?等我安定下來,會讓采兒回來向你們報信的,到時你們隨時可以來找我啊!何況等玉佩的事調查清楚還了我清白後,我也會回來看你們的。”聶中輕笑道。並沒有說再回來住,出了這等事,她不想再沒名沒分地住在這裏了,除非成夫人妥協,不然,自己是不會再住到這了吧?

“中輕……你該不會是認為這事有這麽簡單吧?”不然,好好的一塊玉佩不會出現在她身上。

聶中輕淡然笑道:“三姨娘放心,這事我已多多少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中輕姐姐,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已經知道是誰害你,是誰?那你怎麽不對大娘說?走,我們現在就去找大娘說清楚。”聽得一知半解的成可人急道。說著就想拉聶中輕去桂院。

“可人。”聶中輕站在原地無奈地叫道。

“中輕姐姐,你還有事要說嗎?”拉不動聶中輕,成可人隻好回過頭來,望著聶中輕道。真是不懂中輕姐姐在想什麽,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她怎麽還有心思在這裏磨蹭。

“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沒憑沒據的,憑什麽讓成夫人相信我說的話。至於是誰,因還不是很確定,就不說了,以免冤枉了人家。”其實聶中輕不是怕冤枉了誰,而且怕可人衝動地去找那人算賬,到時人家定會有所防範。

成三姨娘也點點頭,道:“那你打算怎麽做?”

“不是我打算怎麽做,是有人打算怎麽做?這事我是不會理會的。”成飛睿要是無法給自己一個交代,那他們之間就不可能。聶中輕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等成飛睿給自己一個交代,當初是他保證會說服成夫人的,現在成夫人做出這種事,自然也要由他來解決。

“要是……要是他最後還是查不出來呢?”成三姨娘自然知道聶中輕口中的“他”說的是誰。這件事既然不是中輕做的,又是在桂院發生,也許和大姐也脫不了關係。成三姨娘可沒忘記今兒中輕的玉佩之所以被人搜出來,還是大姐帶頭搜的身。

“要真是這樣,隻能說我們有緣無分嘍。”聶中輕無奈道。若是他真的想放棄自己,那也不是自己可以改變的,不是嗎?

“你倒是看得開!”成三姨娘歎道。要是自己當初能像她一樣堅定,也許就不會成為他的小妾吧?但還好他是真心喜愛自己的,雖然他死得早,至於也讓自己有段美好的回憶。成三姨娘到底是這時代土生土長的人,對於她來說,這樣就已經很滿足了。

“好了,我該走了,你們就不用送我了,免得成夫人不高興。”聶中輕笑道。

“中輕姐姐,你不……等等大哥嗎?”成可人猶疑道。雖然她不知大哥得知此事後會怎樣,卻猜想大哥必是相信中輕姐姐的。

“不了,他要是想,自會找來。”成夫人既然設計了這一切,就不會讓飛睿回來這麽早,要是等她讓人來趕就難看了。說完,聶中輕帶著采兒毫不留戀地走了。

成三姨娘和成可人隻好無奈地站在原地目送聶中輕離開。

聶中輕剛走到一半,便看到莊雅在迎麵走來,卻不站住,還是向前走。

莊雅也看到了聶中輕,便停下了腳步,等聶中輕到了跟前,便笑道:“聶姑娘放心,姨母定不會冤枉了聶姑娘的,也許不用多久就可以回來了,隻可惜出府一事,姨母態度強硬,不然,我興許還可以替你求情。”

“有勞莊姑娘費心了,要是沒什麽事,中輕就先走了。”說著,便繞過她走了。

莊雅站在原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仿佛輕鬆了許多。要是表哥知道了聶姑娘拿陳夫人玉佩不還的事,一定對她反感吧?

小灑也望著前方的身影,等確定聶中輕聽不到了,才道:“小姐,聶姑娘一走,成少爺的心思定會回到小姐身上的。”

小巧也掩嘴笑道:“是啊!沒有了聶姑娘,小姐和成少爺的婚事算是保住了。”

“貧嘴。”莊雅紅著紅斥道。心中也同時想著成飛睿對自己溫柔摟抱的情形,其實她之所以急著從桂院出來,也是為了確認聶中輕是否真的有離開。

聶中輕出了成府,問了行人,便直奔柔軒齋,畢竟現在天色快暗了下來。她得快點安頓下來才好。

好在柔軒齋離成府並不是很遠,不到半個時辰,聶中輕便到了。

聶中輕一踏進去,夥計便眼尖地看到了她,忙笑著迎了上來,道:“姑娘要些什麽茶葉,我們這普洱、鐵觀音、烏龍、碧螺春……應有盡有,還是姑娘想嚐嚐新口味也行,我們這也有好幾種在別的店鋪買不到的茶葉。”

聶中輕微微一笑,對於聽到熟悉的茶葉名字,並不感到奇怪,因為來到這時代已經這麽久了,她發現這時代的很多東西都和自己那個時代的古時不差多少。

“請問貴店的掌櫃在嗎?”聶中輕沒回答他的問題,徑直問道。

聞言,那夥計轉頭望向櫃台裏的一個長得微胖的中年男人。

“小人就是這的李掌櫃。”那掌櫃也聽到了聶中輕的話,他笑眯眯地走出櫃台,對聶中輕一揖道。心裏有些奇怪這姑娘這麽問的用意。

聶中輕對他微微一笑,也不羅嗦,從身上拿出蘇軒給她的扇形玉墜。

李掌櫃一看,認出這玉佩是老板的,便恭敬道:“姑娘貴姓?”

“小女子姓聶,名中輕。”

“原來是聶姑娘,請進。”李掌櫃也許是早已得了信,所以一聽說聶中輕姓聶,便客氣地把她請往裏麵。

聶中輕也不多說費話,跟著他往裏麵去了。

“聶姑娘來到這,是找公子還是……”等柔軒齋後堂的丫環上了茶,李掌櫃恭敬問道。

“我這次來,是想讓掌櫃的幫忙找個落腳的地方。”聶中輕淺啜了點茶,也不羅嗦,坦言道。

“柔軒齋後麵直連著一處院子,平時公子來也是住那的,要是姑娘不嫌棄,小的這就讓人打掃個廂房出來。”見聶中輕說話簡潔利落,李掌櫃欣賞地看著她,便也不羅嗦,直接道。

“嗯,麻煩李掌櫃了。”聶中輕笑道。

“那聶姑娘先在這坐一下,小的先去讓人打掃一下。”李掌櫃站起來對著聶中輕躬身道,看上去就像聶中輕是他的主子。

聶中輕含笑應了聲,對他的辦事爽快,很是喜歡。

“你們好好招待聶姑娘。”李掌櫃離去前,又對一旁丫環們道。

眾丫環應了聲,便再沒說話。隻是偶爾看向聶中輕的目光透著些許好奇。

采兒直到李掌櫃離開了,才敢開口道:“姑娘,你和這的人很熟嗎?”看到李掌櫃對姑娘這麽客氣,采兒更加奇怪了。

一旁柔軒齋的丫環也豎起耳朵。

“算是吧。”要是蘇軒研究花茶成功,自己還是他的債主呢?說到債主,她怎麽忘了飛睿欠自己的那筆錢還沒還完呢?看來等他尋來時,是定要他還上的了。

“哦。”采兒應了聲,不敢深問。

兩人沉默了一會,李掌櫃才回來了,他對聶姑娘躬身道:“姑娘,廂房已經收拾好了,姑娘是不是現在就要去看看。”

“嗯,有勞李掌櫃前麵帶路。”聶中輕站起來輕聲道。

李掌櫃應了聲,便帶著聶中輕往院子去。

經過一條長長的迥廊,聶姑娘便看到了院子,心想蘇軒不愧是賣茶嚇的,就連院子也是種了好些茶樹,而不見其他花草。

眾人很快便到了廂房,李掌櫃站在外廳道:“這就是聶姑娘的廂房,聶姑娘看看還有缺些什麽,小的叫人補上。”

聶中輕站在外廳掃了眼這裏,發現什麽都齊了,李掌櫃還細心地讓人在外廳的花瓶裏插了些鮮花上去。

聶中輕滿意地笑道:“這樣很好,等我缺了什麽會讓人去向李掌櫃說的。”

“那小的先去讓人為姑娘準備點吃的,聶姑娘想吃什麽?”李掌櫃道。

“除了青椒,其他的我都不挑。”

李掌櫃含笑應了聲,便下去了。